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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密修会是家黑店

    我自桃源来大江上的钟声第七十三章密修会是家黑店“澹台玉?”

    “不错,澹台玉。一个或许比他的先祖澹台镜明更加惊才绝艳的天才。”

    “因为他今年只有二十八岁,却已经是元婴境的大能,而且离真正合婴只差半步之遥,按照我们密修会知道的消息,这个澹台玉有很大的机会,在今年之内就合婴成功,进阶陆地神仙之境。”

    二十八岁的陆地神仙?

    束观听完之后,顿时有些羞惭。

    人家的二十多岁和自己的二十多岁,真是天差地远啊。

    在可以想见的未来,等自己到了二十八岁的时候,应该还停留在胎动境吧。

    三号女士则是继续说着。

    “而那位澹台玉,不仅仅是一位不世出的修行天才,而且还是一个品性极为高洁之人,身为澹台家如今实际上的掌权者,事实上他掌控着申城无数人的生死,但是这些年来,却从来无人因他而死,反倒在申城有太多修行者受过他的恩惠,所以知道他的申城的修行者,都尊称他为‘玉公子’。”

    听得出来,这位三号女士,语气间对那个‘玉公子’澹台玉,有着不加掩饰的欣赏之意。

    “而且这位玉公子行事稳重,处事公平,自他主持澹台家的一应事务以来,澹台家的那些附属势力无人不是心悦诚服,没有任何不满者。”

    “是以如今申城的修行界都有一个共识,那就是因为这位澹台玉的出现,澹台家真正的鼎盛之势,恐怕才是刚刚开始。”

    面对三号女士在自己面前如此夸赞另外一位年轻人,束观倒没什么不服之意,只是江觉得那澹台玉如果真如三号女士形容的这般的话,那真的是很不错的一个人。

    “那么如果想要了解这澹台家更多的事情,又该付多少钱呢?”

    然后束观按照惯例般问了一句。

    “我们密修会,倒是知道一些澹台家的秘密,但是这些秘密绝不会出售。”

    “我刚才说过了,申城是澹台家的申城,我们密修会要在申城存在,自然不会将澹台家的秘密拿出来售卖,因而得罪澹台家。”

    束观哦了一声,盖上了那本纸册,此时却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不免有些疑惑地问道:

    “那么密修会,又是属于何等档次的势力呢?我刚才并没有看到密修会的排名。”

    “我们密修会,勉强算是一个组织,但不是一个势力。”

    被薄雾笼罩着面孔的三号女士,轻声笑了一下道:

    “我们对会员没有任何要求,不会要求会员去争夺什么利益,我们也没有任何地盘,如果一定要说地盘,那么只有这艘北冥号。”

    “密修会,只不过是为申城的修行者提供一个聚会交易的场所罢了,又哪里能算什么势力,自然不用参加什么排名。”

    束观想了想,确实是这么一个道理。

    只不过他对于密修会的实力,还是有些好奇,特别是那前十五名会员。

    只有这十五个人,或许才是密修会真正的成员吧。

    如今这十五人中,束观已经见过五个了。

    一位是这北冥号的船长,据说会员编号刚好是十五,一位是七号先生,一位银发老者五号于仕琪,一位是眼前这个三号女士,还有一位是那个茉莉姐,就是不知道那位美艳动人的茉莉姐的会员编号是什么。

    而除了北冥号的船长那位优雅的中年男子,是胎动境巅峰的境界之外,其他几人的修为都有些让人捉摸不透,按照束观的判断,大概率应该都是元婴。

    光是这样的话,就已经是四个元婴了,已经比很多第二档次的修行者势力都要强大了。

    而这么多强大的修行者聚在一起,真的就是无欲无求,只是给申城修行者提供一个聚会之地吗?

    束观有些不敢确信。

    “你还需要购买什么消息吗?”

