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父辞子笑
“咔哒” 耳边传来铠甲轻微碰撞的声音，让正在等待换班的苇名士兵吓了一大跳。 转头一看，一位穿着厚重铠甲的人坐在自己身旁，似乎是在歇息。 “哎呀，老兄，你可是吓了我一跳啊。” “是吗？不好意思啊。” 灰烬抬手做了个道歉的手势，不过听语气，显然实在简单的敷衍。 “没关系啦，”士兵摆摆手，也不在意，继续向灰烬搭话，“老哥你在这里干什么？按理说这里可不是像你这样穿着的人来的地方。” 灰烬的骑士铠甲在苇名几乎见不着，也因此这名士兵将灰烬看作是军中平常难得一见的特殊兵种。 “我和人约好了在这里见面，只不过看样子可能要等一阵子了。” 灰烬说着，看向了远处的天守阁。 他能感觉到，龙胤卿子已经被控制了起来，但狼才刚刚到达苇名城的大门口。 让灰烬感到安心的是，现在狼的灵魂已经很稳定，湛蓝色的光辉占据了整个灵魂的大半，已经完全不需要担心他会被怨气吞噬了。 “你知道忍者枭大人吗？” 身旁的士兵似乎因为没人来换班太过无聊，开始和灰烬聊起了八卦。 “当然，薄井右近左卫门大人的名字从仙乡的大门口到苇名最底部的轿子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灰烬漫不经心的应付着士兵，心思却放在了正在苇名城中一路奔袭的狼身上。 薄井右近左卫门是忍者枭的名字，作为跟随苇名一心参加盗国之战的几人之一，他的名气可以说是最小的一个了，毕竟是一名见不得光的忍者。但灰烬没想到苇名居然还有他的粉丝。 “原来你也知道枭大人的名号啊！” 身旁的士兵好像更兴奋了，整个人开始手舞足蹈的跟灰烬展现自己对忍者枭的崇敬之情，尽管他并不知道苇名最底部的轿子在哪里。 人的话匣子一旦打开，就没有那么容易停下。不管跟他聊天的人是否选择和他对话。 就好比现在，哪怕灰烬一门心思地放在远处的天守阁上，这名士兵也没有因为灰烬的敷衍而消停下来。 天守阁上，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已经开始对峙。 “小子啊，你为何不明白为父的心意啊！忍者的戒律已经被你遗忘了吗！？” 枭巨大的身子蹲坐在地上，掩面感慨着自己怎么养了这么个白眼狼。同时，他的另一只手已经借着狼的视线死角悄然伸进兜里，抓住了一把手里剑。 忍者的戒律是他深深刻在狼心底的规则，他让狼记住的第一条戒律就是“父母至高无上，违背父母罪不可恕” 但没想到，这个自己养了块二十年的狼如今竟然想要反抗自己。 “我已下定决心，遵守的戒律，应由我自己定下。就像我的主人一样......” 狼看着坐在地上的义父，那坚决的语气让枭心中再一次确信他已经不能为自己所用。 狼没有理会坐在地上装模作样的义父，转身向天守阁内走去这个被誉为魁忍的男人从来不会露出眼泪，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达到目的逢场作戏罢了，这就是所谓忍者的本质。 枭看着狼的背影，放下怀中的手里剑，转而拔出自己背后的大太刀。 手里剑不能造成致命伤，即使对手是自己了如指掌的义子，他也不会让对方有任何一丝得胜的可能。 双手握刀横举在身侧，薄井右近左卫门向自己培养了十数年的义子挥下无声的一刀。 “叮！” 剑刃相撞，原本应该被从背后刺穿的狼在最后猛然转身，拔出腰间的楔丸，完美的挡住了这次背刺。 夕阳下，一大一小两把刀交织在一起，浓郁的杀气在天守阁上弥漫开来。 “哼，看来你也有些长进啊。” 枭冷笑一声，对于这次失败并没有放在心上。 三年前他就曾经这样干过一次，作为被他一手养大的忍者，如果能被同样的招数打倒两次，那他的教育未免也太失败了，更何况那父子两人之间早就已经存在着一道不可弥补的裂痕了。 狼没有回话，只是双手发力，拨开枭的刀刃之后迅速反斩。 然而枭在武器被拨开的一瞬早已跺脚后跃，躲开了这一刀。 狼是他教出来的，狼会用的招数也都是他会用的招数，甚至因为体型的原因，在实战的时候同样的招数狼用出来的效果和他自己用出来完全是两个级别。 也因此，即便没有一招得逞，枭也不觉得狼有多大胜算。 他甚至没有在十几年的对练中让狼占据过哪怕一次上风。 “来吧，狼啊——” 落地之后的枭缓缓直起腰，向狼挑衅。 面对这样的挑衅，狼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迅速架起楔丸。 “我要上了。” 看着狼那熟悉的架势，枭也是大喝一声，向狼袭来。 “好久没有这样了啊，来吧！” 一把手里剑扔出，趁着狼弹开手里剑的刹那，枭快步向狼逼近，一道横斩扫向狼。 战斗的过程并没有像狼和大部分敌人战斗时那样刀刀相撞拼个你死我活，枭是忍者，他自己对于忍者的定义就是无所不用其极。只要能够完成目标，无论做出什么事情都是合理的。 火药，手里剑，毒药，禁药，各种毒和暗器甚至烟雾弹都被一一掏出来用于战斗。他的口袋像是某只蓝色大头猫的口袋一样，永远能甩出狼意想不到的道具。 除了道具，枭在战术上也称得上是卑劣。封锁视线，打游击战，甚至是磕头诈降都被用了出来。 当然，这些都没有骗到狼，他终究是凭借着老练的作战经验逐渐取得了上风。 另一边，作为一手将狼抚养大的义父的枭确实越打越心惊。 狼所展现出来的招数甚至战斗习惯都与三年前相差甚远，他甚至能从中隐隐看到一些苇名一心的影子。 虽然知道狼是个天才，但这场战斗还是让自己大吃了一惊。 这副身躯终究还是太老了，若是年轻时的自己，或许...... 然而任凭枭心中如何让感慨，他的架势也在逐渐崩溃，最终被狼抓住机会，踩着他的头顶翻身来到他身后，将楔丸狠狠扎进他的心脏，同时手掌架在胸前，做了个祭拜的姿势。 这一招叫“落影”，是枭传授给狼在刺杀亲人时用的。 三年前的枭也是用着一招将他刺杀。若不是龙胤的力量，他也不会有机会将这一招奉还给枭。 “落影，奉还给您。” “干的……漂亮……” 义父凭借着最后一丝气力，吐出了一句称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