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计划
“你的意志我已经感受到了，果然是个优秀的年轻人啊，像你这样的人才几十年都未必能见到一个。”皮克西斯摇摇头，左手抚着自己下巴上的胡须，“只不过，你作为一名调查兵团士兵，在众目睽睽之下杀害驻屯兵团的军官，这可是不可饶恕的罪名，你清楚吗？” 虽然谢天哲先前被诬陷是事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再加上他的决心与手段。可以说失去谢天哲对于人类而言绝对是一大损失。 但是军法无情，如果皮克西斯真的选择下令处死谢天哲，任何人都无法阻止。 连几乎被众士兵遗忘的事件起因——艾伦-耶格尔和他的两个小伙伴都为谢天哲担忧不已。 尽管对方是调查兵团的前辈，在今天以前也从来没有接触过，可他救了三笠和艾伦这件事他们可忘不了，再加上奇兹今天明显是冲着艾伦来的，谢天哲只不过是个被冤枉的局外人，可他却一把揽下了所有的锅，甚至把事情推到了所有人都忽视了艾伦的地步。 更何况现在艾伦对他已经到了痴迷的地步。 他们不愿意让谢天哲就这么遭受军法处分。 艾伦与三笠下意识看向爱尔敏，如果现在还有谁能想办法救下谢天哲，只有最聪明的爱尔敏能够做到了。 “那么，在人类被巨人捕食到濒临灭绝，甚至连作为最后防线的墙壁都被攻破一座半时，阻挠拥有对抗巨人能力的士兵，是什么罪名？”谢天哲反问道，“大家可都看见了，他搁那叫嚣着要炮轰艾伦、枪毙我，如果因为他的行为，人类错过了向巨人反击的机会，这份罪行怎么判？” 没等皮克西斯回答，他自顾自地往下说着：“也许到时候已经没有机会判了，眼下托罗斯特区已经被攻破，铠之巨人再次出现攻破通往罗塞之壁内的道路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如果你们知道选择放弃这个机会，也许真的会重蹈五年前的覆辙吧。” “是吗？”皮克西斯沉思了几秒，“那么你有什么证据来证明，你们有这个能力？” “现在托罗斯特区里的巨人一共九十六头。”谢天哲沉声道，“给我足够的刀刃和气体，三个小时之内我可以全部杀光。” 呼。 一阵风吹过。 “我相信你有这个本事。”皮克西斯的话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接下来呢？只要托罗斯特区的墙壁不被堵上，巨人就会一直源源不断地入侵。而且，你能杀得了普通巨人，也能对付可以破坏墙壁的铠之巨人吗？” 糟了，前辈的筹码不足以用来谈判！ 爱尔敏一直在思考，可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们也只是一介训练兵，说到底还没有谢天哲的身份管用。同时他们也没有谢天哲的力量，无法说出他那样的豪言壮语，再加上如果堵不住洞口…… 等等！ 爱尔敏突兀地抬头看向艾伦。 我有了一个主意，虽然还不完全，但是应该可以边说边想，只要司令愿意给我们机会的话…… 爱尔敏还有些犹豫，转头对上了艾伦与三笠相信的目光。 这给了他莫大的勇气，爱尔敏上前两步，站直身体，右拳重重敲击在左胸前，大声喊道：“我是一名！” 其音量之大，以至于吸引了所有人都注意力。 “早就宣誓过要为人类的复兴献出心脏的士兵！若能遵从这份信念直到献出生命，我将死而无憾！将艾伦所拥有的巨人之力与残存兵力结合起来的话，要夺回这个小镇也并非不可能！请容我向人类的荣光请愿，哪怕我即将赴死，至少在这段期间内，请容我阐述一下他的战术价值！” 谢天哲的嘴角扬起了弧度，原本这些话爱尔敏早就该想好了，看来是被我的表演镇住了啊，不过也罢，只要他说出来，我就已经赢了。 “真是完美的敬礼啊。”皮克西斯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既然你这么说了，老夫倒也不妨听一下。” 