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牡丹
“这名字……”吴升犹豫一阵，说道：“老爷，这名字多少有些随意啊。” “不。”李申摇摇头，喃喃道：“这样才显得贴切嘛。” 吴升还是不太理解，但看自家老爷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也就没再多问。 不安怎么说，自己又沾了老爷尔等光，白捡了三十年修为。 这让他再次意识到，跟对人的重要性。 他生前就是因为跟错了人，最终落了个客死他乡的下场。 可话说回来，若自己正常老四，肯定不会遇上如今的老爷，也不会有现在的机缘。 念及此处，吴升感慨不已。 他恭恭敬敬朝李申作揖行礼，说道：“老爷，您的恩情，吴某永世不忘。今后但凭驱使，万死不辞。” 李申略微有些愕然，说道：“说什么死不死的，咱不仅要活，还要活得漂亮。” 吴升深以为然，愈发觉得自己跟对了人。 离开屋子后，他正要外出巡山，却见花妖牡丹迎面走来。 “老爷给你吃啥好东西了？”牡丹秀眉微蹙，追问道。 “为什么这么问？”吴升故作不解，但内心却有些纠结，犹豫要不要把老爷给自己仙酿的事告诉她。 虽然他猜到牡丹是灵玉尊者的手下，但他同时也知道，牡丹其实不坏的，只是身不由己罢了。 “不说算了。”牡丹撇撇嘴，转身离去。 吴升突然涨了三十年修为，她怎会看不出来？可一想到自己的身份，她便不敢奢求什么了。 可不知怎么的，她的内心多少有些失落。 得了好处的吴升，看着牡丹落寞的背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就这样纠结犹豫了半日，最终还是决定鼓起勇气去求自家老爷，看能否给牡丹求些仙酿。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还没开口，李申就主动给了些仙酿，让他交给牡丹。 不知为何，此刻的吴升无比高兴，比自己涨了修为还高兴。 吴升拿着“饮料”离开，李申却在屋子里独自感慨，叹道：“小伙子啊，你惨啦，你坠入爱河啦。”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李申就听见牡丹在外头敲门。 “进来吧。”李申收起桌上的玉净瓶，开口道。 一进屋子，牡丹就把装有“饮料”的小瓷瓶放在桌上。 李申愣了一下，不解地问：“吴升专门给你求的，怎么不喝？” 牡丹低垂着眼帘，犹豫了好一阵子，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道：“老爷，我……我对不起您。” “哦？是吗？”李申笑了起来。 “老爷，我……我是灵玉尊者派来的细作。”花妖牡丹回道。 “我知道。”李申语气平淡。 “那……那您怎么还赐我仙酿呀。”牡丹是个较真的性子，一些疑惑不弄清楚，她无法心安理得的喝下这仙酿。 “给吴升卖个面子，有问题吗？”李申解释道。 “可是，吴升说这是您主动给的呀。”牡丹低头说道。 “这个吴大傻子。”李申有些无语。 他本想用美男计把牡丹挖过来，结果吴升这个不争气的家伙根本不上道。 “老爷，您放心吧，从今往后，我不会给灵玉尊者递消息了。”牡丹神色郑重，保证道。 李申叹息一声，说道：“不，消息必须递。” “那……递假消息？”牡丹问。 “只要你看到的，都能说。”李申说道。 “那……那仙酿的事，能说吗？”牡丹问。 “可以说，但最好别说。”李申说道。 “放心吧老爷，我不会出卖您的。”牡丹一脸认真。 最终，牡丹喝下“饮料”，一下子涨了五十年修为，比吴升还多了二十年。 这下，可把牡丹高兴坏了。 刹那间，花香溢满整座山神府邸。 …… …… 鬼市开集的前一天，大病初愈的小王就来山神庙还愿了。 让李申有些意外的是，小王供奉上来的香火，竟能炼制两千多枚香火钱。 看来能收多少香火，不在于凡人供奉了多少，而在于自己替百姓解决了多大的麻烦。 就目前的情况看，解决的麻烦越大，收取的香火就越多。 “山神老爷，昨天郎中给我号脉的时候，顺便也给我媳妇看了看，发现我媳妇怀上了。您说她早不怀晚不怀，偏偏这个时候有了，这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啊。”神像前，满脸愁容的小王问道。 李申微微叹息一声，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孩子是不是小王的，让他这个山神上哪儿知道去？这事儿也不归他管啊。 正无奈时，只见小王点了两个红蜡烛立供桌上，说道：“山神老爷，如果孩子是我的，您就吹灭左边的蜡烛，如果不是，您就吹灭右边的蜡烛。您老人家就行行好，告诉我吧。” 说完，他又郑重其事的磕了三个头。 李申几乎没怎么犹豫，直接吹灭了左边的蜡烛。 既然孩子不是豹子精的，那必然是小王的。 嗯，一定是的。 小王一看左边的蜡烛灭了，顿时笑逐颜开，整个人瞬间就活泛起来。 “太好了。”小王惊喜不已，叩头道：“谢谢山神老爷，求您保佑我媳妇，保佑她肚子里的孩子。” 祈福完毕，小王开开心心下了山。 山神府邸内，李申收回心神，神情略微有些凝重。 庇护怀有身孕的女子，一般由当地六丁六甲中的六甲负责。他们与床公床婆一样，是负有专责的毛神。 但与床公床婆有所不同的是，他们直属城隍府。 也就是说，当地的六丁六甲、四值功曹，是城隍爷身边的神，他这个山神根本无权调派。 小王啊小王，你这次是烧错了香，拜岔了神啊。 自己不过是个小小山神，如何差遣得动六丁六甲他们？ 无奈之下，他只能先召来梦貘两兄弟，吩咐它们护着点小王媳妇。 为了安抚两兄弟的情绪，他还特意赐了些“饮料”给它们。 涨了修为后，梦貘兄弟俩顿时干劲十足，乐乐呵呵干活去了。 李申将心神从神像里收回，微微叹了口气。 明日鬼市开集，若能碰上六丁六甲，最好还是将这工作指派给他们。 毕竟，人家才是专业的。 六甲神本就是守护神，其中一条职责就是守护孕妇，保证她们安全地生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