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驶向开始的时间
茫茫夜色中，北线军中央第一师团会议室灯火通明，一摞摞的会议材料被分发到每个人手中，草绿色的军帽檐下，是一双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坐在会议桌中央的师团参谋长手中的烟，一支接着一支的点燃，猩红闪烁的烟头，是会议室中为数不多的动态的物体。参谋长低头看了一眼手表，9月10日，0点。 “咳咳！”正在看着材料相互低声交流的军官全体安静，会议室落针可闻。静静地望着师团长，“2号文件，投影一下。”参谋长迅速在全息显示屏上打开了文件，“诸位，上峰的命令，刚才已经看过了，我就简单说明一下当前的形势，还有接下来的计划。”军官拿起了红外线指示笔“看这里，这是联邦卫生委员会和联邦安全委员会单线传达军队的资料。放大一下。”拉大的文件和图片慢慢的加载出来。“这是昨天北联省省立医院袭击事件的犯罪嫌疑人。”一个趴在高压电网下焦黑的“人”被展示出来。会议室一片哗然。“安静！”师团长咳嗽了两声。“XS0933号文件。”军官们聚精会神的看向文件。“目前，我们可以认为，斯米洛兰病毒I型病毒株引发的普遍症状，就是类似这样的变异。”军官顿了一下，“5分钟的时间，熟悉一下手上的材料，5分钟后，防御会议开始。” 9月10日，0：05 男人睁着眼躺在床上，望着洒在阳台上的月光，心中的思绪久久不能平复。缓缓的翻了个身，向里看着睡着的妻子。每当想起昨天那一幕幕，他的心里就更觉得愧疚，一个不计得失爱他的女人，自己却一而再再而三的离开她，留下她自己为他担心。心里一阵疼惜，缓缓的把女人往自己怀里搂紧一些。女人感到肩膀上的束缚加重了，慢慢的睁开了睡眼。“几点了？”男人轻声说“刚过零点，再睡会儿吧。”女人往怀里凑了凑，瓮声瓮气的说“你几点出发？”男人忍着不舍，吻了一下女人的额头。“8点，部队会有车队来接我”女人抬头看了看外面“那我不睡了，我怕我一起来就看不到你了，我还想送送你呢。”男人笑着，“你才睡了不到2个小时，撑得住吗？”女人白了他一眼“还不是你...” 男人把女人完全搂在怀里“听话，再多睡一会儿，我6点钟叫你。”“我不，我想多看看你，多听听你的声音，你陪我说会儿话。”“好，你想听什么？”女人侧了侧头，“把你在部队里认识的女兵给我交代一下。”“我不认识女兵，我们营是独立作战行动的，一般不和其他单位接触。”女人扭了他一把“那你随便说点什么好了，我就是想多听你说说话。”“好，那我就随便说什么。” 男人缓缓的讲述部队里那些有趣的轶事，只是没有半小时，女人就开始有一句没一句的回应，再过了一会儿，终于支持不住，在男人怀里睡着了。 9月10日，0：10北联省省立医院外围 “A1呼叫指挥中心，收到请回复。”“指挥中心收到，无线电状况良好，你们可以进入了。”“A1收到，现在准备开始进入现场。”20名全副武装的特警，包围了医院的正门，透过外围的玻璃，小心的观察内部情况，医院的电力于昨天早晨6点就已经中断。封锁现场一天，做好了外围清扫工作之后，现场勘探正式开始。 “破门槌，打开夜视仪，1组先进，推进到前台侦查。”随着一声巨响，大厅的正门被破开，5名特警迅速进入，形成侦查队形快速推进。“2组跟上。”“1组回复，安全。”“2组回复，安全。”“全组进入现场。”特警迅速控制了1楼所有的楼梯口和主厅。“1组，3组上楼，2组和4组跟我清理一楼，后续部队还有10分钟到达。”