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北上
小夫妻本来就没有隔夜仇，牛皮糖用烤鸭腿和香酥鱼抚慰了我的心情。我们很快翻过了这一页，继续过起了忙忙碌碌琐琐碎碎的日子。 小C和吴进文却做出了一个让我大跌眼镜的决定。他们决定到BJ去开一家茶叶店，专门卖潘学武的有机茶。 “你们真的想好了？真的要去BJ？”我看了看吴进文装了假肢的脚，不无担心的问道。 “是啊，不去闯一闯，一辈子就像咸鱼翻不了身。你不知道我们现在除了一屁股债，什么都没有。”小C的眼神有些坚定。 “你们这样夫妻俩在潘学武的茶厂里干着，不是挺好吗？潘学武都说你们俩是他的左膀右臂。工资待遇应该还不错吧？” “天下乌鸦一般黑，老板的心情都是一样的。你给他打工，他撑破天能给你发多少工资啊！他们都是希望马儿跑的快希望马儿不吃草的主。”小C笑了笑，并不回答我问的待遇问题。 “那你们到了BJ，说开店就开店吗？本钱呢？还不是又要拆借！再说开门做生意，也不是包赚不赔的。凡事都有个市场培育期。你们又没有开过店！”想着小C进京将要遇到的困难，我变得婆婆mama起来。 “办法总比困难多，水来土掩兵至将迎，没有过不去的坎。”吴进文充满信心。 “好吧，那祝福你们。钟教授在BJ，应该可以关照到一点吧？你们去BJ了，方老师怎么办？” “老钟他办了内退，准备回老家来生活。他儿子在美国已经结婚，他老婆知道了我妈的存在，和平分手了。” “怎么都没听你们说！”我惊叹到！ “这又不是什么特别光彩的事情，值得用大喇叭去宣扬。我妈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属于他们的日子不多，过好当下的生活吧。至于我，反正从小到大都是小镇上人们嚼舌根的对象，习惯了。拼一拼，或许还有一个出头之日呢！就是小C，一朵鲜花插在我这一堆牛粪上。唉！”吴进文看了看小C，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话说到这个份上，这BJ是非去不可了。“BJ可是京师之地，藏龙卧虎又源远流长。你们俩乡下人闯京城，我除了佩服还有什么话说！” “其实也是潘学武一直鼓动我们。钟教授内退以后也要加盟到潘学武的茶叶公司，专门负责有机茶的基地建设和认证工作。你不知道，潘学武的心可是大的很，他要下一盘很大的棋。正因为京城是大地方，所以要把这最重要的窗口给开到京城。潘老板县城的茶叶销售部是一炮打响。你知道吗？那个生意是好的不得了。厂里光光是包礼品茶的又招了两个工人。” “那是因为把茶叶当土特产送人的多吧？”我有些担忧，隔行如隔山，我总觉得有点不靠谱。 “我们去京城，是要着重于有机茶健康这个方向。潘学武已经来来回回的考察了好俩年了。他的梦想就是在BJ的马连道茶城有自己的专卖店。” “那你们这算是公司外派还是自己创业？”我忽然想到这个重要的问题。 “骑驴觅驴，走着瞧吧。到了京城，先施展开拳脚再说。初期肯定是要潘老板支持的。目前说好是茶叶由他垫本，房租一人一半。我和小C的各项开支和茶叶的售价由我们自己负责，公司里提供一定的广告支持。”小C接着说。 “哦”我心里有些担心又有些为小C高兴。按照小C和吴进文的性格与闯劲，他们是属于更广阔的天地。到了京城，风大浪大，只是会更加辛苦了。 如果吴进文没有遭遇断腿之灾该有多好！那样他们乘风破浪就会轻松很多！我又担心的看了看吴进文的脚。 “我现在装了假肢，又学会了开车。比正常人差不到哪里去。”吴进文似乎看穿了我的心事。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收回目光，有些赫颜。担心归担心，好朋友能够去闯天下，那还是很值得为他们高兴的。我当初想开复印店的时候，不是也举步维艰吗？借钱借的脑壳疼。这一下子也过来了。 “我是觉得你们真去了BJ，我们就一年见不了几面了。现在我身边的人一个一个都离开了小镇，我越来越孤单。我舍不得你们走。”我有些伤感。 “你也迟早要去县城吧！牛皮糖已经到城里上班了，你就放心让他一个人孤家寡人？”小C拍拍我的肩膀。 闺蜜就是这样子，自己还是满头包但心里又担心别人过的怎么样。 “现在我也很烦恼呢。复印店刚刚走上正轨，叫我丢我舍不得。但是牛皮糖去了县城，小孩子马上读完幼儿园。这我不动窝也该动脑子。可是去了县城我能做什么呢？一家人靠牛皮糖那点工资的话，恐怕连锅都要揭不开了。” “你有牛皮糖这么一个有稳定工作的老公还愁这愁那。你不工作怎么就揭不开锅了！说得夸张！你对比一下我们俩，我们是一对盲流。除了一屁股债啥啥没有。你儿子读幼儿园了，我的小孩还没来报到！还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吃草。唉！来了我们也养不起。”小C揽过我的肩膀。 我把头轻轻靠在小C的脑袋上，从小到大我和小C都很亲密。小C比我高半个头，一直是中性打扮，做事情也是杀伐果断。我们俩个人手牵手走在大街上，很多人要半开玩笑的说我们俩才是一对男女恋人。 现在面对分离，说实话我很是舍不得。 “牛皮糖这个周末要回来吧？找个时间叫上卫红一家聚聚。以后我们去了京城，见面的机会就越来越少了。”吴进文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