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团体与未来

    阴冷感来得快去得也快，一心只感觉刚才那种冷彻灵魂的冰冷仿佛是错觉，他舔了舔嘴唇，心里则是狂叫着：“我就知道这个超自然的世界没这么简单！”

    春人消化了一下刚才一心带来的震撼，然后继续问道：“你那个消除灵能的能力有没有什么限制？”

    一心点头：“一天一次，而且发动的时候必须以物理方式触摸。”

    这个限制可以说很大了，不说次数的限制，必须要物理形式接触这一点其实很危险，毕竟很多收容物的杀人触发条件直接就是触碰。在春人看来，一心目前这项能力最合适的还是帮受了灵能污染或是伤的人消除残余灵能。

    在春人思考的时候，玉藻则是悄悄和一心在咬耳朵，玉藻把这里所有人都签订了契约羊皮纸的事包括契约羊皮纸的能力全都告诉了一心。一心其实有点意外。不过有了契约羊皮纸的话，自己除了系统其实都可以暴露出来了。

    一心想了想，说道：“自从觉醒以来，我的身体力量也有很大幅度的增长，这个是正常现象吗？”

    玉藻和春人都点了点头：“觉醒之后大家的身体强度都会有增长的，很正常的。”“那增长幅度呢？”春人想了想寮里几个觉醒了异能的人的情况，回答道：“大概会有三分之一到一半的增长幅度。”

    一心听到这个答案还挺意外的，看来异能觉醒的好处挺大，不过自己修炼法带来的提升更夸张一点。毕竟一个是一次性的幅度提升，自己的是持续的无上限提升。一心也没说自己增长了多少，只是站起来，捏拳，用力挥出。

    轰！

    拳头带起的拳风刮过几人僵住的脸，这个力气，好像或许可能有那么点大？

    一心收拳，重新坐下来，看着几人有些僵硬的脸，摊了摊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增长幅度这么吓人。”

    荒木则是在心里暗暗将刚才一心挥拳的效果和局里几个擅长近身格斗的人出拳的效果进行了对比，然后荒木得出的结论是：如果光论一拳的破坏力，一心能吊着这群人打。

    这个结论让荒木觉得匪夷所思，他是在场所有人里唯一一个看过一心全部身体检查数据的人，因此对于原本一心身体有多弱他是知道的，正因如此，现在一心身体力量的可怕才让他更加觉得不可思议。

    荒木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说真的，我越来越好奇你在那天到底遇到了什么又做了什么了。”一心也耸肩：“说真的，我比你更想知道。”几人沉默无语。

    春人打破沉默：“好了，一心，记住，以后再有未知存在企图馈赠你什么，记得拒绝。只要没有收获，就不会有付出。”一心投来了疑惑的眼神，玉藻则是拍了下他的头，没好气地说：“这个世界上总有些存在是超乎人智的，记住就好了。”

    一心眼神微动，两人的话语无疑证实了一心的猜测：此界有神。

    接着开口的是司：“说起来，还没向您道谢，谢谢您救了我。”说着，司低下了头弯腰向一心道谢。一旁的纯也恭敬地做出了同样的道谢姿势。一心挥挥手：“要谢还是谢你们的副寮长，没有那个阵法，你的灵魂恐怕早就和灵能混在一起了，到时候我再出手也顶多只能救回来你一条命，脑子是救不回来了的。”

    听言，纯和司又连忙向春人鞠躬道谢。春人则是温和地笑着接受了，然后他转向一心：“一心老弟，我有个不情之请。”一心紧接着回道：“我知道您想说什么，我只救在场的几位。或者是对在唱几位来说十分重要的人，其余人我不会出手。”

    春人闻言苦笑地摇头：“我是想让你在外面不要随意使用那个能力以免惹来某些人的注意，嗯，不过你说的倒也挺有诱惑力，就这么定吧。各位也记住，非万不得已，不要来求一心老弟救人。”

