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初入江湖

    单雨彤道：“这是百花露，可以活血化瘀，滋养皮肤”。

    杨琳：“滋养皮肤”？

    单雨彤：“但凡连手上功夫的人都会自己配置一种可以滋养皮肤的药”。

    杨琳：“为什么呀”？

    单雨彤将瓶子收起“但凡使手上功夫的人，寻常练习一定会在手上磨出些老茧，要是放着那样不管外人一眼不就能看出来是练家子呀”。

    杨琳：“那岂不是更好呀，这样子不就能不战而胜啦”。

    苏月夕：“你一个姑娘家一手的老茧好看吗”？

    单雨彤：“且不论好不好看，你和别人动手，人家一看你手上的老茧知道你是练家子，原本赤手空拳看到你这样子回去拿了兵刃叫了帮手，岂不是徒增危险”。

    杨琳点点头：“有道理”。

    单雨彤：“等回去了，我教你配置百花露”。

    这时，公孙娆玲唉呀的一声长出了一口气坐起来，手捂着头看上去应该是有些头痛。一脸茫然的看着周围“我，我怎么在这儿”？

    单雨彤站起身走到她的近前：“哟，公孙女侠醒啦，睡得可还舒坦”？

    “二姐，你怎么”？公孙娆玲有些惊讶。

    单雨彤不等她把话说完训斥道：“临行前大姐是怎么说的，要不是我不放心跟了来小五和琳儿就得让你活活打死”。

    公孙娆玲显得有些不可思议，但她知道自己这个毛病心里又有些内疚脸上显出些惭愧。随即问道：“小”。她原本要叫‘小五’，但又觉得不合适，‘小’字说了一半又咽了回去，改口道：“五妹，琳儿，你们两个没伤着吧”？声音小心谨慎显得有些尴尬。

    苏月夕白了她一眼把头扭像一边，杨琳见状立即笑着回道：“没，没事的四师傅”。

    单雨彤：“从今天开始你出门必须得我跟着一直到回凌音阁”。

    苏月夕上前道：“还有，从今往后你千万不要再去烟雨楼了，最好这辈子也别从那条街上走了”。

    江边……

    赵廷玉总算是上了岸，月光下灯火阑珊的渔船，在远处水天相接的地平线上此起彼伏的连成一片。码头上熙熙攘攘的船夫来往于渔船之间售卖着自己的成果。

    赵廷玉紧了紧身上的包袱，跳上一棵粗壮又高大的树，在一根粗枝上伸腿而坐背靠着树干睡下。

    白节山上没有任何的蚊虫连鸟都没有，赵廷玉自懂事以来从来没有过被蚊虫叮咬的感觉。加上树下鱼贩们讨价还价吵得热火朝天，想来定是一夜无眠。天刚蒙蒙亮便准备进城。

    三通鼓响，嘉兴府的城门开了。城内城外的人分做左右两边，进出嘉兴。

    人群涌动，多少有些拥挤，赵廷玉下意识的摸了摸踹在怀里的信。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的人让他有些紧张，也许是在白节山待的时间长的缘故。加快了步伐走进城，出了城门口眼前豁然开朗。

    没有了拥挤的人群让他感到很放松，街上的草市却早早的开了张，各式各样的买卖铺面丶摊位小贩，起的很早的行人，加上周围的楼阁建筑让他觉得似曾相识。

    街上扑鼻而来的一股香气让赵廷玉的肚子瞬间咕咕作响。街面上除了卖菜的和一些个卖小玩意儿的，大多数的摊位都飘着滚滚热汽的，在空气的流动下向四周飘散。伴随着热汽而来的，是让人无法克制食欲的饭香味。

    赵廷玉走到离自己最近的一个铺面前驻足，摊主故意把锅盖揭盖用大勺搅动着锅里的汤让香味更快的散发，提着嗓门大喊道：“汤饼，热腾腾的汤饼”！

    赵廷玉看着那大铁勺一起一落，馋的自己不断吞咽着唾沫。

    摊主笑道：“小哥，赶路的吧，要不要尝尝小店的汤饼才两文钱一碗喱”！

    赵廷玉‘嗯’了一声飞快的坐到摊子后面的座位上，摊主接着给他端上一碗汤饼，赵廷玉好似饿鬼投胎，几口便吃个干净。摊主见状又为他加了一碗，转身填了把火的时间赵廷玉又吃没了。

    反复几次，赵廷玉一共吃了二十多碗，摊主险些惊掉了下巴，心里既高兴又惊讶——大早上刚一开张就遇见了这么一个“财神爷”。

    赵廷玉放下最后的一只碗，满意的擦了擦嘴打了一个嗝“呼～，就这么着吧”！

    摊主立即回道：“别就这么着呀，小兄弟出门在外别和自己肚子过不去啊”。

    赵廷玉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不用了，谢谢您的招待”。说完转身就要走，摊主上前拦阻：“哎哎哎，你还没给钱呢”！

