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女神之剑
再往莎纸袋里面望了望，里面还放着一小叠纸币。 抽出来简单点了点，梅契尔心中说出了今天的第二句狗大户。 面额10镑的纸币20张，合计200镑。 论资产还得是七神教会。 刚刚找了个旅馆，简单开了一个房以免自己目前这具战斗人偶夜晚遗落街头，梅契尔便意识有所触动。 精神退出这具身体，经过熵之塔中转确认了安全，梅契尔意识跌降入主体。 “叩叩叩！”翻身起床，梅契尔先挤出一个有些浑浑噩噩的表情，然后打开了门。 门外正是弗里斯克，两人目光短暂接触，弗里斯克嘴唇翕动，言语直接在梅契尔心中响起： “值夜者又来询问问题，还有个不好对付的家伙，黑夜教会高级执事。” 梅契尔点头，调整了一下心态防止漏出破绽，沉默地跟着弗里斯克下了楼。 一楼会客厅中，白佩什尔作为女仆长正为来访的客人泡茶。 值夜者来了四个人，除去原先见过的邓恩与伦纳德。对照了一下原作中的描述，梅契尔辨认出了另外一名皮肤苍白，气质冰冷的是弗莱。 视线转向正在擦拭弹匣的男子。 他金棕色的头发剃得很短，墨绿色的眼眸仿佛半夜无月的湖泊，衬衫和风衣的领口高高竖着，将整个下巴藏在了阴影里。 就靠着凳椅，放着一个银白金属铸就的手提箱，大小长宽类似于小提琴的琴盒。 善于交际的伦纳德率先露出微笑，向梅契尔介绍道： “克雷斯泰.塞西玛，教会的高级执事，代号‘女神之剑’。” “教会的高级执事或大主教大半为半神半人的高序列非凡者......但也有像他这样执掌圣物可以对抗初晋序列四的序列五。” 弗里斯克的声音肆无忌惮地在梅契尔脑中响起，似乎一点也不怕对面克雷斯泰发觉。 梅契尔只觉得这种声音像侵入他大脑的病毒，实际只需要他心念一动便可以将其驱逐出去。 克雷斯泰看向弗里斯克，半笑地打招呼： “弗里斯克斯卡雷特子爵，自从贝克兰德一别后就有段时间没见了。但急着向这位朋友介绍我......还不如叙叙旧，我自会让他知道他该知道的。” 弗里斯克嘴角轻撇，似乎有点不屑，声音继续在梅契尔脑中响起： “我跟他打过交道，在贝克兰德那个空气不好的地方，帮助追查东西......” 克雷斯泰眼睛越发幽暗，隐隐还闪烁着繁星一般的光芒，似笑非笑地补充： “我记得你当初被那只古代幽灵抢去了心爱的怀表，可惜攻击的时候没有收力......” “能不提这事吗？” 弗里斯克面露不悦。 原来对方听得见啊。梅契尔心中暗想，恰当地显出惊讶与面对序列高于自己的官方非凡者的怯懦。 “你不必担心，只是例行的工作。” 克雷斯泰.塞西玛将眼睛合上，明明处于早晨，周围的空气中的阳光气息却被缓慢抽离。 平静与安宁之中，“夜”被逐渐凸显，困意从周围侵蚀入梅契尔的神经。 又来。现在轮到梅契尔不悦了。 弗里斯克从怀中摸出装药膏的小盒子，漫不经心的按开。 令人精神振奋的清香霸道而冲击地涌溢出来，对消了大部分黑夜梦境产生的影响。 梅契尔眼睛顿时又恢复精明和机敏，眼底泄出后怕与恐惧。 克雷斯泰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眼睛合上后便没睁开，如同陷入了短暂的休息。 邓恩这时坐下，代替了克雷斯泰作为交涉人，继续与弗里斯克交谈： “因为廷根此时恰好出现了一名活尸......经过教会确认为怨魂，贝克兰德那边就派遣了暂时没有任务的克雷斯泰执事前来处理，并且打算暂时与你们达成联合关系。” “是要求我们无偿相助对吧。” 弗里斯克也坐下，翘着二郎腿，语气中带着讥讽。 邓恩保持着微笑，似乎默认了这个说法，又仿佛通知地笃定说道： “对于处于非法传教的你们帮助，廷根解决隐患，是一个戴罪立功的好机会。我们也会提供一定的支持。” 果然值夜者在自己的地盘中就是强硬。梅契尔饶有趣味地看着他们俩。 弗里斯克沉默，过了一会才开口： “区区一个序列五，还有可能是重伤的，加上封印物你们值夜者小队就能解决。现在还请来了‘女神之剑’，要求我帮忙有什么必要吗？” 