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当晚，陈曦洛进厨房给陈母打下手，对陈家来说，这是大姑娘坐花轿——头一回。 平日里陈家人都在店里，尤其是jiejie经常在放学后，替换父母回去做菜。 其实有想过哪一天，陈曦洛以后学会做饭。 自从陈曦洛上高中以后，就没这个指望了。 不管陈曦洛是不是真心去好好上学，但他能凭个人实力考上附近的重点高中，就说明他还有救。 当陈曦洛颇有仪式地系上围裙走进厨房，切菜洗菜端盘子加水开煤气，样样做得都比一直有帮家里做家务的jiejie强太多，的确有令父母感到震惊。 本来jiejie倒是想进来帮衬一下陈母做饭的，可是陈曦洛进厨房以后的动作实在是娴熟，速度快且效率高得令jiejie惊出一身汗。 看着眼前懂事的弟弟，jiejie不自觉萌生了弟弟是不是被夺舍了的想法。 照以往的陈曦洛，在家不仅不爱搭理父母，不务正业，懒惰且不肯挪窝，除了饭点，就没人能叫得动他。 而现在的陈曦洛，勤劳主动帮做家务，对父母非常有礼貌，做事风格也非常成熟，言行举止都没有太多瑕疵。 “好像少点咸味，加点盐，妈您看行不？”陈曦洛轻舀起一口汤抿了抿，给出了个人建议，“我觉得这个菜不能太淡，加点咸味就算不错的了。” “行啊，这不是你做菜吗？你说了算！”陈母望着高自己一头的儿子，欣慰地笑着，“妈望着你突然就长大，实在是有些高兴。” “没，想长大的话，可能要点时间吧。”陈曦洛抄起装盐的瓶子掂量了一下，轻微倒出一小勺，浇进锅中，“没谁一夜长大，除非咱们国家或者民族，又到了危亡的时刻，我们这些小孩才可能一夜长大成人。” 陈曦洛说话的时候，突然有一刻的严肃神情，打心底的爱国豪迈也有所惊艳到jiejie。 不过，陈母并未在意，转身准备收拾碗筷。 “碗筷您让姐来吧，她快一天没存在感了，再不让她活动一下的话，她就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您的亲生闺女了。”陈曦洛一边拉住陈母，一边看向门口插不上手，尴尬站立的jiejie，“姐你来帮忙打下手吧，今天就给妈当个小假，让爸妈见识一下，就我们俩也是可以撑起一片天的。” “好。”陈母一边答应着，一边走出厨房，将身上的围裙套给jiejie，“你弟弟今天表现可以，可别再欺负他。” “谁欺负他！”jiejie听了略有恼怒地反驳。 “好好，没有欺负，你俩好好合作。”陈母解开围裙，将围裙递给jiejie，笑着把jiejie拉进去，“我和你们爸就在客厅等你们姐弟俩的好消息。” 看着陈母开心地离去，jiejie松了口气，转身刚想发火，却一不小心脚滑就要摔下去。 “jiejie还是有点大意。”就在jiejie快跌倒的瞬间，陈曦洛迅速将火控制到文火大小，瞬身揽住jiejie的腰肢，“你别摔着了，这里是厨房，地滑，你摔下去衣服得脏，好端端的女王陛下，差点也得摔成灰姑娘了。” 盯着陈曦洛的脸，jiejie突然觉得他有点陌生，弟弟从没有这么好说话，优雅且绅士的举措，更不可能发生在弟弟陈曦洛的身上。 “好了，搭把手收拾一下，待会我就要出锅了，得靠你帮我送过去。”陈曦洛拉起jiejie，从厨柜里取出碗筷，打开水龙头快速进行清洗，放在一旁，“先把碗筷送过去吧，待会还需要麻烦jiejie，帮忙端菜过去！” “不用你说，你姐我又不是没干过活。”jiejie反应很快，接过碗筷又一次清洗确认卫生，抄起碗筷出门，将碗筷送到桌上摆盘。 陈父想接过活去，但是jiejie动作很利落，根本没给机会。 陈父心里有点空落落的，他对子女成长，虽然期待很多，但又不希望他们成长太快。 摆完碗筷，刚想回厨房，陈曦洛已经端着菜从里面出来，手上还带着一块抹布捧着菜。 “这么拉的吗？”jiejie难得嘲笑一句。 “烫，接一下。”陈曦洛盯着jiejie那张素颜叫苦不迭。 “行，就知道你不行。”jiejie接过菜送到餐桌上。 “姐，你快点，还有几个菜需要你帮忙。” “行，马上来。” 食不言—— 饭后的第一时间，陈曦洛郑重地起身。 陈父陈母看着陈曦洛，他们顿时明白这是有什么重大发表，很是期待地注视着陈曦洛。 “两件事，我打算放弃今年的高考，降级转去高二的文科。” “行。”陈父听了，回答得很干脆。 “还有，今晚我洗碗。” “好。”陈父放下手，拉着陈母一起回到卧室换衣服，出门轧马路。 相对于陈父的干脆，jiejie显得很震惊，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能反应过来。 “陈露。” “怎么了？” “聊聊呗。”陈曦洛收拾掉一些碗筷，“剩下的，麻烦你，总看我不顺眼的jiejie陈露女士。” “你现在的话，像是倒退几年前的语气了。” “你收不收拾？” “收。”陈露起身收拾桌上剩下的碗筷，给剩菜剩饭归纳，再包上保鲜膜。 “我去文科班，八成是不会去你们班的。” “没关系，来不来我们班，都不会影响我什么。” “我会去十二班。” “和新杰一个班？” “嗯。” “你们班主任会放你走？” “所以我想拜托你和妈沟通一下，爸是嘴上说同意，心里也并不能接受我降级读书。” “老实说我也不想你降级，你降级是为了哪个女生？还是有人跟你透露了今年的高考分数线？” “都有，女生是十二班的，分数线则是网友给的。” “这么相信你的网友。” “相信，他说他是从未来跑回来的人，今年的分数线，会高到最有希望的几个学霸，都只能无可奈何地望而却步。” “理科，我信你可以，转文科的话，你真的可以吗？” “要不你转理科试试？我已经不想和数学老师交流，很讨厌跟她讨论分数。” “是吗？要不是你非要把分数线压低，你的数学老师肯定不会在意你一分半点，怎样？被美女老师逼迫的感觉是不是很有趣？” “少幸灾乐祸！” “唉，十二班的班主任可是你们数学老师的闺蜜哦，你要是转去十二班，你真不怕……” “应该不会，我觉得她会放任我不管的可能性会很高。” “不要把话说太满。” “那就拭目以待，先请jiejie帮忙和爸妈再沟通一下呗。” “行，你记得明天去给你们数学老师拜年，趁着未婚女性单身未归家，好好送一波温暖，jiejie祝你提前脱单！”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