昨天在外围看到的照片，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生物彻底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这次任务谁也不敢懈怠。“全体，遇到昨天资料显示的生物，尽量避开，记住，我们的任务是搜索幸存者，尽量不要爆发大规模冲突。”“是。”队长带领两组特警向走廊推进，副队长则带队上楼。“A1呼叫指挥中心，主厅安全，勘察部队做好准备。”“指挥中心收到，小心行事，保持无线电畅通。”“A1收到，现在开始对一楼进行清扫。”队长深呼吸，将子弹压入枪膛，“保持阵型，开始推进。” 长廊死寂一片，破碎的门板和玻璃到处都是，空荡荡的病房呼啸着窗外的风，黑暗的长廊里，仅有几支军用手电发出的光柱来回晃动。打头的队员看到视野里出现了快速掠过的红色，立刻做出停止前进的手语，全队下蹲。队长示意身后两名队员上前。“只是血迹。”队员有几个立刻松了一口气。“队长，不止一处。”队长示意广角侦查。手电的光柱分散开来，照亮了墙面。 凌乱喷溅的血迹洒满了整个墙面，刚才看到的第一处，只是一小部分，浓重的臭味和血腥味扑面而来。小队成员不由得一阵寒战。队长长出一口气“保持警戒。”“砰卡！”前方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打头的队员又示意全队警戒，这一次，战士们的枪口对准了声音传来的方向。“没事，玻璃掉了。”队长无奈的叹气“不要过于紧张，换我来。”一边摇摇头，替换掉打头的那个紧张到哆嗦的队员。“继续推进。”不一会儿，手电的视野里出现了一扇安全门，只是门框已经破碎，歪歪斜斜的耷拉在墙上。“注意。”队员小心蹲伏着，接近那扇门，就在马上要达到的时候——“队长。”刚刚换下去的队员又出声。 “又怎么了，”他前面的两个战士回头，不耐烦的问，只是接下来抱怨的话，被硬生生堵在喉咙里。接着，前排的特警耳机里出现了两道几乎同时出声，颤抖的声音“我们后面，好像有东西...” 9月10日，0：25，北联省中央第一师会议室 “...基于以上考虑，建议各部交接完成后，按指示分批进入任务区域进行驻防，现役特别机动单位作为第一先遣队率先进入，按照再服役指示返回的，成立单位后，作为协同单位第二批进入，还有什么问题吗？”“首长，预备旅团的机动单位也在征调范围内吗？”军官略微踌躇“是，预备旅团也要参与行动。”又试探性的问“还有问题吗？尽快提出来。”在座的各位军官纷纷摇头“没有了。”师长朗声“执行命令吧！”“是！” 9月10日，0：27，北联省省立医院一楼长廊 整个小队陷入了死一样的沉默，“全队，进入战斗状态。”保险打开。“A1呼叫指挥中心，走廊安全门已经损毁，目前遭遇未知生物。”“队长，前面...”队长回头，在长廊前方的尽头，传来了长长的尖啸。“指挥中心收到，增援部队提前进入。”队长尽量沉稳的说出了下面一句话 “A1呼叫指挥中心，我们被包围了，需要立刻支援。” 四周安静得仿佛自己的呼吸是那么大声，手电照射下的灰尘静静地在护目镜前飘舞。“热成像瞄准。”身后的四个特警打开了热成像瞄准镜。身后的动静越来越近，只是有些过于缓慢。从刚刚经过的长廊拐角处，缓缓的走出了一个黑影。那是一个类似“人类女性”的生物，白色的瞳孔在走廊的黑暗里如此的瘆人。双眼无神的朝向特警，无意识的嚎叫着，缓缓的向特警走来。“重步枪，消音器，爆裂弹。”特警开火了，几十发弹头瞬间把它的两条手臂和脑袋打了个粉碎，血浆喷溅了一片，只是它似乎没受什么影响，反而以更快的速度走来，“这是什么东西！”“后退，后退！”