邓恩脸色转上严肃，带着队长的威严： “这个怨魂十分特殊，即便是贝克兰德那边半神也无法对其命运做出准确的占卜，而且现场痕迹分析还发现了另外一名疑似半神级的太阳领域非凡者或相应物品的可能......” 半神？在一段信息中梅契尔捕捉到了自己陌生的情报。 贝克兰德那边难道有一名占卜家途径的半神？ 弗里斯克表现出几分兴趣，但还是戏谑地问： “你们就没有想过那个非凡者或者非凡物品与我们有关吗？” “无所谓。” 克雷斯泰突然开口，睁开眼睛，眼睛中变得更加幽暗隐秘，仿佛可以吸取光线。 他站起身，提起一直放于旁边的手提箱。 “这是上面的命令。” 上面的命令......梅契尔不由怀疑这是来自女神的一步闲棋。 手提箱打开，露出了里面横放的一把直觉便让人认为是骨头做成的剑。 这把骨剑表面看似纯净无暇，但若仔细观察，会发现深处密布着层层叠叠的符号和标识，而这些神秘的花纹与剑身构成了不可分割的整体。 简单扫过一眼，结构视野与灵性突然连为一个整体，那些隐藏在剑体深处的花纹仿佛受到激活，在梅契尔眼中突显出来。 “唔......”他不由闷哼，扶着额头，脑中像被什么东西搅动一样混乱疼痛。 克雷斯泰侧目，但考虑到对方是刚刚晋升序列九的新人，灵感勾结之下可能会产生什么反应便没有在意。 梅契尔只感觉那些纹路像是烙印一样纹在了他的记忆与大脑中，被逐步拆分解析，在通过他脑中某个隐藏起来的枢纽上传到高天之上的熵之塔。 一丝反馈产生，他的灵感与某些东西似乎又提高了点。 压制下心中的悸动，梅契尔忍耐着眩晕继续看向克雷斯泰。 骨剑像是深夜里高高悬挂慰藉着人心的月亮，就像是暴风雨里标识出方向的灯塔。 黑夜途径的圣物自动向外散发着与该途径非凡者类似的气息，对于邓恩和伦纳德几人却是影响不大。 “我们将对着女神起誓，确认你必须配合我们直到洗清嫌疑。” 克雷斯泰.塞西玛捧着骨剑，平淡地看向弗里斯克与梅契尔。 “起誓。” 弗里斯克的声音带着几分不确定提醒梅契尔。 他挂着无所谓的表情，嘴中嘟囔着类似身正不怕影子斜的谚语将手按在了灰白的剑身上。 仿佛有所倚仗。 梅契尔表情微僵，也跟着他把手按在了剑身上，跟着克雷斯泰的领导念起了誓言。 隐隐约约中仿佛从骨剑中伸出一条线缠绕在梅契尔身上，约束力产生。 确认了誓言生效，克雷斯泰将圣物收入手提箱中，顺便将带来的部分子弹留在了弗里斯克的宅邸中。 随后跟着值夜者离开。 目送他们而去，弗里斯克脸色顿时变得难看阴沉： “梅契尔，在想办法解除誓约之前，你先不要随便参与到我们的行动中，以圣物为媒介签订的契约恐怕并不只是唬人而已。” 蛤？梅契尔发自内心地露出失落与可惜。 不参与行动怎么摸清赫拉伯根的想法，这样扮演的进度肯定会被拖慢。 顺便拿了一杯茶，梅契尔返回房间，仅仅隔了几分钟又割起灵性之墙。 这次安分躺回了床上，透明潮水涌来，梅契尔的意识再次升高入熵之塔。 一进入熵之塔，梅契尔便自动发觉了这片空间产生的细微变化。 首先是“恒常”巨树下湖水中隐隐倒映出的花纹。 与黑夜相似的浓黑墨色中密布着层层叠叠的符号和标识，当中闪烁着点点星光。 与他在骨剑上面看见的花纹几乎相同。 靠近，梅契尔自动知道了其大概的用途。 “模拟黑夜途径非凡者的气息，对于该印记所对应的特性命运偏正力增强。” 命运偏正力即波动恒常枝桠所能产生的影响力。 也就是说以后围绕这把骨剑，如果梅契尔想要改变其周围的小范围命运走向，所消耗的灵性可以打个小折扣。 暂时不管这份黑夜途径的印记，梅契尔又看向了另一处变化。 原本属于他的那张长椅上，缠绕着一条细不可察的黑线，就像一条虚幻的发丝收缩于椅背上。 “那份誓约的约束力......”梅契尔低语。 他走过去试图将这条黑线扯开，但仅能扯松一部分，并不能将这条约束抛开。 “看来不能做法外狂徒了......”梅契尔自娱自乐地想到，即便有可以将契约约束力具象化的熵之塔，以他目前的能力还是无法无视所有的契约。 “不过如果还想摸清楚赫拉伯根的想法，目前就只能通过额外的途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