第13章 你会武功吗
凤凰楼老板娘被逼婚的消息不胫而走，为益州城内的贩夫走卒，平民百姓，乃至文弱书生又提供了最新一期的谈资。 自古关于红颜的趣闻，总是能引起人们乐道。 甚至凤凰楼里的食客都是议论这件事，在凤凰楼议论凤凰楼的老板娘，满足了不少人的变态刺激的想法。 五娘不堪其扰，只好躲到后厨，帮张荠打下手。 话说，前几日的凤凰楼人气在益州城里已经算是顶高的了，和齐仙楼平齐了。但这两日却已经隐隐的超过了齐仙楼，这都全凭五娘又一次成功的给凤凰楼做广告。 凤凰楼又一次爆火，也给张荠更大压力。原本打算，把凤凰楼生意盘活，便着手物色大厨。可这个时代消息闭塞（不包括八卦），就算是凤凰楼已经把招聘的告示贴出去好几日了，依然没人应聘。张荠终于是知道五娘当初为求一厨，而不得的难处了。 大朱国的厨师有等第制，分为：天厨、军厨、衙厨、肆厨、寺厨、家厨。每一级再分甲、乙、丙、丁四第。等第制由天厨会制，也是由他们评定。评上级的厨子，才能称之为厨师。 在益州城每个酒楼的的厨师最少也是寺厨丙级以上，但凤凰楼的招聘信息是张荠拟定的，他不需要有无等第。原以为这样宽松的条件，而待遇与城内其他酒楼的厨师一样，甚至更高，但也不见有人来应征。 张荠都感觉是不是五娘那便宜伯父作祟，但他也没办法，毕竟人生地不熟的，他现在也找不到厨子。 原以为五娘来厨房能帮上点忙，但他想错了，五娘给他诠释了什么叫十指不沾阳春水。身为名厨之女，不说你会厨艺，最起码能煮点面炒点菜吧。 切配不会，炒锅不会也就算了。洗个菜也不会，把菜洗得残的残，缺的缺。不会切配，杀鱼杀鸡总可以吧，可是她不敢。这让张荠在心里好一阵腹诽，一个会武功的人不敢杀鸡，你跟我演常威没有打来福呢。 无奈之下，还是小武给五娘选到了合适她的岗位，烧火拉风箱。 夜里打烊，张荠便架着梯子做在厨房的瓦顶眺望南河。这是他最近发现的好地方，夜深人静之时，看繁星，吹着南河带来的凉风，这是他一天中最惬意的时刻了。 “就知道你在这里。” 待闻声看去，五娘已和他并排坐在屋脊上了。 “五娘，问你件事。” “何事？” “你会武功，为什么不飞上来。” “妾身上来是有要事与你说。” “你的武功是不是很高？” “下午，天厨会派人来稍信，明日由益州天厨会的厨正孙闵，来凤凰楼考核你厨师等第。你只需要做一道菜便可，以凤凰楼门前的老松为题做一道河鲜菜肴，但此松非松。” “难道是你不会轻功吗？” “你记住，明日他午时一刻到。” 两人皆是各自说各自的，五娘说完也没再理会张荠，起身就要下去。 “五娘，再陪我说会话吧。”张荠忙喊住。 “你还有何事要说？”五娘一脸的不耐烦道。 “五娘你真不会武功？”张荠一脸期望的问。 五娘不由心里一叹，自裘勒来逼婚那日，张荠就一直追问。问得五娘是不胜其烦，只要一和张荠独处，他必会问武功的事。 “会又如何，不会又如何。”五娘不由苦笑道。 “你到底会不会吧。我曾梦想仗剑走天涯，我对身怀武功行侠仗义有着深深地向往，可惜被七匹狼给扼杀了。”张荠装出一副渴望而又可怜的表情。 “你是被狼咬伤无法练武了？以武犯禁是要挨杀头的。而且行侠仗义，是要的付出代价。”叹了口气，五娘坐回他身旁问道。 “呃……差不多吧。正所谓，习武之人讲究快意恩仇，行走江湖靠的是侠义二字。若遇不平，便打抱不平，何惧哉。”张荠激昂的说道。 “妾不行走江湖，也不知何为侠义，只知行侠仗义是会死人的。” “有人就有江湖，你我皆是江湖中人。你出手救我便是侠义，不一定死人。” “妾救你不是因为侠义，是因……”五娘欲言又止。 而张荠正兴头上，全然没有看到五娘那支吾其词的模样，却突然站起身张开双臂面向南河道：“但这不是我想要的江湖，而我的江湖，远离朝廷，远离阶级，远离世俗，率性而活，潇洒自在，无忧无虑。该出手时便出手，有恩必还，有仇必报。自己心中想怎么活，就怎么活。” “江湖真能这般自在吗？”五娘不由得也跟着幻想，对于她来说，张荠口中的江湖，便是她此刻最向往的了吧。 “当然不能，正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张荠又失落的道。 五娘都被张荠这前后矛盾的言论搞糊涂了。 “嘻嘻，口嗨，过过武侠瘾。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会不会武功。”张荠又补充道。 “口嗨？” “就是随便说说。哎，你还没告诉我会不会武功呢。” “不会!” 话一说完，五娘没再理会张荠，爬着梯子下去了。 女人，真是令人疑惑。聊得好好的，怎么说走就走。她已经不是当初认识的那个善解人意，温柔大方的五娘了，张荠心里感慨道。 其实张荠不明白，他刚刚那番话触动了五娘心中的柔软，谁知他却在胡乱消遣。 五娘回到三楼的闺房，顺带帮睡在外间的小月盖好被踢的被子，回到内间坐在闺床上出神，心里想到，江湖若真那般自由，自己也不用如今日这般难过，他如果是他就好了。 昨晚因睡得比较晚，早上天还没亮就起来，张荠是哈欠连连。今日午时便是张荠考核厨师等第的时候，菜品他已经准备好了。 本来按照张荠的厨艺就算不评级，也能在凤凰楼逍遥的当个大厨。 为了五娘的终身大事，张荠得参加天厨会选拔。而参加天厨会最基本的条件便是要有厨师等第，就相当于持证上岗，而张荠现在是无证驾驶。 原本厨师等第考核，是先向当地天厨会申请。然后再由天厨会派人评定。 但身为天厨会的二把手，秦会监给他开了绿色通道后，便直接派人来考核，无需再申请。 如果没有这件事情，张荠估计不会去考核等第，因为他觉得很胡扯。以他现在的厨艺再去考基本功，他觉得没必要了。 可是天厨会出的题，让他又变得重视起来。考个厨师证，要求这么高，看来是小看天厨会了。 以为是考考什么基本功，基本素养。谁知一上来就以题做菜，堪比后世考特级厨师证了。 在备考的同时，他还要继续兼任凤凰楼的大厨，谁叫现在凤凰楼现在就他一个厨子。 “小武，教你的刀法练习得怎么样了。”张荠边备料，边问道。 “老大，练得差不多了。”小武小声道。 张荠习惯在厨房里别人叫他老大，这也是他后世的习惯，行政总厨一般都称之为老大。 而为了给小武传授厨艺，早晚张荠都要抽出时间来教授和检验小武。 “切根萝卜看看。”张荠道。 小武进厨房的时间不久，按道理来说，他现在是上不了砧板的。但谁让厨房里就他们两人，张荠只能揠苗助长了。 “拉刀切”张荠说道。 只见小武将四方刀刀尖抵住案板，倾斜四十五度角，均匀向后拉切，萝卜便被切成均匀的薄片。 “换根萝卜，直刀切。” 小武又换了根萝卜，去头去尾，分段。刀体垂直落下，左手中指弯曲顶住刀身，刀下，手退。不一会儿，萝卜被切成更薄的片。 “片刀切。” 这回小武将刀横平，左手按住萝卜，刀身横切，萝卜被片成比刚才直刀切更薄的片，只是有点均匀不一。 “跳刀切丝。” 小武将左手弯曲成猫爪，按住片好的萝卜。刀身落下回弹，进行均匀而有序的跳动。 “接下来是滚刀去皮，跳刀直刀切片，马蹄跳刀切丝，斜刀切，剞刀切……” 张荠又换了几种切法，小武都将其完成，虽然不完美，但也有十之八九了。 “嗯，不错，我再切一遍给你对比看，你缺少哪里就勤加练习。” 张荠说完，便给小武演示一遍。按照小武的速度，可以说是很有天分了。短短的十来天时间里就把这些基本刀法练成这样，自问张荠当初学厨时也做不到。 现在小武已经能简单的帮张荠切配了，他对张荠的夸赞，都是面无表情的。但当他被张荠叫上砧板帮忙时，整天绷着的小脸，终于露出笑容了。 张荠心想道，这孩子，还是那么在乎自己的表现，看来小月把他吓得不轻啊。 厨房里两人忙得是热火朝天，五娘今日不见来帮手，显然她又生张荠的气了。 但张荠不知，她现在其实不在凤凰楼。 中午时分，李三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大喊道：“张荠，天厨会来人了，你快上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