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交谈
林秋生并没有太多地加入他们的讨论，而是拿出笔记本，输入刚刚采集的数据，并进行简单的分析。数据和分析都相当简单，所以不过一会儿功夫，这件事情就完成了，林秋生看了看分析出来的数据，然后打断了菲德尔他们的谈话。 “菲德尔，有一个情况，我必须和你们谈一谈，情况相当严重。”林秋生说。 大家立刻停了下来，都望向了林秋生。 “我们最好出去谈。”林秋生说，“开车，去找一处没人的空地。” 菲德尔显示过能力，他肯定在美国的情报系统的关注下。而林秋生自己，多半也在是一样。而众所周知，墨西哥可是CIA的重要据点和金库。他们一起到了这里，会不会被CIA盯上可很难说。这些酒店什么的，房间里面有没有CIA的窃听器可不一定，所以真的要谈什么事情，林秋生觉得最好还是到外面去。 菲德尔看了林秋生一眼，便知道了林秋生的意思，于是他点点头说：“格兰特，你到路边的小店里买点吃的，我知道有一处地方很空旷，我们去那里。” 格兰特应了一声，便出门去了，其他的几个人也收拾了东西，然后大家便又出了门，到了停车的地方，略等了一下，就看到格兰特提着一个大袋子过来了。 “菲德尔，这是你的卷饼，维克多，这是你的……林先生，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吃辣椒，所以我没给你买卷饼，我给你买了一份炸鸡。” 几个人便上了车，菲德尔开着车，往外面走。 大家在车上都不说话，只是低头吃东西。因为大家知道，这辆车同样是不保险的，这辆车是他们租来的，而且如果有人要在车上装点什么，一点都不难。 很快车开出了小镇，沿着公路走了一段，道路两边便都变成了广袤的麦田，如今麦子还不算高，藏不住什么。菲德尔将车停在了路边。几个人从车上下来，沿着公路又往前走了好一段，才停了下来。 “林，你有什么事情要和我们说。”菲德尔说。 “这些天我细细地研究了一下关于羽蛇神的各种传说，发现了太多的可疑之处。今天我又亲自去奇琴伊察看了看，发现奇琴伊察的那個献祭法阵似乎已经开始自动运转了。”林秋生说，“你们应该也知道，因为在金字塔顶上的神庙中发生了游客死亡事件，所以塔顶的神庙被关闭，不再向游客开放的。” “林，你是说那个死亡事件不是游客不小心坠亡的？”维克多问道。 “塔顶神庙是这座金字塔，或者说南美金字塔相对于吉萨大金字塔最突出的特点，是旅游的重要卖点，这里面涉及到的钱上的好处是相当大的，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坠亡，涉及到赚钱的事情，他们肯定会找到办法别的办法，而不是直接把神庙给封了的。”菲德尔说。 林秋生点点头道：“菲德尔，你说的有道理。你们过来看看……” 林秋生一边说，一边将手中的笔记本电脑打开来。 “伱们看，这是武士庙，在玛雅时代，这里是进行人牲祭祀的地方，你们看这个布局，再看看这张阵图，这是我们道门最早的聚灵阵图，你们比较一下，发现它们的相似之处了吗？” “看不明白。”格兰特一边嚼着玉米卷饼，一边说。 “是有点像。”安妮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指，在屏幕上模拟着灵力汇聚的路线移动。 “你们再来看这个……”林秋生又打开了另一张图，“这是天文台，这里同样是一个法阵，利用星辰之力来牵扯分化被汇聚起来的灵力，这个阵法像一个分流器，那些献祭得到的灵力在这里分流向各个不同的神灵。很有意思的是，分流到羽蛇神金字塔的灵力并不多。但却有一点和其他的灵力不一样。你们看，这个分流的灵力运行起来，像个什么？” 大家都瞪大了眼睛看着，但是都不说话，最后还是安妮先开口道：“像是个漩涡。” “是个离心机。”林秋生补充道，“在这个法阵中，不仅仅对灵力进行了分流，还对灵力进行了提纯。” 说到这里，林秋生停顿来一下，然后问道：“你们注意一下其他宗教，尤其是旧大陆的宗教，都会有关于‘罪’的概念。比如基督教的‘原罪’，佛教还有我们道教也都有‘罪业’之说。