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实话实说

    解翠芳走后，冯小宝心里愈发孤寂。战友们包括李有智，天天都在机场工作，而他头上还缠着纱布，中队长要求他在家休息，哪儿也不能去。

    指导员偶尔上楼来和小宝聊几句，无非是让他注意身体，好好养伤。小宝感觉，伤员有时也是一种痛苦，平时工作巴不得休息几天，可是真休息了反而觉得郁闷无聊。

    手头几本杂志已经翻了七八遍，广告都背过了。到中队俱乐部看电视，可惜只能收到中央1台，翻来覆去就是那几个老面孔。

    人闲下来，往往各种毛病就找上来了。这几天，冯小宝老是感觉头痛，是一阵一阵的麻痛，不是很厉害。

    “冯小宝！下来！指导员叫你到团里去一趟。”楼下的值班员喊冯小宝。

    指导员看起来精神不错，“小宝啊！今天我带你到团里去，主要是政治处杨干事想了解你的事迹。”

    路上，指导员反复嘱咐小宝要认真回答，有些话要想好了再说，不要说错。冯小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杨干事要了解什么。

    杨干事是宣传干事，人很精练。

    “冯小宝同志，你不用紧张，今天我叫高指导带你过来，主要想了解一下你见义勇为的事。你们指导员把你的事迹报上来后，团领导很重视，政委特别强调了，要充分宣传你们的典型事迹。”杨干事说。

    “小宝，别跟杨干事见外，好好说，把你和李有智路见不平，拔刀助人的事迹好好讲讲。”指导员鼓励小宝。

    “下面，我们正式开始，”杨干事说道，“第一个问题，请问当时你们思想动机是怎样的？”

    “动机，什么动机？”第一个问题就让小宝卡壳了。

    “动机！冯小宝你平时不是挺机灵吗，动机就是你们当时的想法，比如你们看到人民财产或生命受到危害，想到自己作为革命军人的神圣职责，坚决保护人民利益不受侵犯。”指导员在一边提示。

    “我？我当时只是看不过哪几个青年的吊样子，冲动了！”冯小宝傻傻地回答。

    指导员只摇头。小宝看到指导员的表情，知道自己说的不好，低下头。

    杨干事又问了几个问题，如平时工作表现、为人处事等等，冯小宝没吭气，倒是指导员大讲了一通。

    “杨干事，不如这样，这件事是冯小宝和另一名战士李有智一起做的。既然团里要了解事情过程，我马上把李有智喊过来。”指导员高建说完，马上拿起电话要机场外场，让李有智跑步到团里来，十分钟赶到。

    机场到团部，有三千米左右。果然不到十分钟，李有智气喘吁吁地出现在政治处门口，身上还穿着满是油污的工作服。

    “李有智，你可以啊，跑得挺快！”

    “报告指导员，我是骑自行车来的，没有跑步。我接到指导员的命令，马上过来了。”

    “杨干事，您看看，我的兵多诚实、多老实，一听您找他，马上过来了。”指导员向杨干事介绍道，“李有智，冯小宝一批的兵，脑子好使，反应快，工作积极，是个好同志。”

    杨干事打量着眼前这个兵。身材高大，胖乎乎的脸上满是汗水。身上的蓝布工作服满是油污，手黑乎乎的，笔直地站着。

    “嗯，不错不错。”杨干事不住地点头。“李有智，你别动，我给你拍几张照。”杨干事熟练地拿起相机给李有智拍了几张照片。

    接下来是采访，和问冯小宝一样，问了诸如思想动机、事发现场是否害怕及平常工作表现等等问题。

    “报告杨干事，当时我和冯小宝正在吃饭，忽然发现几个地方青年欺负饭店服务员，作为一名革命军人，职责就是保家卫国，打仗的时候抵御外来侵略，和平时期就要保卫人民财产和利益不受侵犯。我们既然是革命军人，就要对得起身上的军装。我们要学习那些勇斗歹徒的模范军人，所以我和冯小宝冲上去了。当时满脑子都是坚决不让人民受损失，根本没考虑害怕。”李有智神采飞扬地说着。

    “说得真好！”指导员高建脸上露出笑容，神情很满足。这种满足是可以理解的，作为一个带兵人，看到自己带的兵表现得如此出色，说话如此得力，自然很满足，部队常讲“关键时刻顶得住，拿得出，不掉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