    几人都点头了，事关重大，他们也知道这件事对于某些高层来说是多么具有诱惑力的事。

    一心见状也松了一口气。然后他就看到了春人满面笑容地开口道：“那一心老弟介不介意给我们科普一下灵能相关的知识呢？”

    一心脸色一僵，看着周围几人同样求知的目光，叹了口气：“好吧，那我就讲讲吧。”

    说罢，一心站起身来，借用办公室内的那块白板开始给在座几位讲起了灵能，几人也都不知从哪里掏出了笔记本，开始认认真真听一心讲解。

    未知虚空中，看到一心在给比他大好多的几人讲课的景象，围着看的一位突然开始倒地爆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你看那群人，明明活得比小家伙久，却还要认真听他上课的样子，哈哈哈哈不行了，我肚子好痛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旁边一人翻了个白眼：“你是不是笑过头了？还有啊，你准备一直那个样子到啥时候？”

    “嗯？”好不容易停下了笑的某人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盘腿坐起，一头柔顺的银发垂落在地，娇俏的面容上还带着之前爆笑的红润，开口道：“我这个样子不好看吗？”

    翻白眼的那人无奈地指了指她：“不是我说你，堂堂神明穿得跟个JK一样，这河里吗？”“这可是他们对我的印象欸，我觉得挺好看的啊？而且，你要知道，我这个样子去骗人成功率也高啊。”

    “奈亚！”那人无奈地叫出了对方的名字，“说正事了。”

    见状，奈亚也拍拍屁股从地上站起来，然后嬉皮笑脸地从背后抱住了对方：“别那么生气嘛泡泡。”头上一瞬间青筋暴起，下一瞬又恢复平静，被称为泡泡的存在平静地感受着对方柔软的身体然后开口道：“你觉得这样的过程好吗？”

    奈亚还在拿脸蹭着泡泡的脸，然后开口道：“不也挺好的？说到底这是小家伙自己选的路，我们这些长辈就不要去干涉了。”

    泡泡的脸在奈亚的上下蹭动下不断变形，她转头看向了坐在一旁一言不发的另一位，开口问道：“你也这么觉得吗？尼古拉？”

    被称为尼古拉的女性一直安静地看着面前的画面，黑色长发遮住了右眼，露出的红色的左眼中只有温柔，她淡淡地回答道：“我不会干涉那位大人做出的任何选择，既然那位大人选择让小家伙自己选择未来，那么我只会尊重小家伙自己的选择。”说着，尼古拉打开了放在自己腿上的笔记本，又开始在上面写着什么。

    泡泡看着完全没有主观能动性的两人，嘴角抽搐，为什么自己和这两个不着调的是同事？

    奈亚在狠狠吸了一波泡泡后满足地离开了泡泡，她重新坐回位置，依旧嬉皮笑脸地说道：“其实我也知道你想问什么啦，渴望变化是我的本性，质疑当前的现状是我的本质，这是我无论如何都避免不了的冲动，不过啊，泡泡，你别忘了，我永远都不会违背那位大人的命令，哪怕那个命令将会违背我的本质我的灵魂我的一切。所以我绝对不会去干扰小家伙的选择。”说到最后，面无表情的奈亚眼中混沌翻涌。

    尼古拉也合上了笔记本，看着有些沉默的泡泡开口了：“我给了那个孩子存在，你给了他知性，奈亚给了他命运，这已经足够了。你真的还是那个喜欢乱cao心的家伙，这亿万年来，一直如此。”

    被尼古拉点明的泡泡低下了头，任由柔软的淡金色长发遮住自己的脸，尼古拉轻笑着走到泡泡面前，轻轻地抬手拨开淡金色的长发，露出了泡泡已经变成粉红色的俏脸。

    手指轻轻地点在脸上，泡泡有些羞恼地抬起头，面对的是尼古拉温柔的笑容和奈亚有些调皮的表情：“好啦，不是在怪你多事，只是，雏鸟总会有自己的想法的，你得学会放手呀，明明mama的职务担当是我，但每次担任mama角色的总是你不是吗？”