身后的特警装上消音器之后迅速接替开火，直到身上布满了弹孔，缺了一条腿的生物才跌倒在地上，仍然挣扎着向这边爬来。“心脏。”队长瞄准了那个唯一的致命部位，一枪。终于没了动作。一股焦黑的腐烂黑水从尸体上蔓延开来。“别碰到。” 特警缓缓的向一侧移动。“嗡嗡——”空气划过一阵呼啸。紧接着，队伍中央的人看到了——飞起的半截身体。“开火！”弹药疯狂的向那个巨大的黑影倾泻。“闪光弹！”几声爆破“后退！手雷！”几声轰隆声之后，黑影发出了疯狂的喊叫。飞快的后退，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0：30，三楼长廊 “副队，一楼出事了。”刚刚在二楼巡逻，放下吸附手电灯的特警刚刚移动到走廊尽头。“呼叫二楼哨卡。”“B1收到，请指示”“运动到一楼，协助一队。”“余下全体，尽快推进到五楼，那里有个升降梯，尽快把幸存者运出去，直升机快到了。”副队长抬头，望向黑森森的楼上，借着手电的光亮，“4F←手术室儿童之家→”“前进。” 0：32，一楼 “停！”特警队立刻退回安全门之后，停住。“汇报伤亡。”“队长...张继才没在。”队长一咬牙。“A1呼叫指挥中心，一楼长廊发现与资料一致的生物。一人死亡”“指挥中心收到，命令规避，快速通过二楼，二组在四楼等你们。后面的事有后续人员料理。”“快速到达三楼！” 0：35，四楼长廊 “接到指示，在楼梯处接应一组，他们有麻烦了。”身后的队伍正在手忙脚乱的在墙上装好吸附手电。“B1，收到请回复，请立刻返回二楼协助一组”没有回应。副队心中的不安急剧膨胀“B1，收到请回复！B1，收到请回复！”“哈嗷——”身后的走廊传来墙体倒塌的声音和一声嚎叫！“该死！准备战斗，运动到楼梯！”一边后退，一边链接对讲机“A1，这里是A2，请不要从右侧楼梯上楼，重复，不要从右侧上楼！”特警队迅速向楼梯运动，只是，在错乱的手电光中，四个大字闯入眼帘“内有活人！”“停！”“副队！”副队长出一口气，“4组留下，2组去楼梯口接应。”回头瞪了一眼正在犹豫的队员“执行命令！”一面对4组人说“我们准备进入，把保险绳装上。”“队长！这是太平间，怎么会有活人呢！”副队回头大吼着“孬种！是怂货的就滚！”几人一跺脚，“准备进入！”几下撞开了太平间的大门。 0：37，三楼 “二组有麻烦了，从左侧上楼！”头上沉重的脚步压迫着所有人的心。“快！” 0：40，太平间 “有人吗？我们是特警部队，请尽快跟我们撤离！”死静的太平间回荡着刚刚的话，“有人吗！”“呜，啊啊，呜！”含糊不清的话语从前面传来，“靠窗！快！”顾不得冒犯，特警队掀开一具具尸体上的白布，终于在靠窗边的位置，找到了一个睁着眼的，“有活人！”只是这个活人全身没有一点力气，“副队！来不及了！”嚎叫快速冲到了隔壁的位置，管不了这么多了！副队长把女人往自己身上捆牢，尽可能快的把保险绳上的抓钩往上一扔，清脆的嵌入声，扯了扯，还算坚固。“闪光弹！我们快撤！”伴随着巨响，4名特警荡出了窗户，快速向上爬去。 “A2呼叫指挥中心，我们需要直升机！我们需要直升机！”连滚带爬的走上顶楼天台。点亮了激光定点装置。紧接着，楼的边沿一声巨响，在楼下光束的照射下，这几个人第一次，看到了资料上生物的真容。那张扭曲的脸，隐约能看出是人形，普通人两倍大的眼睛惨白一片，眼眶布满血丝，双臂黑森森的扭曲在身前，血红色的獠牙，黑色的长爪，最要命的，是喉咙里咕噜咕噜的嚎叫。“开火！开火！” 只是快速逼近的东西已经张开了大口，嚎叫着向他们狂奔而来！轰隆！身前不到15米的地方，连续炸开了三个手雷，怪物向后翻滚而去。“还好，没有太晚。”身侧，是刚刚爬上来的一组人员。