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夺冠

    “五娘怎么这么久还没结果啊。”小月看着偏西的日头着急的说道。

    现在不只小月这小丫头，焦躁不安，凤凰楼众人也都焦急不已。

    五娘强装笑容对小月说道：“应该快了吧。”

    说完，五娘桃目看向那在夕阳中金边闪烁的城门楼。飞鸟三五成群，时不时的飞掠城墙，渐渐的消失在夕阳余晖里，向城外山林飞去。

    “倦鸟暮归林，妾身何处是归宿……”五娘看着飞鸟自由飞过，嘴中轻声喃喃道。

    城门楼上，秦会监派人取下挂在城门楼上的题目，当着众人面亲自揭开卷轴。

    除了难以置信的李幸，妙音大娘、赵令澈、严俊清、庞兴皆是遗憾的看着卷轴上的考题。

    考题上有“宴请”两个大字，还有“咸者宜先，淡者宜后，浓者宜先，薄者宜后。”还有最为关键的“从一而终。”

    从考题上理解，众人以宴席的步骤做菜是没错的。一共三场，分别为第一场凉菜，第二场主菜，第三场甜点。

    但有一个关键点都被大家忽略了，秦会监在宣布考题时，给大家玩了个心眼。众人都从他话中说要宴请大都督猜到，是以宴席的形式考核，却没注意到“从一而终”这句话。

    “所谓从一而终，便是宴席题材形成一个系列，或是主题宴席。回想一下你们所做之菜肴，你们最后一道菜并没有贯穿主题，你们当中能达到这个要求的便只有裘勒和张荠。”

    秦会监说完，便把评鉴书甩了过来。纸张在空中飘飘荡荡的落在众人脚前，赫然是空纸一张。

    李幸前面两道百花冻和龙井虾仁，主食材皆是用虾，最后一道无论是主材，配材，皆与前两道无关。

    其余几位亦是如此，首先评分的前提是在切题。

    “怎么样，各位没有异议了吧？”秦会监扫视众人说道。

    张荠看见除了面色平静的裘勒，其余几人的脸色多多少少写有不甘，与遗憾。他们来参加这次选拔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这天宝残图，他们酒楼也代表了各方势力。眼看天宝残图就在前头，却失之交臂。

    不甘那又能如何，最终解释权在天厨会手中，张荠心里想到。

    虽然他三道菜是一个系列，但裘勒也切题了。又因为李幸的搅乱，评委们没能正常评分。天宝残图只有一张，他和裘勒中也只能有一个冠军。所以张荠现在最担心的是他与裘勒谁胜出，对于天宝残图，他没有兴趣。他现在最关心的是能否夺冠，能否保全凤凰楼，能否保住五娘。

    和张荠有同样的想法还有裘勒，只听裘勒疑惑的说道：“秦会监，吾与这张荠皆是切题，这总得分出个高低吧。”

    “裘勒，老夫且问你，身为一位厨师最重要的是什么？”秦会监没回答他的问题，自顾自的反问道。

    裘勒先是疑惑，转念想到，这是考校？心中这个想法更胜。深思片刻便说道：“其一是厨艺。身为一位厨师要懂得知味、解味、调味，从而至味。以勤为师，以练为道。刻苦钻研，尊师重道，承旧启亲，以达至臻。”

    他说着顿了顿，看了一眼李幸和张荠又说道：“其次嘛，乃厨德。厨德除了要有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极高素养。便是立德行，若厨不立德，便容易走入歧途，危害众民。若厨不立德，便若小人失诚于人，如小丑哗众取宠徒增笑耳。若厨不立德，如商贾逐利则罔顾万民。”

    裘勒说完，李幸面色阴沉。显然他以为自己是那个小人和小丑，张荠却内心苦笑，自己才是他口中的小丑。

    秦会监听完后，点了点头，不做评论，又看向张荠。

    张荠也知道，秦会监的意思，这是要考问到自己了。绕绕头，想了一下，张荠笑了笑道：“我和裘勒郎所想一样，厨师最重要的是手艺和厨德。”

    刚开口，张荠便被众人取笑。仿人之言来做答，若这问答是最后的考校，张荠铁定没戏了。

    连评委席中的三娘都秀眉一皱，也觉得张荠这样作答太过马虎随意，心里莫名的为他担心起来。

    看见裘勒那嘴角满是讥讽的笑意，张荠又慢悠悠的说道：“厨艺好坏只是厨师的最基本素养，我认为厨师最为重要是做人。厨道，即人道。你做什么人，你便是什么样的厨师。你在酒楼做厨师，它便是一份职业。你在义棚煮粥，它便是一份功德。你在家中做饭，它便是一份孝心。无论是哪一种，都是不能忘了初心。你想想，你因何拿起厨刀锅铲，你就知道厨师最重要的是什么。是名是利还是一顿温饱？无论哪一种，厨师要给人带来的，就是快乐。所以做厨师最重要的，是要看你做什么样的人。”

    听完，秦会监点头抚须笑道：“不错，不错。你们俩人都很优秀，以及能到本轮的各位也非常优秀。本次选拔，就需要厨师知道自己所做为何。”

    这时裘勒脸色开始有点变化，秦会监之言，显然有点偏向张荠的说法。

    “天厨会，立于万民。而民以食为天，天厨会以万民之食为先。虽无力供万民之食，但尽助万民之力。而今，天厨会奉出天宝残图，亦是想在这群英荟萃之际，择出良人，以宣扬和继承这份意志。”

    秦会监说完，笑看着张荠裘勒两人。两人也都是紧张的看向他，心中确实，果然这便是最后的考校。

    谁知，秦会监却说道：“这次问话，也仅限老夫代天厨会，对你俩的考校。至于这次选拔赛的决胜，还得回到菜品本身。其实老夫心中已经决出优胜者了。”

    众人愕然，皆以为这考问，便是决定胜出者的最后一道题。绕了一大圈，又回到了这菜品之上。

    “所以最终优胜的会是谁呢？”秦会监像个老小孩调皮的笑道。

    各位也都看向秦会监，等待最终的答案公布，连评委席上的其他人也是满脸好奇的看向他。

    看着自己做的那道已经融化得差不多的酥山，张荠心里已经被秦会监弄得是七上八下，混乱不已。现在他也拿捏不准天厨会的评判标准了，若这场他不能胜出，凤凰楼将怎么办，五娘怎么办，自己今后将何去何从。

    若以菜品决胜，张荠对自己还是挺有信心的。只不过被李幸这家伙给搅和，错过最佳的品鉴时间。

    心中各种想法略过，有好，有坏。

    待张荠正在出神之际，便听到了他自己都不太相信的声音。

    “老夫宣布，本次天厨会选拔赛，最终优胜者，张荠!”秦会监严肃的朗声道。

    “优胜者张荠~”最后这几个字的声音飘在这门楼大堂内久久没有散去。

    什么？!张荠怎么就胜出了，到底是为什么，众人除了震惊便是疑惑。张荠和裘勒两道菜都没有评分呢，怎么张荠就夺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