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钟表匠的魔药
周五，暴雨袭击了廷根。风裹挟着雨点淅淅沥沥地敲在每一扇窗户上，也禁止了大部分人外出活动的想法。 梅契尔躺在床上仿佛沉眠的身体一动，眼皮缓缓张开。 刚刚上了熵之塔确认了周围原本看管他的人都处于忙碌中，现在短暂的时间是他可以自由支配的。 经过这几天的摸索，他也大致明白了熵之塔寻求答案的限制。如果问题本身与熵之塔没有关联，熵之塔只能获得已经发生或已经存在的事物的信息，不像占卜一样可以预测未来的情况；尽管有跟魔镜阿罗德斯相似的用途，但熵之塔始终只能给予否定或肯定的答复。 不过其寻求信息所消耗灵性的计算似乎是根据获得该信息所需灵性计算的，也就是说在梅契尔提出问题的时候，可以根据改变问题的指向来使其避免“看到”一些比较消耗灵性的存在。 如果比作向世界用灵性购买这个信息的话可能会好理解一些。 翻身起床，从衣帽架上拿下一件较为正式的衣装简单套上。从衣袋中掏出银质小刀，向空中虚割几下制造了灵性之墙。 值夜者并没有阻止他购买较为精密的仪器，应该是他们与弗里斯克之间达成的协商，也给予了梅契尔调配魔药的可能。 拿过精油小瓶，旋开瓶盖放在鼻孔处轻嗅一下味道，梅契尔的心神变得专注而宁静。 走进卫生间，不一会儿便提了几小袋东西走出来，拆开严密保存的包装，些许腥味与草药香弥漫出来。 动作早已在心中演练过无数遍，梅契尔将制取在玻璃瓶内的纯水倒了80毫升在刷洗好的烹饪锅内。 在心中默数四秒，梅契尔将称好的灰白色稳定树树皮放入其中，没有停留，纯白精灵花花瓣随之入内。 纯白精灵花在触碰到水的时候迅速溶解为汁液，原本平静的水似乎发生了什么变化，居然隐隐有沸腾的迹象。 清淡到几乎无法察觉的花香悄然溢出，仿佛一只在耳边低语的小精灵。这种香气却让梅契尔鬓角冷汗直冒，手腕的动作更加精准且快速。 从表面刻着古怪花纹的银盒内取出七彩斑斓的半透明空壳状物体，梅契尔一把捏碎，撒入已经开始咕噜的药底内。 原本只是有点浑浊的药底染上了诡异的彩虹光泽，在窗外透过暴雨的光线下如肥皂泡般反射出七种隐晦光芒。 切割好的栗松石整颗被轻巧投入。在水还没有完全抹过这颗墨绿色的漂亮宝石的时候，梅契尔翻开深棕色哑光玻璃瓶的瓶盖，另只手臂谨慎地遮住光线，防止特利格龟的血液遇光变质。 深黑色的粘稠血液倾倒入翻滚的液体中，梅契尔果断将盖盖上并用灵性进行封锁。 锅内发出气体碰撞锅壁的声响，几十秒之后开始慢慢平静。又等待了一分多钟，确认了没有什么危险梅契尔才打开锅盖，将里面的液体倒入已经准备好的玻璃瓶中。 在多种颜色混合之后，呈现于梅契尔面前的是一瓶粘稠仿佛油漆整体偏黑，却又在透明下反射着七彩光芒的诡异液体。 液体表面时刻震荡出圆环状的花纹，爆裂出哒的一声的清脆声响，如果仔细去聆听的话就会感觉脑袋有些眩晕。 扯了扯嘴角，梅契尔果然还是做不到直接饮下。从桌下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红酒，直接倒入了刚才装着纯水的玻璃瓶内。 举起玻璃瓶，对着墙上特意购买的罗赛尔画像仿佛敬了一杯，仰头灌下。 趁着红酒带来的酸味还没有消散，梅契尔在自己味蕾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将“钟表匠”魔药饮下。 也不知是红酒带来的醉意这么快袭来还是魔药的特殊效果，梅契尔意识有些发晕。细微的气泡在他舌头与喉咙中炸开，就像他小时候吃过的跳跳糖带来轻微的刺激感。 