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赔了夫人又折兵
第二天吃中饭的时候,牛皮糖又出现在我面前了。我有些惊奇的问他:“你不是去诸暨了吗?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我就知道你记挂我。我急着回来和你去领证啊。走,去问咱爸拿户口本去!” “你!”这下轮到我急眼了。明明是我爸,怎么一转眼成咱爸了?这改口也太快了吧?我可还没有和你领证呢! 昨天晚上的四方会议商谈结果如何,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人和我透过风! 我昨天晚上下班回家,在街上找卫红磨蹭了许久,吃完夜宵馄饨才回家。不要说碰到徐桐花,就连父亲母亲都已经上床睡觉了。早上我挤挤挨挨的熬到上班的点才起床,低头扒拉完父亲准备好的鸡蛋面条匆匆出门。 出门的时候,我偷眼望了一下老父亲,他的脸上一片平静。两位老人家对昨晚的会谈只字未提,我有些奇怪但又不敢去捅蚂蜂窝。 现在牛皮糖叫我跟他去问父亲拿户口本,我把头摇的像拨浪鼓。 “我不去,我不去。要去你去。” “丫头,还真不肯去啊?你不是要回去吃饭吗?” “我反正不去。”我继续摇头。心里想,今天你总不至于又拖我去吧? “那我帮你到楼上打饭下来,老婆大人你最辛苦。你就坐这里上班。跑腿的事情我来。”牛皮糖望着我乐呵呵傻乎乎地笑。 我随手拿起身边的苍蝇拍就毫不留情的挥了下去,我让你嘴贫!当初看上你也就是觉得你帅气阳光,一脸敦厚,不曾想油嘴滑舌起来也是一等一的。 牛皮糖冲我笑笑,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过了不到十分钟吧,牛皮糖又带着一个大饭盒来到了超市。我巴巴的看着他,他冲我扬扬眉毛:“好好吃,吃完了我们去镇里登记。” “我妈说什么了吗?你爸妈说什么了吗?”我惴惴不安的问道,心里小鹿乱撞,难过的很。 当初父亲反对,指着我的鼻子痛心疾首的时候,我觉得我像一个勇往直前的斗士。当初听说徐桐花不满意我,对我稍有微词的时候,我就像刺猬拼命绽放身上的硬刺。 现在父母忽然又都不管了,放手让我们去登记,我想像中的战斗并没有来临。我就好像攥紧拳头花了大力气出手,却打在了空气中,打在了云朵上,打到了棉花团。找不到出拳的痛快。 一拳出去,前面是虚空。 下午和眼前这个牛皮糖领了证,说到底我是赢了还是输了呢? 我有勇气面对即将到来的新生活吗?是不是把日子过好,盖楼生子不输旁人就是人生赢家了呢? 什么样的婚姻生活是完美的呢? 我和牛皮糖领了证,以后也会像我的父母一样从青春萌动到白发携手吗?如果我们闹矛盾,牛皮糖会像我爸哄我妈一样的哄我吗? 什么才是爱情真正的模样?什么才是爱情最好的结局? 下午走进镇政府,我就算挽起青丝为君妇,从此洗手做羹汤? 母亲可是说了,领证了就不让我在家蹭饭,要自己开伙了。 就这么嫁了?我这样是不是太草率了?我忽然觉得很难过又很害怕。
还有,昨天双方父母到底是怎么谈的呢?我的老父亲有没有生气?我和牛皮糖在宿舍里安家,这算不算把牛皮糖给抢过来了呢?我这做的到底是什么生意呢?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母亲还张罗着给我陪嫁买东西,这是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牛皮糖可不管我的心潮澎湃,百转千回。他像一只忠诚的牧羊犬守着我吃饭,又像风一样的把我刮到镇政府。 我心目中神圣的婚姻登记室比我想象的要简陋的多。它就设在镇政府一楼的一个角落里,门半开着,一桌一椅一柜。坐在桌子后面的短发女人抬起头来,我一看,是原本就认识的邹红兰。她是我们的邻居,我只知道她在镇政府上班,没想到就是管婚姻登记的。 “小雪啊?看着长大的呢。这下你父母开心了,女儿终于在身边了。户口本照片都带了吗?”红兰阿姨笑咪咪的问道,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 我一刹时红了脸,转头看牛皮糖。牛皮糖也正好朝向我。两人对视一笑,同时说:“我们这就去拍照片。” “你们就去门口的风华摄影拍,他们知道要求。最少三张啊,有一张做准生证要用的”。红兰阿姨追着我们的背影叫道。 准生证?我的脸又红了。这个证领了,我们就从为人子女变成为人父母吗?我不想! 还有,这世界上还有第二对像我们这样连合影都没拍就先来领证的情侣吗?是不是等老了以后可以笑着和孩子们说:第一次结婚,没有经验?”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