陆陆续续，在激光定点处围成了一个圈，副队背着女人站在中央。“保持火力！”弹药不断击退怪物。那东西长号一声，疯了似的飞扑上来“榴弹！”几声闷响，巨大的冲击力把它弹飞了出去，长爪在地上摩出了火花。远处，已经可以看到直升机了！“坚持住！”话音刚落，靠前的一个特警直接被撞飞了出去。惨叫着掉入了楼下的黑暗。 “手雷！”被炸掉脑袋的怪物喷涌着鲜血狂奔而来“瞄准心脏！”十几人的子弹瞄准了心脏。“彭卡！”清脆的响声弹开了所有的子弹“该死！”“榴弹！”“指挥部呼叫A1，请快速撤离！请快速撤离！”“A1呼叫——”对面刺耳的杂音打断了对话“靠！”“幸存者先走，快！”直升机的爬梯已经垂了下来。第二架也赶到了。队长心一横，回头看了看，最后一个队员也在抓着梯子向上爬了，拉响了所有的手雷，全力向前一扔！怪物同时飞扑，队长向后奋力一跳！直升机几乎同时加速爬升。他甚至不敢睁开眼。 “A1，你已安全，可以睁开眼了。”“哈！”憋着的气终于喘了出来，自己正好好的吊在爬梯上呢！全身上下似乎没少什么东西，等等！“A1，感觉如何？”他笑了笑“脚有点冷！”“哈哈哈！”直升机里爆发了大笑，原来刚才那东西一个飞扑，把他的军靴扯掉了！“我们现在返回警局。”直升机副驾驶看着刚爬进来的队长，“干得漂亮。”队长的脸上却没有多少喜悦，他知道，有3个人再也回不去了。凌晨的冷风透过大开的直升机舱门，钻进了他的鼻子里，他有些贪婪的大口呼吸着空气，不管怎么说，活着的感觉真好。 “C2呼叫指挥中心，收到请回答”过了10秒钟，没有任何回音，“C2呼叫指挥中心，收到请回答？”机长无奈的的笑笑“早说了这玩意儿就该换了，上次出任务也是中途联系不上——”紧接着，在一个转向之后，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怎么了？”队长侧身，但是也许不需要回答了。 在直升机的正前方，他们看到了一生中最恐怖的场面——成百上千的瞳孔惨白的，缓慢地行尸，蚂蚁一般涌出来，马路上到处都是惊慌逃命的人，不少人被一口咬断脖子，活着捂着身上的伤口跌跌撞撞的四散奔逃，惨叫声，汽车着火的爆炸声，以及怪物的嚎叫。两架平时觉得那么高大的直升机，仿佛俯瞰汪洋大海，渺小的可怜。在凌晨路灯的照耀下，最繁忙的市中心街道，变成了最惨烈的修罗场。还有大片的行尸在街道上狂奔，撕咬着逃命的人，撞开门闯入民宅，或者围着一个血rou模糊的尸体啃的津津有味，时不时传来兴奋尖厉的嚎叫。 机长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这他妈...”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阴霾笼罩了刚刚死里逃生的人，刚才指挥部迟迟不回话，恐怕这会儿已经...“C3呼叫C2，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颤抖的声音隔着无线电传来了绝望，两架直升机悬停在行尸的汪洋大海中，不知道何去何从。机长艰难的看向特警队的队长。这个现在看起来最冷静的人。“我没记错的话，往东走，城外有个兵营，里面有一些必要物资，最重要的是，这种情况，警察是指望不上了，也许军队还有办法。”自嘲的看着自己肩膀上的警徽，他觉得这是很诚实的一句话。“那，我们现在就归您指挥了？”惊魂未定的机长问道。“算是吧”队长苦笑了一下“咱们最好抓紧，在燃油耗尽之前赶到目的地，我可不想坠机。”示意副驾驶往旁边靠靠“我给你指路，你打头。” “C2呼叫C3，请跟在我后面。”“C3收到。”