他陷入了一种迷幻而又神秘的氛围中，单调而又重复，步步诱惑着他走入某个地方。 于是，一扇熟悉的黑灰色石门立了起来。 打开的一角内露出后面朦胧的星空、灰雾形成的大海、诱人深入的噫语以及熟悉的瑰美星体向外抛射着欢畅的灵。 这次他看得更清楚了，深处永远无法驱散的未知黑暗、星体表面扭曲的沟壑以及无法描述的光芒、被星辰挤压在中间仿佛要坍缩的浓烈特化色彩以及各种古怪到人类无法理解的声音。 梅契尔感觉自己似乎随时可以踏入这扇门中，但危险感迅速袭来，本能的趋利避害的思想被迫他中断了这种联系。 隐秘的气氛消散，梅契尔心思重新回转，衣服被冷汗打湿贴在了背上。 拿过毛巾将额头上的汗擦去，梅契尔嘀咕着： “是不是我每次晋升的时候都会看见这样的景象？有点危险啊……” 暂且不去思考这件事情背后的联系，估计又是由熵之塔带来的某些东西，梅契尔开始回忆起“钟表匠”的能力： 首先，“钟表匠”对于手的cao控极其灵活，对于时间的把控十分精准，精通各种确定时间的方法。 反应速度以及思考速度异于常人。 “钟表匠”具有丰富的制造知识以及实验知识，甚至可以配合灵性手搓自定义符咒。 看了下旁边的空玻璃瓶，梅契尔随手将其推倒。刻意迟钝片刻，另只手如同闪电一般伸出在半空中稳稳接住玻璃瓶。 “刹那之间的时间变慢了，手部勉强跟得上反应，大概变快了3~4倍……” 这在实战中可是大大增强，加上朝圣学者的思维增强，就可以在战斗中长时间保持冷静且精密的战斗方式。 另一个能力是“钟表震荡”。 梅契尔提起别在胸衣上的精致怀表，指肚轻轻摩挲便赋予了其“震荡”能力。 伴随着怀表发出的嘀嗒计时声，无形的声波以怀表为中心向外带着灵性快速扩散，穿过雨幕。 梅契尔走到窗边，此时他面前的街道上正好有两个路过的行人，小心掩盖好窥视的痕迹，梅契尔观察起两人的反应。 他可以看见别人看不见的“波”在被雨滴短暂阻隔之后碰到了两人身上。 两人的脚步顿时停滞，撑着的雨伞被风吹着便刮到了地上。露出他们伞下呆愣发蒙的表情，似乎在那一瞬间失去了思考能力。 敲击怀表，梅契尔停止了波向外的扩散。原本呆站在雨中的两人如梦初醒，捂着发疼的脑袋急忙找了个屋檐躲雨。 这只是钟表震荡目前他能控制最低限度的效果。根据所获得的知识，钟表震荡还能够令别人的时间观念发生混乱，使人忘记当前所要做的事情…… 而且他发动的媒介并不一定仅限于实际的钟表——如果他在手上随便画个钟表的话也可以触发。 除此之外，以钟表类物品作为媒介还可以进行短时间的场景回溯，目前上限大概在36小时左右。 从衣服的内衬中拿出手枪，灵巧地在手上转了几圈，得心应手。 预备瞄准了几下又把手枪放了回去，梅契尔感觉现在学习枪术的话肯定比序列8的小丑快。 虽说没有加太多体质，但灵活性确实提升了不少。梅契尔对于序列8的提升还是挺满意的。 他又开始视察其他的变化。 熵之塔与他的联系明显增强，目前已经可以完成物品传输的献祭仪式。也可以不用上去熵之塔就可以完成一些内容： 比如联系到锚点持有者，远程遥控蒸汽牌人偶，线下直接问问题什么的…… 乐此不疲地叫了好几次自己的尊名，体验了遍耳边虚幻声音浮现的感觉，梅契尔闭目开始回忆序列7的配方： 序列7“公式”主材料：啄梦鸟的完整胃囊，幼年理妖（古称艾尔顿诡虫）的完整心脏。 辅助材料：纯水50毫升，幼年理妖的虚幻雾浆20毫升，艾尔顿山金色湖水70毫升。 这……幼年理妖是什么？这几天看的神秘学书籍中也没有啊！ 梅契尔陷入了疑惑，这种事去问熵之塔也无法得到答案，毕竟熵之塔只能回答是或否。 看来这到时候还要去找专业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