这种概念甚至可以说是大多数的宗教的基础概念。但是从玛雅的各种资料来看，除了羽蛇神，其他的神灵似乎对此并不在乎。 人牲祭祀，可以一次性的获得大量的灵力，所以各种传说中的鬼怪，都有一个共同的恶行，那就是吃人。而进行大规模的人牲祭祀，固然可以获得大量的灵力，但同时也会获得对应的罪业。 按照我们了解到的各种传说，羽蛇神是反对人牲祭祀的，但是我们也看得到，羽蛇神同样也在利用人牲祭祀得利。只不过他用这种态度，以及这个阵法中的提纯，尽可能地剥离了会落到他身上的罪业。” “用这个离心机剥离罪业？”安妮问道。 “就像中国传统传说中世界的开辟一样，明亮而轻盈的东西上升成为天空，阴暗沉重的东西下降成为大地。在很多时候，罪业也都有着阴暗沉重的属性，所以利用这个机制，的确有一定可能将包含的罪业更大一点的力量分离出来一些，剩下的包含的罪业可能会更少一点。”林秋生回答道。 “你的意思是羽蛇神知道罪业的事情？但是如果是这样，他为什么还要接受这样的献祭？即使是有这样的分离，这些力量中应该还是有罪业的。按照旧大陆的宗教的理论，沾染了太多的罪业，肯定会有不好的因果的。”菲德尔问道。 “这就涉及到一个真正的大秘密了。”林秋生说，“你想要知道吗？知道了这个大秘密，同样也是有大因果的。我说出来了，你们听到了，你们就也承当了这个因果。” “这会带来什么样的因果呢？可以先讲讲这个吗？”菲德尔又问道。他必须先了解一下后果，再考虑要不要听这个大秘密。 “我和你们说过，知识就是力量。但是力量本身就会有因果的。”林秋生说，“了解到这些知识，能大幅度的增加你的力量，提高你的发展上限，这个上限可能高到你现在都想象不到。但这也意味着你被卷入了更高层次的斗争，会有更强大，更危险的敌人。” “什么不可想象的高度。”安妮撇了撇嘴，“难不成还是证得混元道果成为圣人？又或者是渡尽苦海登临彼岸？” “啥？”林秋生一下子愣住了，“这都什么呀？” “林，你不是让我们多看书吗？”维克多解释道，“可是你指定的那些书，看起来实在是催眠效果太好了。所以我们就在网上搜索道教的东西，然后就搜索到了一大堆的小说。你要说，这些小说真好看，我以前听人说，有人看这个把麻醉品都戒掉了。我当时还不信，结果看上这些小说，我差点把吃饭睡觉都戒掉了。只可惜翻译得太慢了，中文版的都已经完结好久了，翻译的还没完，急得安妮都在自学中文了。” “我自学中文不是为了看小说。”安妮说。 “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你们了。”林秋生不得不承认道，“这个秘密涉及到的高度没有这些小说中的那样高，但是也是生命层次上的提升。你们有谁想知道？” 几个人相互看了看，最后格兰特说：“怕个啥，有这样的机会自己把自己吓住了，那以后还怎么过日子？” 菲德尔又看看其他人，其他人也跟着点了点头。于是菲德尔说：“我们愿意知道这个秘密，您可以说了。” “好的，”林秋生说，“这就要从一个假说开始。你们应该都注意到了世界的变化，在你们稍微小一点的时候，超凡力量什么的应该还只是迷信传说，但是现在……所以我们有了第一个假设，这个世界上的超凡力量就像是潮水一样起伏…… ……好了，现在我们又有了第二个假设，只有文明发展到一定的程度，对应的才会出现超凡生命。现在在这两个假设的基础上，我们再来审视一下和羽蛇神有关的那些东西，看看你们能发现什么不。” 菲德尔他们便低下头开始思考了起来，不过格兰特很快就抬起头来，一边向着四周张望，一边还摸出一根口香糖嚼了起来。 “你想明白了？”林秋生问。 “对呀，”格兰特说，“我想明白了，我脑子笨，也就比维克多强一点。远远没有头儿和安妮聪明，有他们想就行了，我费那个脑子干啥？为什么我说我比维克多聪明，那是因为他也一样根本就想不明白，却还要去想，结果白费力气。” 维克多看了格兰特一眼，没有说话。 又过了一阵子，菲德尔也抬起头来了，他望着林秋生问道：“林，我想知道，在这件事情上，你希望得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