队长斜靠在椅子上，“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楚轩程，叫我楚队也行。”机长麻木的点了点头。楚轩程无言的看向窗外。“他妈的，出门没看黄历啊。”暗暗骂了句脏话。 两架孤独的直升机越过城市的炼狱，向郊外飞去。 9月10日，早上6：00 “起了，懒猫。”男人笑着揉捏着妻子的脸蛋“呜...”女人悠悠转醒，猛地一愣，懊悔的神色浮现在脸上。“我又睡着了。”耷拉着脑袋，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你为什么不早叫我？”瞪着男人。“我看你很累，不忍心。”男人温柔的说。“那你为什么现在又要把我叫起来呢？”女人一边尽快换衣服，一边随口问道。男人脸上的温柔被nongnong的不舍和悲伤掩盖“我想你送送我啊，老婆。”女人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没事，起了，早饭我做好了。”女人有一种错觉，这就是普通的一天，一个顾家的老公给晚起的老婆做好早餐，然后两人打闹着吃完饭，男人送女人上班，中午也会腻在一起，晚上看看电视剧，或者在女人工作的时候，男人热上一杯牛奶...，这只是普通的一天的话，为什么她会那么伤心呢？又不敢让男人看出来，只能强撑着笑着问“东西都收拾好了？”“嗯，一会儿我们走着去车站吧，好不好？”女人忍着眼睛的酸涩，点了点头。 男人刮了一下女人的鼻子“吃饭了，再不吃要凉了。”早饭过后，女人尽快的化好妆，快步走出房门前，看到桌子上的小盒子，还是楞了一下，转而温婉的笑了。于是出门后，男人便看到女人脖子上那个精美的项链，那是他的“二次求婚”礼物，心中的忧伤被冲散了些许。女人紧紧的挽着男人的胳膊，两人的手十指相扣，缓缓的向车站走去，走向那个注定让无数人心碎的地方。越来越近了，眼前已经能看到草绿色的军用敞篷车，以及从不同方向汇集到这里的，一些背着军用背包，有的拖家带口，有的孤身一人却眼睛通红。离别，是啊，总是那么让人神伤，在这里，再坚强的人也有了哭泣的理由。 察觉到男人的身体有些颤抖，女人缓缓的把手放在他的背上，一下一下的安抚男人的情绪，就像他经常做的那样。尽可能平淡的说“到了，记得发个消息报平安。”男人刚刚平静的心情，再次有些失控“嗯。”似乎觉得自己必须说点什么，“照顾好自己，答应我，一定要快快乐乐的，好吗？”女人勉强的笑了“又不是第一次送你了，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男人拥抱住女人，把头埋在女人的长发力，贪婪的呼吸女人身上令人安心的味道。“各位家属，我们要出发了！”车队两侧的士兵喊道。男人捧着女人的脸，缓缓的吻下去，感受着嘴上温暖的触感，然后强忍着眼泪，“走了。”女人点点头，“注意安全”觉得不够，又加了一句“我等你回来”朝阳下的笑容，那么温暖耀眼，男人强迫自己快点离开，否则自己就狠不下心离开这个自己深爱的女人。 在汽车扬起的灰尘里，女人渐渐地看不见了，男人才松开心里的那根线，任由泪水在脸上肆意流淌......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他们即将到达的地方，已经有个消息，作为他们盛大的“欢迎仪式”的彩头。 2033年9月10日，联邦军事委员会宣布，北联省进入特级战斗状态。联邦进入战备最高警戒。 大危机，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