听到这里，爱尔敏仿佛被抽空了力气，瘫坐下来。 如果皮克西斯司令拒绝了他的请愿，今天他们四个人估计一个都活不了。 ———————————————————— 片刻后，墙壁上。 皮克西斯司令孤身一人带着一名杀害长官的罪犯，以及一个疑似巨人间谍的人与他的两名同伙登上墙壁。 虽然他的亲卫们极力反对，可他依然坚持这么做，甚至下达了禁止跟随的命令。 “这样啊？”皮克西斯环视了一圈墙壁下的巨人，询问道，“只要去了地下室，就能明白一切了是吗……” “是的，您相信我们吗？”艾伦脸上的疑惑都快溢出来了，尽管如此，他还是得用自己刚刚想起来的事情作为筹码。 至于这件事，自然是脖子上悬挂的那把钥匙所带来的零碎记忆。 艾伦的父亲曾对他说过，等自己从内地回来以后就给他看一看家中的地下室。 只不过在他爹回来之前，西甘锡纳区就已经沦陷了。 “就连你自己都没办法确认的事，那么老夫大概是姑且先记在脑中的程度吧？”皮克西斯用手指敲了敲自己的额头，“不过明辨是非这样的事，老夫觉得自己还是可以做到的，老夫会保证你们的性命安全的。” “就算跟宪兵团对上吗？”谢天哲歪着脑袋问了个很尴尬的问题。 “那就得看你们到底能不能夺回托罗斯特区了。”皮克西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你很擅长猎杀巨人，这点没有人怀疑。不过，你有堵上破洞的方法吗？” “为什么不问问神奇的爱尔敏呢？”谢天哲很自然地把问题抛给了男二号。 “阿莱尔特训练兵，对吧？”皮克西斯将询问的目光投向爱尔敏，“你刚才说，只要用那个什么巨人之力，就有可能夺回这个小镇，是吧。你是当真那么想的吗？还是迫不得已之下讲出的求饶的话呢？” “那个……两者都有。”察觉到总司令目光的爱尔敏早就行起了礼，“那个时候，我想说的其实是让变成巨人的艾伦去搬运那块大岩石，来堵住那道已经被毁坏的门。我当时只是灵机一动想到的而已，至少想让各位感觉到，艾伦的力量拥有打破现状的可能性……” 皮克西斯目光下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当然，我也一心想保住自己的性命……” “一心想保住自己的性命，这句话比任何话还要可信啊。”皮克西斯拧开铁壶喝下一口酒。 随后，他走到跪坐着的艾伦身前，蹲下身问道：“那么，耶格尔训练兵，你能够把那个洞堵住吗？” “这个嘛……那个……我也不清楚。”对此，艾伦也只能实话实话，变身为巨人时的记忆到现在还没有恢复，他也不能保证这次变成巨人后会不会忘掉堵住大门的任务，“我现在知道的事情和在场的各位没什么两样，所以，不管我做得到也好，做不到也好，在这里我都不能作出不负责任的回答。” “啊啊，说的也是。”皮克西斯左手抚着后脑勺，“真抱歉，是我问错问题了。” 谢天哲从两人身旁经过，站在墙壁边缘处。 “那么你是做，还是不做，你选择哪一边？”皮克西斯的表情难得变得严肃起来。 踏。 谢天哲的长靴鞋跟踢打在墙壁边缘上，发出的响声吸引艾伦向他看去。 这一侧是罗塞之壁的内侧，往内去就是罗塞之壁内的土地，再往远处去上一些，便是第三座墙壁，也是最后的防线——希娜之壁。 他的眼神与谢天哲只接触了一瞬。 从刚才的演讲后，艾伦便把谢天哲当作了自己的人生导师，他坚信对方有着和自己相同的，对于巨人的仇恨。 可这眼神接触的一瞬，却让他胆怯了。 自己能看到山川河流，而谢天哲的视线仿佛穿过了这些实物，甚至穿过了时间。 本以为对方的仇恨只是与自己相同，现在看来，自己还太过浅薄了。 这么一想，艾伦心中谢天哲的形象越发高大起来。 “我会去做的。”他下定了决心，“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否堵住那个洞，但是，我会去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