    见束观似乎有些走神,三号女士如此问了一句。

    “要。”

    束观回过神来,接着连忙说道。

    今天他走进这个房间,可不是仅仅只为了了解下申城的修行者势力,甚至都不是主要目的。

    “我想知道,我们密修会中,有没有一个名叫源樱子的旭日国公主的消息。”

    然后束观如此颇为期待地问道。

    既然自己现在已经是高级会员,那么自然要把高级会员的权限好好利用起来。

    看刚才的那些资料,这密修会有着极为强大的情报搜集能力,掌握着不少申城修行界的隐秘之事,或许会知道那个旭日国公主到底在哪里。

    而当束观问出这个问题之后,薄雾之后突然沉默了。

    束观看不清三号女士此时的表情,但是他能感觉的三号女士此刻似乎正在仔细打量着他。

    束观神情不变地等待了十来秒钟时间,三号女士才终于开口说话。

    “确实有这么一位旭日国的公主来过申城,时间大约是六个月前。”

    “不过那旭日国公主只露了一次,此后就失去了踪影,再也没人见过她,没人知道她到底是还在申城,又或者已经离开。”

    束观顿时有些失望,连密修会也无法知道源樱子的行踪吗?

    只是紧接着,他注意到了三号女士刚才话中的一处细节,那就是三号女士刚才说源樱子是在六个月前来到申城的。

    问题是,六个月前,自己明明还在荆城,源樱子也还在荆城策划着炸毁龟蛇二山之事,又怎么可能来到申城。

    难道是三号女士记错了?

    但是一个能够记清这个房间中所有铁柜内放置着是何物的人,会记错这种细节吗?

    或者说,三号女士是搞错人了?

    束观皱了下眉,但是他没有再问三号女士是不是记错了,若是三号女士说一句她绝对没有记错,但束观就很难解释了。

    压下心中疑惑,接着束观又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三号女士,你只不知道在申城有一家名为GLH的西大陆公司?”

    束观准备趁着这次机会,将自己暂时没有答案的这些疑团,尽数都问一遍,看看在密修会这边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

    这一次,三号女士很快就回答了他。

    只可惜她的回答是:

    “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么一家公司。”

    束观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他最想知道的两件事情,都没能得到满意的答案。

    不过束观还有一些其他事情想要问一下。

    “在梅洛街的光明大戏院中,有一个女鬼,不知三号女士知不知道她的底细?”

    想了想之后,束观又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对于那天突然出现,将王茹带走的那个青衣女鬼,束观终究还不是完全放心。

    就是不知道密修会知不知道那个女鬼的底细。

    而他刚问出这个问题,薄雾之后却响起了一声幽幽的叹息声。

    “关于那个女鬼的事情,我确实知道一些,你想知道的话,需要支付五千银元。”

    “没问题。”

    束观爽快地说道。

    三号女士再次发出了一声叹息,接着开始讲述:

    “在五十年前,申城的梨园界有一名很了不起的女青衣,那时候她受追捧的程度,甚至比如今的金素芳,孟令辉都要更受欢迎一些,不知有多少达官贵人,豪绅富商,风流才子为其倾倒。”

    “而这位大青衣后来喜欢上了一位自西大陆留学回来的年青才俊,那年轻人虽然既有才华,但家境却很普通,这位大青衣却是毫不嫌弃,出资为那年轻人买了房子,又是凭自己的关系,为其在申城道台衙门中谋取了一份好差事,一心想要嫁给那年轻才俊,甚至做好了在她最鼎盛时期就退隐梨园的打算。”

    “才子佳人,他们的这段恋情,在当时的申城也是一段佳话,只是没人能想到,就在那位大青衣的最后一次登台演出的那个晚上,那大光明戏院中却发生了一场火灾。”

    “火灾发生在后台,火势并不算大,而且很快就被扑灭了,只是可惜那位大青衣,却死在了那场火灾中。”

    “而在两个月后,那位年轻才俊则是迎娶了道台大人的女儿为妻。”

    “如今住在光明大戏院中的那个青衣女鬼,就是当年的那位大青衣。”

    三号女士讲完了。

    束观沉默了一下,他想起了初见时青衣女鬼的那张脸。

    那张丑陋的,仿佛被烈火焚烧过的脸。

    那应该就是她死前的模样吧!

