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 真正的暗河
天亮了。 暗河有很多通风口，欧阳莹居住的这一层可以由通风口照进阳光。 一丝光束从通风口穿过，映照在石壁上。值夜的白衣人顺着溶洞一一地走过，熄灭石壁上照亮用的火器。 大洞里有微弱的光。 熊倜看着欧阳莹可爱的样子，微微一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熊倜总觉得看着欧阳莹的样子，就觉得心里暖暖的，脸上就会不自觉地微笑。“累了，困了？这几天把你累坏了啊。要不你先休息一会？” “不累。天亮了。我们出发吧！”欧阳莹揉了揉眼睛，“这个时候，暗河是最清静的。值夜的守卫已经去睡觉，只留下少许的士兵站岗。一会儿晨起的士兵会很多，大洞就不安静了。” 欧阳莹轻轻拉开门，她的门边永远有两个白衣人值班。欧阳莹悄悄地伸出头，两个白衣人困倦地站着，对这个古怪的小姑娘才懒得多看一眼。 欧阳莹看到门口那两个守卫，眼睛皮时不时地往下压，站在那磨皮擦痒的。 欧阳莹把头又缩回屋子，她回头跟熊倜使了个眼色。 熊倜也点了点头，飞快地出来，左右手全开弓，一边一下劈在守门的白衣人脖子上。 两个白衣人还来不及哼一下，就让熊倜放翻了。 熊倜和欧阳莹快速把他们拖进屋子里，把守卫的衣服换下来穿上。 “走！”两人相互点了点头。 熊倜和欧阳莹穿好暗河的白袍，把帽子往头上盖着，打开房门，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凌晨，往往就是一个人最容易疲惫的时候。 暗河这个时候的守卫也是最松懈的时候。 每次穿过有守卫的地方之时，熊倜都事先埋伏好。欧阳莹能混过去就混过去，不行，欧阳莹就过去把他们叫过来，熊倜就趁机把他们打晕。 两人配合得很好，用最快的速度穿到了第三层。 第三层到第二层之间有一个石台阶，石台阶湿湿的，洞壁上有暗绿色的苔藓。 石阶的尽头很狭窄，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要。 这里也有士兵守卫着。这是最不容易混过去的一关，也是最后的一关。 熊倜和欧阳莹也不敢冒失，弄不好会前功尽失。 还是由欧阳莹打前阵。 欧阳莹站在第二层的石阶上，双手叉腰，大声地闹着：“去！我要找七夜。” 今天又是初一，欧阳莹算准日子七夜不知道去哪儿了。 守卫在连接处的士兵认识欧阳莹，眼睛都懒得抬一下。 欧阳莹当然是不依不饶地瞎闹着。正在闹得不可开交，七夜还真的来了。 “小姑奶奶，你又要做什么？”七夜没好气地看着。 “我要下去玩。”欧阳莹一副蛮不讲理的样子。心里在想：原来七夜并没有离开暗河。 七夜走上石阶，守卫的白衣人也向七夜看过去。熊倜趁机从石壁上悄悄地爬了进去。 欧阳莹为了吸引七夜和白衣人的目光，简直就是大吵大闹着。她心里知道熊倜在暗渡陈仓，她强行忍住好奇心，一点也不敢向熊倜潜行的那个方向看一眼。 七夜莫名其妙地听着欧阳莹说了一大堆，无非就是她想下去看看。“好好好！小姑奶奶，你别闹了，你下去就是了。” 欧阳莹冲七夜笑笑说：“那我走了呀。” 七夜看着欧阳莹走下台阶，对身边的两个白衣人说：“跟着欧阳姑娘，小心别出什么事。” 欧阳莹一听，坏了，站着又不走了。“你们跟着我，我怎么玩呀！哪还有心情玩呀” 七夜听到欧阳莹又开始乱七八糟地胡闹，也习惯了。对刚才那两个白衣人说：“让欧阳姑娘自己走走，你们站在这里就行了。” 欧阳莹一听，蹦蹦跳跳地跑下了石阶梯。 走完石梯，到了第三层的暗河。 欧阳莹不由得感叹道：“好美！” 第三层没有其他洞里那些乱石，峭壁，是不一样的景色。高约两丈多，宽大约有六、七丈的距离。走完石阶，有一个转弯。欧阳莹转过弯，眼前的景色让她感觉胜过传说中的海市蜃楼。 一个椭圆形的大厅，宽敞明亮，清心爽朗。 石壁的一边，露出一个天然的口子，山泉从那里流进来，啪打在石壁上，发出“叮咚叮咚”的声音。 “嘘！”熊倜不知道从哪儿出来了，“别说话太大声，不知道有几个守卫在里面呢？” 欧阳莹看到熊倜高兴得想大叫。她回头看看，确信没有人跟着，又向洞深处走去，阵阵凉风袭来，还夹杂着岩石的芳香。 “大笨熊，你看。”欧阳莹指着不远处的一个亭子说。 他们走过去，抬头看，上面有块牌匾。 欧阳莹奇怪地念道：“虫儿。” “噗嗤！”熊倜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叫风月无边。” “哦哦哦！”欧阳莹这才反应过来点了点头。 亭子里面有一张石桌子，旁边有三张石凳子。欧阳莹每张凳子都坐坐，惊奇地说：“大笨熊，你看看，这每张凳子，坐下来，都能通过那个天然的洞口看到月亮。” 正在勘查地形的熊倜，又转身跟欧阳莹做了个小声说话的手势，“嘘”。然后，招手示意她快走。 欧阳莹只好憋着嘴，跟着熊倜往前走。 他们时不时抬起头仰视穹顶，钟乳倒悬，怪石嶙峋，光色五彩缤纷。 迎面而来的是一石兀立，形状犹如一蹲威猛的石狮子。 两尊石头狮子像是两个看门的，上面写着：怪石林。 欧阳莹什么也不等，直接就跑进去。熊倜拉也拉不住。 熊倜不由得在心中叹了口气，要是夏芸在肯定要说，什么机关，什么毒气，要小心，这丫头倒好，没心没肺的。 他们进入了怪石林，厅内耸立着三十六株钟乳石柱，直指洞顶，石柱上有天然的形状，虎、豹、蛇、马等等。石柱下，是一片石笋，高达十多米，形成一个绝景，石林。 随着石林向前延伸，场地更加开阔，地平如氍毹，正中有一石柱，晶莹透明，表面呈银灰色。上面雕刻有一条龙，纹络精细，线条流动舒展，形象逼真，犹如真龙盘旋。 石柱下面有九尊石像，欧阳莹一尊尊地数着：“赑屃、狴犴、饕餮、貔貅、其他那几个不认识了。” 熊倜也看了一眼说：“这是龙的九个儿子，你没有发现他们都围坐在龙的周围吗？” 熊倜扫视了一眼，这些雕刻每个都根据神话故事中对龙的传说而雕刻。 赑屃：形似龟，好负重，背负石碑。 螭吻：喜欢东张西望，经常被安排在建筑物的屋脊上，做张口吞脊状，并有一剑以固定之。所有这尊雕刻还有一个屋檐的角落。 蒲牢：爱好音乐，也爱吼叫。他抱着一口编钟。 狴犴：掌管刑狱，其形状似虎。他守着一个小房子，看着像牢房。 狻猊：身有佛性，喜好香火，坐在香炉盖上。 饕餮：美食主义者，性贪吃。为有首无身的狰狞怪兽。 睚眦：性情凶残易怒，喜欢争杀。他被挂在一个剑柄上。 淑图：形似螺蚌，性情温顺，有点自闭症。他脚下有一个门环。 貔貅：大嘴无肛，只进不出，予意嘴大吃四方，只挣不赔。他的脚下踩这铜钱。 忽然不知道从哪里透进一丝阳光，阳光正好照射在石柱上，石柱瞬间好像脱了他的外衣，变成了玉柱。 那条石龙也变成了玉龙，好像在等待着什么，时机一到就立刻腾飞。 “这暗河真是有很多奇异的东西。”熊倜不仅为之感叹。 他们不知不觉地走着，要不是自己亲眼所见，真不知，还有这样一处人间仙境。 “哗哗哗——”两人也不知道走到了哪儿，突然，听见了很大的水流声，两人又向有水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啊！”一条大河奔腾而来，两人都欢呼起来。 “暗河？原来真正的暗河在这里。我还以为是……”熊倜在心里想着，没有出声。 他们顺着河流走着，这是天然的石板河，石板光滑如镜，倾斜着向河心深处延展。河水把两岸的岩石冲洗得十分洁净、光滑。 石板的高处就是溶洞的石壁，半边河水半边石壁，河水小的时候，溶洞没水的地方要宽一些，现在大约是涨水的季节，河水占去了溶洞大半的面积。 洞顶上有许多的石钟乳，水气蒸发上去，石钟乳上挂着很多小水珠，时不时会滴下一颗，落在水里。 熊倜走到河边，蹲下去，河水清澈透明，河岸看上去与一般的河岸也不一样。他用手摸了摸河岸，皱着眉头，心中有个疑问，这难道是玉？ 他伸手试探了一下河水，这河水也不像其他阴洞里河水那么冰凉，河水有一丝温温的感觉。 温泉水养玉，难怪这河岸上的玉如此不一样。 他们顺着河岸继续往前走。 欧阳莹在暗河生活了那么久，都不知道暗河有这样一个去处，不由大呼小叫地跑着。 “小心，前面的光越来越亮，不知道会有什么？”熊倜提醒欧阳莹。 他们又继续往前走，水声越来越大，光线也越来越强。 “啊!”欧阳莹飞快地向前跑去。 熊倜也紧跟着她，一边跑一边在后面喊着：“小心些，欧阳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