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处理
当李申来到山神庙，天色已经大亮。 走了一夜山路后，他发现如今的甘隆山问题很大。 孤魂野鬼四处游荡就罢了，居然还有妖精诱惑凡人过夜。 普通人的身体本就孱弱，哪经得起这么折腾？这一夜下来，十来年阳寿可就没了啊。 再这么下去，附近百姓还不得让这些妖精霍霍完了？ 怀着沉重的心情，李申再次打开了山神府邸的入口。 壁画上荡起涟漪，一道门户从壁画上浮现出来。 奇怪的是，李申并未看见上次拦着他不让进的那个看门妖。 取而代之的，是一名容貌精致的花妖，本体应该是个牡丹。 “奴婢见过老爷。”花妖牡丹款款施礼，笑容满面。 “你认得我？”李申笑着问。 “奴婢看过您的画像。”花妖牡丹回应道。 此刻的李申是甘隆山山神，而非天尊。按道理，他不该知道画像的事。 可他还是摆出一副恍然之色，撇嘴道：“不就是走丢过几回么，师父他至于闹这么大动静让人找我么？” 花妖牡丹听见李申的嘀咕，脸上表情不变，但内心还是起了不小的波澜。 没想到这位新来的山神，与那位量天尊是师徒关系。 这背景，很深厚啊。 这样的话，还要不要给灵玉尊者传消息？ 一时间，花妖牡丹纠结起来。 李申没再理会她，径直走向府邸深处。 府邸占地不大，就是一座二进四合院，样式与人间宅邸差不了多少。 但府邸的位置却让李申大开眼界。 整座府邸漂浮在甘隆山半空，偶有飞禽路过，竟会直接穿过府邸建筑，不会发生任何碰撞。 这又是什么原理啊？ 李申很好奇。 正思索时，灵玉尊者押着一名小妖走了过来。 “跪下，不长眼的东西。”灵玉尊者怒喝着将那小妖踹倒。 “这是？”李申故作不解地问。 “这孽畜竟敢冲撞道友，真是该死。”灵玉尊者说着，不等李申说话，竟直接当着李申的面把那小妖杀了。 动作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待小妖死后现出原形，李申才知道这是个狗妖。 李申心中威震，摸了摸后颈。 他很清楚，这是灵玉尊者给自己的一个下马威，甚至警告。 好一个灵玉尊者，好一个土皇帝。 李申道：“啊这，着实可惜了啊，一条忠犬就这么死了。” 灵玉尊者冷笑道：“一条狗而已，不妨事。今日道友初上任，灵玉当尽地主之谊，还请道友过府一叙。” 李申露出恍然之色，笑道：“啊这，这怎么好意思呢。” 灵玉尊者将请柬递给李申，而后潇洒离去，离开前喊道：“一定要来啊，道友要是不来，城隍爷会抽我鞭子的。” 李申看着灵玉尊者消失的方向，怔怔出神。 请客吃饭？ 还是拉我下水？ 思虑一阵，李申不再纠结，拿出“神职印章”修改了山神庙的准入权限，并在山神庙的牌位上刻下了自己的名字。 这一刻，他的神魂与整座甘隆山产生了共鸣。 他能清晰感应到甘隆山境内众多生灵的存在，甚至还能感应到那些依附在铁器中的孤魂野鬼。 现在，他算是正式上任甘隆山山神。 从此刻起，他有了两份香火来源。 一份源自正能量天尊，一份源自山神李申。 府邸外，聚集了许多妖精和鬼魂。 “他们这是？”李申向一旁的花妖牡丹提问。 “每当有山神上任，都会开席摆宴，他们是来蹭饭的。”花妖解释道。 李申张了张嘴巴，哭笑不得。 这些家伙，都饿到这等程度了吗？ 不过现在可没时间摆酒席，他还有差事要办。 于是，他直接把那两头在上班时间睡觉的梦貘召了回来。 两头梦貘不敢怠慢，慌里慌张赶到山神府邸。 “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工作时间睡大觉，还想不想干了？”李申厉声喝道。 两头梦貘面面相觑，憨憨地说道：“老爷，不是俺们不想干，是床公床婆不让俺们干啊。” 李申眯了眯双眼，问道：“为何？” “他们说，一旦凡人摆脱了恐惧，就不会再敬神了，所以……”其中一头梦貘解释道。 “什么歪理邪说？”李申大怒，冷呵道：“吃着百姓的供奉，却不为百姓做事，这是什么道理？” “他们还说，就咱这破地方，再怎么干天庭也不会在乎，还不如舒舒服服躺着享福呢。”另一头梦貘说道。 李申冷哼一声，说道：“床公床婆是吧，毛神也是神啊，既然他们不想干，那就请他们好好休息，不然占着茅坑不拉屎干什么？” 说着，李申直接写了一道敕令，免了床公床婆的毛神职位。 床公床婆是毛神，神位比他低，他们又在甘隆山地界，所以他是有这个权力的。 “老爷，这使不得啊，床公床婆要是被撤了，村民晚上睡觉会被恶鬼惦记的。”一头梦貘劝道。 “不是还有你们两个吗？”李申脸色一愣，说道：“何况我已经选好了新的床公床婆。” 昨夜上山时，他在山间看见了好几个还不错的游魂，正愁没机会安顿他们呢。 既然现任床公床婆不做事，那就换做事的来。 两头梦貘见新任山神心意已决，也就不敢再劝，拿着敕令离开了山神府邸。 旁边，花妖牡丹看着这位新任山神，不由啧啧称奇。 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第一把火，竟然直接把床公床婆换了。 送走两头梦貘，李申又召来几个心善的游魂，将他们任命为此地床公床婆。 值得一提的是，一个山神辖区内的床公床婆，至少两位，但也可以有多位。 这四人都是附近的山民，死后执念不散，一直没能去往生。 既如此，李申索性就送他们一场机缘。 四人之中，有一名书生，名叫吴升，生前颇有才学，可惜命短。 李申打算先将他任命为床公锻炼一番，然后再提拔上来，留在身边做秘书。 作为甘隆山山神，他是需要一个人替自己出面做事的。 处理完手头事务，李申这才打开灵玉尊者给的请柬，发现宴会地点距离城隍府不远。 不过在去赴宴之前，他先把那条狗的尸体处理了。 其实，狗妖拦他是本职工作，并没有做错，他也不会怪罪狗妖。 无奈它跟错了主人啊，灵玉为了给他甩脸子，竟不惜杀掉自己养了多年的狗。 这个灵玉，还真是个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