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宜其家室
牛皮糖经常说,所谓爱情就是心甘情愿的赋予一个人伤害你的权利。所以平常对于我的小脾气,他都是包涵的很。 我有些时候觉得自己欺负老实人做的有点过了,也会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每当这时候牛皮糖总是夸张的拍拍胸脯说:“没事,尽管欺负好了。谁让我比你大两岁呢?谁让我是男孩子呢?有什么脾气尽管冲我来。放心,挺的住。”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我和牛皮糖压马路,基本上都是暮色四合的时候沿着西溪边上的灌溉渠走一走。 一路上基本是牛皮糖眉飞色舞的和我东拉西扯,我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几句。走个两圈下来,我们会在渠道边的水泥墩子上坐一坐,随手拿一根狗尾巴草拨弄着玩。 这一天,我们还是像往常一样在灌溉渠边走着。因为心里憋着一口气,一路上我闷着个嘴一句话也不搭腔,由着牛皮糖一个人自己发挥。 牛皮糖比较迟钝,老半天才发觉我的不痛快,他像往常一样挤眉弄眼的逗我开心,又在河边的草地上翻筋斗给我看。我就是冷着个脸看他表演,不置一词也不露笑脸。 折腾半天,牛皮糖终于也泄气了。他老老实实的在我身边坐下。沉默了一下,用一只手搂过我的肩膀,小声叫了一下“小雪!”。 我闻声转了一下头,他的另一只手早就用拇指和食指比划出一个手枪的姿势对着我。我一回头,半边脸颊刚好撞在他的枪口上。 通常他这样逗我的时候,稍微有点不开心我都会咧嘴笑了。但今天我是有备而来,所以我噘着嘴打掉他的手,站起身来不理他。 “小雪!”牛皮糖哀怨的叫了一声。 我回过头来看看他,还是不说话。 “小雪,求求你了。说句话好不好?你看我绝招都用完了,你还是不声不响的。你这个样子比杀了我还难过。有什么事情你说么,死也要让我死个明白吧?”牛皮糖懊恼的说。 “哼!”我抽了抽鼻子,撒开脚丫子往前走。架势刚刚摆开,我可要人在阵地在,不能轻易举白旗。我就要让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先急上一急。 牛皮糖果然慌了,他紧赶几步跑到我面前。“小雪,你说呀。到底怎么了?谁得罪你了?你和我说,我打他去。我去给你出气”。 我看了看急的快要冒汗的牛皮糖,略带忧郁的说:“我明天回深圳了,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从此黄牛角水牛角,我们各管各。” “你!”牛皮糖看着我,那样子就好像是一口老血憋在胸口。 老半天他才缓过劲儿来,一把抓住我的手:“好好的去什么深圳,你去了我怎么办。” “怎么办?你扫你的门前雪,你不用管我家瓦上霜。我不是和你说了吗?大路朝天,各走半边。”我一把抖掉牛皮糖抓我的手。 牛皮糖赶紧又一把抓住我,好像生怕一撒手我就跑了。 “小雪你讲不讲道理啊?好好的说这么绝情的话。去什么深圳,我不让你去。” “你是我什么人啊?我去不去深圳莫非你还管得着?”我梗着脖子说。 “你!”牛皮糖一时气急,呆立在那里动弹不得。 我瞄他一眼,撒腿就跑。 牛皮糖急了,两只手扣住我。急切的说到:“到底怎么了么?你知道的,你去哪里我也去哪里的。不要说深圳,刀山火海也一起去的。你就别逼我了。好好说行不行?”
“我不用你管,你也管不到我。你有什么权利管我?”我挣扎着要逃离牛皮糖的怀抱。 “好,我们明天就去领结婚证。领了证你就是我的人了。我看你再逃到哪里去。省的你说我没有权利管你。”牛皮糖长的比我高一截,我被他搂在怀里,他的下巴死死的抵住我的头顶。我手脚并用拳打脚踢也挣脱不开。 我彻底慌了,我这叫什么事啊? 偷鸡不着蚀把米,本来是提分手听起来倒像是上门逼婚的。 这个傻牛皮糖明天要拉我去领证。父亲把徐桐花说的这么可怕,我本来想回头是岸,现在搞成了黄牛落泥塘越陷越深,我该怎么办? 我挣扎着说:“不行,我不能和你领证。你哥都没结婚。哪有大麦不黄小麦先割的道理?” 牛皮糖死死箍住我,“我哥结不结婚关我什么事?他一辈子不结婚莫非我陪着他打光棍?” 我使劲推着牛皮糖,“你走开,你mama不满意我,我不想嫁给你。” “我mama不会不满意你。只要我喜欢的我mama就喜欢的。” “不,我不想和你父母住一起。” “好啊,只要你愿意和我在一起,你说住哪里就住哪里。不住我家可以住你家,我们还可以住宿舍。”牛皮糖把我越抱越紧。 哎呀,谁来告诉我,碰到傻牛皮糖,我到底该怎么办,嫁还是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