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交易
临时租赁的旅馆房间内，大概被摆放了一个仪式的形状，三根蜡烛被摆为正三角在圆上，精油的瓶盖打开。 战斗人偶——蒸汽教会准备的身份叫做奥赫尼·昆普拿起银制小刀，将精油轻倒在蜡烛上，旋即点燃。 任由精油的芬芳弥漫，梅契尔拿着银制小刀绕着圆阵行走，口中念叨着赫密斯文，每走一步他都感觉无形的力量从银制小刀上喷薄而出。 灵性发动，梅契尔富有诚意地单膝跪下，说出了祈祷的对象： “神秘世界的灯塔； 窥探命运的眼睛； 大海之上的王者； 圣洁的贝尔纳黛·古斯塔夫......” 最后一句落下，周围的气氛顿时变得神秘起来，无形的意志降临将蜡烛的火焰压灭。 贝尔纳黛的视线成功投到了这里。 梅契尔仿佛没有看见火焰的熄灭，继续低着头说道： “尊敬的神秘女王，我家长辈想要获取命运之轮的亵渎之牌......作为您父亲的挚友。” 周围气氛仿佛陷入了停滞，降临过来的神秘并没有任何动静，不知道背后的人意愿如何。 梅契尔早有预料，这只是第一步，成功吸引到贝尔纳黛便达成了目标，他也并不着急需求亵渎之牌，只需要获得序列九怪物的配方即可。 他站起身，对着熄灭的三根蜡烛行了个扶胸礼，脸上满是诚恳与真诚地说： “长辈说您可能不太愿意，为了博取信任，他可以说出几件隐秘来使你认可长辈与蒸汽之子之间真挚的友谊。” 他挥起银制小刀往空气中切割，灵性之墙立起隔绝了周围的声音与也许有的探查： “故乡......” 他艰涩且别扭地发出一个古怪的、不同于现世语言的音节，似乎并不习惯这种语腔。 “还有苍白的死亡、贤者额饰、许愿神灯......包括罗塞尔·古斯塔夫最后一座墓陵的线索......” 话音落下，蜡烛突然重新燃起，清白色的光辉重新填斥房间，比以往更加明亮。 火焰中跳跃出一个成熟好听的声音，依旧保持着漠不关心般的平静： “罗塞尔·古斯塔夫的朋友又与我何关，他从来没有提起以后会有一个挚友过来夺取亵渎之牌。” 梅契尔面露难色，犹豫地叹了一口气又说道： “长辈早已预料到您可能不会答应交易亵渎之牌的条件，所以准备了一个消息来交换很小的一部分——怪物的魔药配方来表达友善。” 贝尔纳黛的声音沉默了十多秒，古井无波地问是什么消息。 梅契尔又叹息，眼中露出可惜与哀怜： “夏尔·古斯塔夫流落在外的直系后裔，逃出蒸汽教会的叛徒。” 贝尔纳黛这次沉默得远比上次长，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直到梅契尔以为她要拒绝自己的条件。 “如果你家长辈知道这么多事情，恐怕早有渠道可以弄到怪物的魔药配方。” “这份配方并不是交易的终点，而是钥匙。长辈所知道的关于蒸汽之子的事情，恐怕超越现在存于世的大部分天使，包括蒸汽之子被刺杀的真相。” 这次梅契尔眼睛中充满着烁烁的自信，似乎胸有成竹。 贝尔纳黛透过祈祷的画面看着那个浑身被光晕模糊的身影，难以推测他的来历。 双眼蔚蓝而深邃，仿佛浓缩了一片海洋，她左手按住一张金属卡牌。 牌面绘画着一条巨蛇所围成的精美轮盘，蛇头的位置取而代之为男人的头颅，他目光冷漠威严，头顶着镶嵌宝石的冠冕。 卡牌的左上角用璀璨星光凝成了一行文字： 序列0：命运之轮 目光低垂，贝尔纳黛叩击牌面，单薄的卡牌顿时变得立体，仿佛一册微缩的书籍。 洁白的手指从第一页写着“序列9：怪物”的内容上划过，变为一点由临时信息揉和的光芒，被贝尔纳黛投入祈祷的画面中。 梅契尔接住从火焰中飞来的信息，从桌上拿来一张纸，刷刷地在上面写了地址与几个人名以及一段尊名，放在了跳动的火焰上面。 看着纸张被完全焚烧殆尽，梅契尔轻声补充： “期待下一次交易，长辈还说如果不早点找到的话，夏尔夫会面临邪神的污染，到时候就难以处理了。” 扫了眼被传过来的内容，当看到那段尊名的时候，贝尔纳黛不由冷哼： “好大的口气。” ...... 接下来只需要找个机会将这份魔药配方以及一些钱财送到阿德米索尔那边即可。 梅契尔计算着蒸汽教会所给予的200镑的开销计划。