    鬼族和人族不一样,鬼族天生就拥有随意改变自己容貌的能力,所以才会有艳鬼惑人厉鬼吓人之事,做美艳的女鬼还是丑陋的厉鬼,只在自己一念之间。

    但是那位青衣女鬼,却是以她最丑陋的样子示人。

    沉默了一下之后,束观问了三号女士一句:

    “那场火,是那个年轻才俊放的吗?”

    “是的,而且放火前,他还把那个大青衣绑在了柱子上,让她无法逃生。这是一位曾经很喜欢听那大青衣的戏的修行者,事后用道术查出来的。”

    束观再次沉默了一下。

    三号女士用简单的语言描述了当时发生的事情。

    只是这简单的描述,却依然听得束观有些脊背发凉。

    因为那确实是一件人间至惨之事,特别是对于那个为那男子付出了所有的大青衣而言。

    “那后来那个年轻才俊呢,死了吗?”

    “不,他还活着,如今在金陵,是大华民国政府中的一位大人物。”

    束观有些惊讶,那青衣女鬼居然没有去把害死自己的负心人杀掉?

    以她堪比人族元婴境修行者的实力,要杀掉那个负心人为自己复仇,是很容易的事情。

    或许是虽被负心,但仍未忘情吧。

    于是束观也是悠悠叹了口气。

    “至于她是如何成为鬼修的,我们会中倒是没有资料。”

    最后三号女士如此说道。

    束观点了点头,然后他准备问一下今天最后一件想知道的事情。

    束观拿出了那个装着淡紫色液体的试管问道:

    “我还想问一下,在申城有没有什么人能炼制出这种丹药。”

    “炼金之术!”

    三号女士发出了一声轻呼,接着说道:

    “我们密修会掌握的各种信息,基本上都来自会中的会员,但是西大陆在申城的修行者,跟大华修行者的接触很少,所以我们密修会对在申城的西大陆的修行者的情况了解地比较少。”

    “不过,我这里倒是有一个消息,或许对你有用处,价值两千银元,你需要购买吗?”

    “没问题。”

    束观眼睛一亮,立刻点头道。

    “在申城的西大陆修行者中,有一名西大陆的炼金术士,名字叫做阿尔伯托·马莱萨尼,你或许可以去找这个人问问。”

    “他住在哪里?”

    “不知道,但是听说这人经常会出现在美利坚合众国租界的一家名叫战斧酒吧中。”

    终于算是得到一个比较有用的消息了。

    束观露出了一个微笑,接着对三号女士道:

    “听说高级会员,还可以在会中购买各种道术以及修行资源。”

    “不错,你想要购买吗?”

    “我想看看都有哪些东西。”

    于是三号女士挥了挥手,很快几本厚厚的册子就飞到了束观的面前。

    “能够够买的东西都在这几本目录中,你可以先看一下。”

