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镇上
五个日夜过去。 赤儿呆呆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顾涯为了防止他再给自己捅几刀，给他下了个禁制。 自尽无果，赤儿便不吃不喝，想要将自己饿死。 顾涯不想在这娃身上浪费太多时间，抽空做了几个傀儡出来。 一个专门给赤儿喂饭。 其他几个就代替顾涯给那些孩子上课。 顺便做做家务。 顾涯坐在院中，一手拿着话本，一手端着茶杯，时不时喝一口。 一道黑影悄然出现，恭敬的向顾涯行了一礼。 “上樽，这是那人剩下的一丝魂魄。” 顾涯看着话本微一点头，便不做反应。 来人也识趣，恭敬的将东西放在石桌上，瞬间就消失不见。 顾涯这才慢悠悠放下话本和茶杯，拿起装着魂魄的蓝色透明小瓶，看了一眼，便收了起来。 收起桌上的话本茶杯，往赤儿所在的屋子走去。 听见开门声，赤儿眼皮未动，没有一点反应。 “这是你师父最后一丝魂魄，若想修补，可得你亲自来。你死了，这魂魄可没用了。” 把瓶子放在桌上，顾涯就出去了。 赤儿眼皮颤了颤，连忙想要过去拿，确因几日未动，摔倒在地。 他也不管摔倒在地的疼痛，直接爬到桌子下面，撑起身子，伸手拿到装有魂魄的瓶子。 看着光芒暗淡的魂魄，赤儿的心一揪一揪的疼。将瓶子抱在怀里，无声的哭泣。 “师父……” 天色暗下。 赤儿推开房门，第一次从这间屋子走了出来。 一出门，便看见顾涯正坐在树下，石桌旁，月光倾洒而下，洒在顾涯身上。 慢慢挪着步子，朝顾涯走去。 “我饿了。” 声音很小，头低垂着。 “去找小鹿给你做。” “小鹿在哪？” “灶房。” “灶房在哪？” “……那儿，自己去。”顾涯不耐烦的一指，继续看书。 顺着顾涯手指的方向，赤儿慢慢走过去，推开门就见一道人影。 一下子跌倒在地，被吓了一跳。细细看去，这才发现居然是小鹿。 “小鹿？”试探性的喊了一声。 只听咔咔几声，小鹿像是活过来了一般，朝赤儿走来。 “公子？” “我饿了。” “好的，我这就准备。” 话落，灶房里面瞬间亮起，不知是哪里来的光，把这里照亮。 赤儿找了个位置，小心坐下，看着小鹿的一举一动，耐心等待。 小鹿也没让赤儿等多久，一碗鸡蛋面便煮好了。 小鹿扒拉着碗筷，狼吞虎咽，也不怕烫，呼哧呼哧的，没两下就吸溜完了。 “公子还有什么需要？” 赤儿摇摇头，胡乱擦了下嘴，便又找顾涯去了。 “你什么时候给我治病。” 顾涯瞥他一眼，唇角勾起，“看我心情。” “你说过会治我的。”赤儿抿了抿唇，道。 “我有说什么时候治？洗洗睡吧，臭死了。” 顾涯嫌弃的挥挥手，示意他离远点。 赤儿嘴瘪了一下，似是忍不住想哭，又给憋了回去。自己去井边打了几桶水，提到灶房，自己把水倒进锅里，开始引火烧水。 提着烧好的温水，赤儿又走到顾涯面前，“沐浴的地方在哪儿。” “屁大点的娃娃，还怕人看不成，就在外面洗还能咋滴。”顾涯怼道，却还是一挥手，一个小木屋就出现在灶房的旁边。 赤儿也不搭理顾涯这些话，闷头往小木屋走去。 里面不大，地面不知是什么材料，角落有一个小洞，应该是用来排水的。墙上挂着几根毛帕子，还放有一个香皂。 看着香皂，赤儿鼻子凑过去闻了闻，香香的，也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 还好他给自己准备了皂角，取出几个要用的皂角，就开始脱衣洗澡。 顾涯是自己用不着洗澡了，就没有给自己弄个浴间，改天还得给这小家伙弄个在他房里，可真是麻烦。 收起话本，顾涯回了自己的屋子。 取出一些药材，和制药的工具，便开始祷药。 一个夜晚过去，四十多颗药丸就在顾涯手下成型。 把药丸装了两个瓷瓶，就推门出去。 便见赤儿盘腿坐在树下，正在练功。 一缕晨光从东边升起，一道紫气被赤儿吸纳入体内。 顾涯拿出一本厚厚的菜谱，把装着药丸的一个瓷瓶与其放在一起，然后坐在一边静静等待。 过了半刻，赤儿才收工完毕。 就瞧见顾涯正盯着他看。 “这是给你的药，每日一粒，二十日就可痊愈。” 顾涯又指着菜谱，说道：“这是食谱，你自己的身子自己调养。对了，还有这本养殖种植手册，好好学。会做饭吗？” 赤儿摇摇头，不会。 …… 晌午。 顾涯带着赤儿，坐着自家牛车，打算再上一次镇。 “顾先生！您这是去哪儿呀！” “张大娘，我打算去镇上几日。” “巧了，我也要去镇上，搭个车呗！”张大娘说道。 “好啊。”顾涯应下，停了车。 “咦！这小娃娃哪儿来的。”张大娘上了马车，这才注意到顾涯身旁坐着的赤儿。 “前些日子山里捡着的。”顾涯笑答。 “这模样可真俊。细皮嫩rou的，怕是大户人家走丢的吧。” “或许吧。”顾涯巧了巧赤儿，笑道。 “赤儿，叫张奶奶。”顾涯摸着赤儿的头，笑眯眯的看着赤儿，道。 赤儿看看顾涯，又看向笑容慈祥张大娘，小声喊道：“张奶奶。” “诶，真乖！呐，这是干果，拿去吃吧。”张大娘从篮子里抓了一把，用手帕包着，塞到赤儿手里。 赤儿呆呆的看着张大娘，拿着东西的手紧了紧，抿唇，“谢谢。” 说完便低下头去。 “大娘这个去镇上看您闺女吧。”顾涯笑问。 “是啊！她现在怀有身孕，再有三月就生了。我这个当娘的，自然得多去看看才是。”说到自家女儿，张大娘满脸高兴，而后又是一脸颓丧。 “听镇上大夫说，她现在怀的可能是个双胎，生产的风险太大。也不知能不能挺过去。” “定能挺过去的。您放宽心。”顾涯道。 毕竟有他之前给的药的作用在，不会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