直接送到本体那边有点危险，刨去维持这份身体基本生活的费用，砍砍价还是可以向倒吊人购买20毫升特利格龟的血液......大概。 蒸汽教会那边的羊毛还不能总是薅，总感觉薅多了会变得不幸...... 贝尔纳黛那边也不能总是薅，贤者途径保不齐有什么古怪的能力，万一露出破绽就寄了。 还是去图书馆自律学一下赫密斯文罢。 ......... 周一下午两点，梅契尔提前端坐在床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然后紧闭嘴唇望着天花板，仿佛死尸。 深红爆发，淹没四方。 ......... 灰雾之上，宏伟仿佛巨人王居所的神殿内。 青铜长桌两侧深红绽放，喷泉般上涌又纷纷扬扬下落，“雕琢”出了三道模糊的身影，他们的位置与上一次相比，没有任何变化。 “下午好，愚者先生~！”奥黛丽语气轻快地喊道。 接着，她转过头，看向对面，用同样的口吻发声： “下午好，倒吊人先生、节制先生~！” 奥黛丽的活力像阳光一样让人放松啊！梅契尔心中不由欢快了几分。 上首的克莱恩笑了笑，保持着高深莫测的形象道： “下午好，正义小姐。” 说话的同时，他微低脑袋，上抬虚握的左手在眉心轻敲了两下，观察起三人的气场光芒。 目光扫过正义小姐以及倒吊人先生，停滞在了梅契尔身上。 冷静的蓝色带着些许代表平静祥和的绿色，以及内气场色彩感觉统一的特征。 非凡者。克莱恩挑眉，没想到他拉上来的三个人中居然有两个非凡者。 仔细观察其以太体，那是一片模糊的金色光芒，给人以悠久和厚重的感觉。 目光不经意与梅契尔对视，梅契尔仿佛没有察觉来自上首的观察，大大方方地行了一个扶胸礼： “下午好，愚者先生。” 然后他率先看向另外两人，笑着说道： “倒吊人先生，正义小姐，如果我想要求购20毫升特利格龟的血液与栗松石3克，不知你们是否有路途。” 阿尔杰看了一眼梅契尔，说： “特利格龟的血液我可以获取，但你准备支付什么报酬？” “170镑。”梅契尔笑着竖起一根手指。 170......镑......如果不是要维持愚者先生高深莫测的形象，克莱恩几乎要惊掉下巴，一开口就这么刺激的吗？ 阿尔杰却是皱了皱眉头，颇有些不满地讨价还价： “170镑，有点少了。” 梅契尔摇摇头，看向克莱恩： “愚者先生，我请求与倒吊人先生单独谈话。” 克莱恩维持着神秘的状态，点了点头，梅契尔与阿尔杰之间就形成了一个隐秘的谈话空间。 奥黛丽在对面看着两个人，心中的好奇几乎按耐不住，特别想听听两人究竟要谈论什么。 但看了一眼坐于上首的愚者，奥黛丽也只是可惜地鼓了鼓腮，选择尊重两人之间的秘密。 梅契尔与阿尔杰靠近，直接说道： “我愿意给出一份序列九的魔药配方作为价格。” 阿尔杰一愣，心中想道魔药配方可不好卖，但还是询问是哪个序列九的魔药配方。 “占卜家。”梅契尔回答。 在旁偷听的克莱恩顿时扫兴，本来还想着可以白嫖一份金镑，没想到刚好是自己知道的。 阿尔杰斟酌片刻，想着以后还有可能有合作，可以暂时欠个人情。最终选择答应。 梅契尔将配方口述给阿尔杰并请愚者先生做了见证，当然谨慎的阿尔杰事后肯定还是要去找人确认一番。 隔离解除，奥黛丽咬了咬牙，还是说道： “节制先生，栗松石我家里有保存。” 阿尔杰不禁侧目，正义小姐是大户人家啊，估计还是贵族。 梅契尔露出苦笑，无奈地摊手说： “但是，向倒吊人先生买了材料之后，我身上就没有多少钱财了。唯一能对你起到帮助的，估计就是一些关于神秘世界的知识了。” 奥黛丽眼睛一亮，她缺少的正是关于神秘世界的知识，连忙摆手： “不必不必，节制先生，我渴望的正是这些宝贵的知识，如果能够用一些宝石来换取的话，这可真是不胜感激。” 梅契尔脸上适时地露出一些思虑，但还是点了点头，认同了这场交易。 向愚者先生要求与正义小姐单独通话，留下慢了一步的阿尔杰颇感自己错过了金镑。 两人靠近，梅契尔整理了下措辞，清了清嗓子，看着一脸认真的奥黛丽，严肃的说道： “如果成为了非凡者，除去失控以及被污染的风险，还有很重要的伤亡来自其他非凡者。 我现在所能为你讲的，是各途径序列八和序列九的大概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