    束观于是将翻看那几本厚厚的书册,快速地浏览了一番。

    这几本书册中记录的可以购买的修行资源,可以分为法器法宝,符纸丹药,以及道术秘册几大类。

    不过在看了那些东西的标价之后,束观从来没感觉自己这么穷过。

    就算是一件下品法器,标价也是数十万起步,至于中上品的法器,更是动辄百万银元起步。

    而且说实话,这些东西对束观来说也没什么用。

    束观主要看的,也是最感兴趣的,是那本记录了各种道术的纸册。

    他想给自己挑一门比龟钱卜卦术品阶更高的卜卦术,说不定那样自己就可以直接占卜出那瓶毒死张虎山的炼金之药是出自何人之手了。

    只可惜束观最终没有找到这样一门合适的卦术,在各种道途中,卜卦之术本来就是比较稀少的一个种类。

    而密修会售卖的这些道术中,卜卦之术倒是有几门,而品阶也相当高,唯一不合适的原因,是价格不合适。

    束观根本买不起。

    现在束观很有些后悔,当初在善已观的时候,没有把斗米问道术先学了。

    人生中有时候就是这样,有些事情你总觉得不急,总觉得有很多时间可以去做,但当你想做时候,却已经没有机会了,最终只剩下了遗憾。

    不过虽然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卜卦之术,但是束观倒是发现了一门画符之术。

    以前在善已观的时候,想要什么道符,直接去找五师兄要就行了,但是现在却是没有这种便利了,而身上从荆城带来的道符已经越来越少。

    束观觉得自己应该要自力更生了。

    那就学一学制符之术吧,反正道途障壁对自己来说从来都不是问题。

    而这门画符之术,算是在符道中入门级的道术,纸册上标的价格是四十万银元,束观倒是买的起。

    然后束观又挑了几样修行符道必须要用到的法器,比如画符专用的符笔,特制的朱砂,还有一些符纸,其中符笔算是低阶法器,朱砂符纸则算是材料,这些东西这里也都有买,零零碎碎地加起来又是小十万银元。

    “三号女士,请帮我算一下我一共要付给您多少银元。”

    最后,束观笑着对三号女士说了这么一句。

    “五十八万零两千银元。”

    三号女士立刻报出了一个数字,看来她早已经算好了。

    “其中包括你询问信息和购买道术秘册,法器材料的费用。”

    三号女士的的语气此时听去很是愉悦。

    而束观的笑容却是僵在了脸上,半晌之后,他默默掏出了六张面额十万的银票递了过去。

    上次交易会上出售那根雷击木的收益,基本上都要用光了,而且还基本都是在密修会花掉的。

    也就是说,自己用一根天材地宝级的雷击木,最终在密修会这里就换来了一册入门级的画符之术,还有一堆低阶的法器材料?

    束观突然醒悟了过来,这密休会妥妥就是家黑店啊!

    带着这样的觉悟,束观起身跟三号女士道了声谢,然后离开了这个房间。

    出门的时候,束观在心中发誓,以后没有必要,自己绝不会再踏进这个房间。

    ……

    北冥号缓缓靠上了闸北码头的岸边,然后舷梯放下,那位优雅英俊的船长先生,早已站在舷梯旁,等候着众人下船。

    束观随着人流走下了舷梯,走出了闸北码头。

    此时是清晨五点零五分,初冬的清晨,太阳还根本没有升起,天地间依然被昏暗的夜色笼罩着。

    束观慢慢地走着,身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是真的那种消失。

    而当他得身影再度出现时,已经是在一个小时之后。

    他也不是回到了走马馆,而是出现了距离闸北码头并不算太远的一条名叫源昌街的街道之上。

    这个时候的束观,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他穿着一件厚呢大衣,头上带着一顶礼帽,胳膊下夹着一份报纸,踩着终于刺破了黑暗来到了人间的阳光,走过街头,来到了一处共交车站前,坐在了路边的长凳上。

    然后束观打开了报纸,认真看了起来。

    他的一举一动,跟周围那些等待早班车,赶着去上班的乘客没有任何区别。

    在束观坐下没有多久,有一名穿着黑衣的山羊胡老头从共交车站外走过,从束观的身前走过。

    束观依然低着头,认真地看着手中的报纸。

    而那个山羊胡老头则是走进了不远处街对面的一栋小楼中。

    不久时候,那栋小楼的二楼某个房间中,亮起了灯光,然后窗帘被拉上了,接着没过多久,灯光熄灭了。

    束观缓缓放下了手中的报纸,掏出一盒三六牌香烟,抽出一根香烟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

    浓郁的烟草的气味,总是有助于人的思考。

    此时的束观,就在思考一个让他很纠结矛盾的问题。

    这到底是不是一次钓鱼行动呢?

    如果是,那自己要不要当一次“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