    “钱，什么钱啊”？

    “什么钱，饭钱”！这个摊主现在断定眼前这个毛头小子是想吃霸王餐，一改方才客客气气的面容，歪眉斜眼的拉着脸：“吃了东西不给钱还想赖账”！

    “什么来什么呀”？

    “你跟我装糊涂是吧”！摊主气急败坏手指着赵廷玉欲骂，却看见他身上背着包袱，遂问道：“身上背的什么”！

    “这……这个呀”。赵廷玉解下身上的包袱铺到桌上打开，里面除了几件衣服还放着几张面值较大的交子和一个钱袋。

    “你这不是有钱吗，拿这么多钱还要吃霸王餐”？

    “什么王八餐”。

    摊主一脸黑线“少废话，给，给钱”。

    “这个就是钱吗”？

    “装什么糊涂，四十八文，拿来”。

    赵廷玉打开钱袋看着里面散碎的银两，小心翼翼的问道：“这些够吗”？

    摊主看了看赵廷玉，伸手从袋子里拿出一钱银子。转身从摊位的钱匣子里拿出一串铜钱扔到赵廷玉的包袱里：“大早晨的碰见你是真他娘的晦气，看你也不像是痴傻之人怎么连钱都不认得”！

    赵廷玉系好包袱拿在手中，因为自己的无知而显得很羞涩：“我平时很少出门”。

    “这么大男人不出门”？摊主有些惊讶，但语气充满了质疑“看你这样子也不像阔少爷又不像公子哥你，你是干什么的呀”？

    摊主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身高七尺，皮肤有些黑的毛头小子，肩宽膀大看着很壮实，眉宇间透露着质朴纯洁，但行事作风却显得木讷，完全不具备任何富贵人的气质。

    赵廷玉羞涩的像一个大姑娘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是因为被人误解而感到委屈还是因为摊主的一句“连钱都不认得。”被人看不起而气愤，并没有理会摊主的话，拿着包袱低着头跑走了。

    赵廷玉毕竟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心也大，几句话自然也不会放在心上。在街上走着走着便把刚才的事情忘到了九霄云外，街上的人不断增多，大小店铺也纷纷的开门营业越来越热闹。

    穿过几条胡同到了城中央的闹市，车水马龙的街道两边高楼林立，楼上的人进进出出喧嚷嬉笑。街道上络绎不绝的车马丶比肩接踵的人群，叫买的丶叫卖的丶推车的丶挑担的来来往往，各种各样的叫喊声此消彼长。

    熟悉又陌生的嘉兴府让赵廷玉觉得倍感亲切，他渐渐的淡忘了刚才发生的一切，贪婪的呼吸着这让他感到安全的空气。周围热闹的环境让他放松了警惕，手里拎着的包袱成了玩具一样在手里扔着玩。正走间，只听的身后人群一阵躁动，赵廷玉回头一看，见一人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马飞驰而来。

    这匹马跑到凶，周围的人纷纷往两边躲。有的躲不及被马直接撞翻，有几个和撞飞的菜叶丶绸布丶零七碎八的杂货一起飞起来又落地。

    赵廷玉反应快，赶紧往旁边一闪，手拿着包袱站在道旁想要看个究竟。

    不料想那个骑马的人来到赵廷玉近前时突然甩蹬离鞍半挂在马上，单腿踩着马凳，一只手抓着缰绳，空出来的那只手一把抢过了赵廷玉手里的包袱，接着重新坐到马上顺着大街要扬长而去。

    这人速度之快，动作之娴熟，把赵廷玉搞得愣了。一瞬间赵廷玉反应过来——这人抢我东西，站着干什么，追！一念之间，赵廷玉追了出去。一马两人在嘉兴府的大街上追逐。

    时候不长赵廷玉就和那匹马位置平齐了，速度甚至快于那匹马，把骑马的人都吓着了。

    “停下，把东西还给我”。赵廷玉一边跑一边指着那人喊道！

    马上的人那会理睬他，猛的打了下马屁股，大喝一声“驾”！继续往前跑。

    赵廷玉加紧几步靠上前，一手抓住马缰绳一手扶着马头，脚下双腿用力一蹬。整个人绕着马脖子转了一圈将骑马的人踢了下来，赵廷玉自己坐到了马上。一手扶着马，一手指着那人还没张嘴，胯下的马长啸一声——惊着了。

    赵廷玉从小到大从来没有碰过马，刚才一连串的动作加上猛的坐到马身上，本来就吓到了马，结果赵廷玉扶着马的那只手无意间抓到了马的鬃毛，这匹枣红马又惊又疼撒开四蹄就往前跑。

    赵廷玉没骑过马，更不知道这是怎么了。被这枣红马颠的差点掉下来，吓得他爬到马背上双臂紧紧的勒住马脖子。他不知道要踩马凳，双脚悬空，两腿紧紧夹着马肚子，恨不得全身都长有，手好死死的抓住这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