    “对啊，泡泡，你要记住，我们，不可过多干涉人类，除非人类主动追求我们的降临。而且，我们能做的，其实也只有爱他们而已。”

    因为爱，所以给予；因为爱，所以纵容；因为爱，所以肯定；因为爱，所以毁灭。

    泡泡沉默着点头，尼古拉松开了手，奈亚也略微放松了原本捏着的拳头。泡泡转头看向画面中正在侃侃而谈的一心，喃喃自语道：“我只是认为这样他以后面对的麻烦太多了点，痛苦也多了点，少背负一些不会轻松一点吗？”

    奈亚笑了：“泡泡，你可别忘了，他的知性是谁给的？你能想到的东西，他会想不到吗？他刚才大可拒绝离开的，其他人也不会对他怎么样也不能对他怎么样。但他选择了留下，选择了和他们成为一个团体，他自己选择了那个有些沉重的未来。我可是都忍住了没去挑动他的想法，你别越俎代庖啊？”

    泡泡没好气地朝奈亚翻了个白眼，也不回她，只是一直看着画面里的一心，三人都不再说话，外貌各异的三人此刻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用无比温柔的眼神看着一心。

    一心好不容易把系统灌给自己的知识给众人七七八八讲了一遍，春人就又拉着他开始和他讨论从灵能角度加强阴阳术的可能性了。一心双手投降状回答：“这个可真不是我的特长了，您还是找寮里的人探讨吧。”春人也知道这有些强人所难，正想劝他加入阴阳寮时，一心突然锤了一下掌心：“woc，被你们打断了这么久，我差点忘了，刚才我昏过去的时候我可能看到那个动手的凶手了。”

    什么？！

    几人陡然一惊，荒木眼神如电：“说清楚。”一心点点头，将自己昏迷过去之后看到的碎片记忆和众人说了，重点强调了那个奇怪的兜帽人的右手有着很大一道疤的特征。

    听到一心的描述，司皱眉回忆着自己当时通灵到的画面，画面里的那个神秘人好像确实一直把右手藏在阴影里，左手反倒是堂堂正正放在腿上的。回忆着的司突然发现，画面里的阴影里好像有一个很模糊的轮廓，看起来很像吉他？

    司连忙说道：“我通灵的时候那个人也是藏着右手的，还有，我刚才回想了一下画面才注意到，凶手家里应该有一把吉他！”

    吉他？几人再次对视，这东西可不罕见，东京光是会弹吉他的就有数十万人，大海捞针吗？不过一心提到的右手有疤这一点倒是比较少见，在一心将疤的样子画出来以后，几人更是确定，这样的疤痕很少见。

    会玩吉他，右手有疤，这两点应该可以极大程度上缩小嫌疑人的范围了。

    荒木仿佛被打了一剂强心针，连忙向几人点头示意，然后匆匆忙忙冲出办公室去吩咐手下的人开始缩小嫌疑人范围了。

    其余几人也都站起来，互留了联系方式后解散了。

    回去的路上，一心和玉藻都沉默着，一路无话。直到玉藻将车停在了一心家门口。

    一心刚准备下车，玉藻开口了：“我就那么不值得信任？”一心动作一僵，他就知道自己躲不过这一劫。

    一心无奈停下动作，侧头看去，玉藻贝齿紧咬嘴唇，好看的眼睛一直盯着一心，整个就一个委屈.JPG表情包。

    一心大呼受不住，他收拢了思绪，然后说道：“玉藻姐，我才失忆一个多礼拜，我醒来的时候，说句不好听的，我认为整个世界都是我的敌人。这个时候到来的你，带给我的是家人的温暖，但是，我真的不敢赌。”一心看向了玉藻的眼睛，就这么直直看着玉藻的眼睛，对视着说道：“赌玉藻姐你真的一点私心都没有。我真的赌不起。”

    玉藻也垂下了眼眸，是的，她能理解一心的话。正因如此，她现在很想抱抱一心，跟他说一句：没关系，有我在你就不是一个人，我就是你的家人。

    起码现在，她说不出口，也不能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