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看不见
“林先生，这个无头骑士怎么对付？”虽然对自己的超凡力量很自信，但是看到这个骑在梦魇上的无头骑士，几个“超级英雄”一下子都倒抽了一口凉气。一直都大大咧咧的格兰特也赶紧压低了声音向林秋生问道。毕竟他有知识嘛。 “一般来说，有形体的不死生物的弱点都在头部。摧毁它们的头部，就可以摧毁大部分的不死生物。但是无头骑士却是一个例外，他没有头，所以也没有这个弱点。一般的不死生物的心脏也可能是弱点，但是无头骑士的心脏也不是弱点。所以通常的针对不死生物的手段，对无头骑士虽然不是完全无效，但是效果都要差很多，甚至于包括阳光在内，对无头骑士一般也只有驱逐的效果。一些比较强的无头骑士甚至能在阴雨天气下出现。”林秋生也低声说。 “直接用重型武器破坏他的形体怎么样？比如说我们弄一门火神炮过来，把它打成rou末，他应该就没办法了吧？”菲德尔说。看得出之前林秋生他们对各种高科技的东西的运用开阔了他的思路。 林秋生却摇了摇头：“你注意到他是怎么出现的了吗？他并不是从远处慢慢走来的，而是逐渐凝聚出来的。无头骑士也好，梦魇也好，他们都是有形体的，但是他们和其他有形体的鬼怪又有一些区别。嗯，你看过《终结者2》吧？他们有点像那里面的T-1000，就是那個液体机器人。哪怕你把他们都打成rou末了，他们还是能够重新凝聚起来的。所以这种玩意儿，最不好对付了。” “那这东西有什么弱点吗？”菲德尔又问道。 林秋生便回答道：“有的，首先，这东西毕竟是阴性的东西，在白天，尤其是在有阳光的时候，无法出现。另外这东西的产生往往源自于某种执念，一般来说和他失去了的头颅有关。据一些传说，他们之所以出现在世间，就是为了寻找他们的头颅，只要帮他们找到了头颅，他们往往就会离开并重新归于长眠。 还有，这东西有些类似于东方传说中的地缚灵。他会被束缚在某个东西附近，嗯，一般这个东西就是他寻找的头颅。他不能离开这个东西太远。这也算是一个弱点。比如说，如果在黑夜降临的时候躲到距离够远的地方，那就可以躲过他的追杀，然后在阳光灿烂的白天杀回来，找到那个东西，就能解决问题。” “可我们不能用这个办法。”菲德尔皱起眉头说，“现在还有其他人在这个范围内，而且很可能正在被他追杀，我们要是等到明天天亮了再过来，怕是就只能给他们准备葬礼了。” “现在说不定就要准备一些葬礼了，你看梦魇脖子上挂着的人头，虽然隔远了看不太清楚，但是有些人头还在滴血呢，所以我们要找的人，情况真的不乐观。”林秋生戴着夜视仪，显然看得更清楚一点。 这个时候，无头骑士催动梦魇追得离无人机更近了。 “阿峰，让无人机飞高一点。”林秋生说。 张峰便控制着无人机向上爬升，一转眼，无人机就已经飞起了二十多米高。这个变化显然出乎了无头骑士的预料，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用两只脚夹了一下梦魇的肚子，那头梦魇便展开四蹄，居然踏在空中，腾空而起，向着无人机冲了过去。 “阿峰，快躲。”林秋生喊道。 张峰控制着无人机做了一个急转下降，试图避开那头梦魇，以及骑在梦魇上的无头骑士。但这个时候，那个无头骑士已经举起了手中的烟斗斧，向着无人机的方向挥了过去。 大家都可以清楚地看到从烟斗斧上飞出了一道暗红色的光影，直直地劈在无人机上，然后那架无人机便一头从空中栽了下来。 那个无头骑士骑着梦魇从空中降落下来，落在了无人机坠落的地方。他从梦魇上跳了下来，走到坠落的无人机旁边，弯下腰，伸出左手，捡起了挂在无人机下面的麻布娃娃，将它挂在梦魇的脖子上，和那些人头挂在了一起。 “他的那把斧头才是它的内核。那把斧头不一般，是个宝贝，虽然只是后天宝贝，但是除了在洪荒时代，这样的东西也是难得一见的。”在林秋生的耳边突然响起了东岳上卿司命真君的传音。 “是不是只要打断它的手，让他手上的斧头掉下来，就能对付它了？”林秋生赶紧用传音的方式问道。 “哪有这么容易的？”东岳上卿司命真君道，“它和他手中的斧头，都只是投影而已。不过这也是一种驱逐投影的手段。如果你能出其不意地斩断他的右手，至少今天晚上，他应该是没办法再次投影出来了的。不过这家伙的武艺不错，你未必打得过他。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等天亮最为保险。” “真君说的是。”林秋生也赞同东岳上卿司命真君的看法，从那个无头骑士身上的军装来看，他应该是当年联盟军的骑兵，这帮子在战场上搏命的家伙的武艺自然是不会差的。而且考虑到这家伙的移动方式，以及它展现出的战斗力，林秋生觉得这家伙比上次他遇到的那个邪教主教厉害多了。至于斯塔姆的妻子，林秋生觉得她进入这里已经这么久了，而且她还被那个无头骑士标记着了，她现在还活着的几率已经很小了。为了一个渺茫的希望，让更多的人落入险境，这并不是理智的做法。 不过要这样做，他还需要说服其他人，比如说那些“超级英雄”，以及妻子还生死不明的斯塔姆。 林秋生回过头来，首先看到的就是斯塔姆惨白的脸色。 “你怎么了？”林秋生问道。 “林，你有把握对付那个怪物吗？”斯塔姆的声音有点发抖，“如果不行，我觉得最好还是去找警察，或者是国民警卫队来吧，这东西……这东西实在是……” 显然，虽然他很关心自己的妻子，但是他也很关心自己的安全。 至于其他的超级英雄，他们的神气也没好到哪里去，因为这个怪物的强度实在是有点超过了他们的预料。 “安娜，你觉得你的歌声能驱散他吗？”菲德尔转身望向他们当中的唯一的那个女性。 “我不确定，我没有见过这样的东西。它太吓人了。”安娜的脸色也不好看。 “你没把握？那我们就不能冒险。”菲德尔便这样说。 然后他转向林秋生：“林先生，您有什么计划吗？” “我在那个布娃娃里面放了一块追踪器。”林秋生说，“阿峰，看看那个追踪器还能工作吗？” 张峰这个时候已经从登山包里面拿出了一个平板，打开来看了看，然后向林秋生点点头道：“师父，还有信号。” 林秋生点点头，又对其他人说：“这个跟踪器的电池能支持它工作近一周时间。如今，目标的强度超过了我们事先的预料——斯塔姆，我必须为所有人的生命负责，在现在的环境下，直接挑战这个无头骑士，风险上很难控制。很可能会造成不必要的伤亡。所以我希望伱能理解我，我个人认为……” 就在包括斯塔姆在内的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那边的无头骑士又有动作了，它跨上了梦魇，然后这个无头骑士便和那头梦魇的身上便开始散发出灰黑色的雾气，接着他们就消散在空气中了。 “他们离开了？”林秋生问，“阿峰，看看定位器。” “定位移动了，在我们南边，大概四百米。”张峰说。 几乎就在一瞬间，这东西就他们的北边数十米，跳到了他们南边四百米，这样的机动能力在战斗的时候意味着什么，大家的心中都有数。比如说，超级英雄们常用的战术——先让rou搏型的MT在前面拖住对手，然后让安娜唱歌的手段怕是就不好用了，很可能那个无头骑士一个闪现，他手中的烟斗斧就可以直接劈在安娜的脖子上了。一个既有rou搏能力，又有远程输出，还能闪现的对手，简直就是，啊，不是简直就是，而是本来就是梦魇。 “还好我们能在白天的时候到他的坟头上去蹦迪。”格兰特说。 “他朝我们这边过来了。移动得很慢，和普通人步行的速度差不多。”张峰又开口道。 “他在干什么？”菲德尔问道。 “也许他正在跟踪一个以这样的速度前进的目标。”林秋生说，“梦魇以恐惧为食，它会在追杀一个目标的时候，尽可能地让他们恐惧的。” 这个猜测让大家的选择又出现了困难。大家都是为了救人才来到这里的。如今他们要救援的一个对象可能就在这附近，而且面临着巨大的危险。要不要去救她，就成了一个很大的问题。 大家都不说话了，这并不是因为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办，而是因为大家都不想在这个时候和那个可怕的无头骑士直接对抗，但是又不愿意承担放弃救人的道义责任，所以包括妻子失踪了的斯塔姆在内，大家都干脆装作没听明白林秋生前面的分析。 但是很快，从南边就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他们就看到那边的雾气似乎正在翻动，然后一个跌跌撞撞的人影就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 但是大家还是没什么反应，既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动。反正现在是晚上，又起了雾，视线不好，我们说看不见，就是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