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美食中，看人生
李霄赵婼再落一盘，毫无疑问李霄当场臣服，而袁昊罡这半天看了棋谱规则等，竟尔与堪堪败给李霄，这天赋属实惊人。 早饭过后，李霄与赵婼出去走走，留下袁昊罡和小丫头在府中。 两人共乘一骑，奔向城南。 一路上，李霄扶着细柳腰肢好不快活，一路上马颠不平，少不了耳鬓厮磨，呼吸粗重，心中暗生情愫。 “行了，快到了，看你急的满头大汗。” “还说我呢，你不也是？” 两人下马，携手走进角落一家铺子。 铺子虽小，却是火爆，这是一家驴rou铺，据说已经开了三十年了，两人进来，自顾找了一处角落空位落座。 这一对神仙眷侣，自少不得惹人注目，但大多数人都看罢就继续吃饭，不然徒惹麻烦。 不多时铺子走出一位老者，耳鬓花白，约莫六七十了，急忙走了过来，看样子就是这店家了。 “哟，这位小哥，闺女，想吃些什么？” 这地方赵婼来过一次，还是跟柳高义他们一起，味道非常不错，并且价格实惠非常。 铺子中仅有老者一人忙活，再无其他人帮忙。 李霄看了看招牌，笑道： “老人家，便要驴rou烧饼一只，凉拌驴rou半斤便可。” 两人刚吃的饭菜，点多了怕是浪费。 “好，小哥稍等。” 老人进入后厨。 李霄环顾四周，铺子桌椅老旧，不堪装饰一词，墙皮也极尽脱落，但是丝毫不影响食客品味，各个吃的津津有味。 他心中若在思虑，若是他也如此环境，传统食材，是否也能如此客满不绝？那不一定。 “你让我带你吃遍杭州，可不容易，杭州大小酒楼百余，而这等小铺子更是数不胜数。” 赵婼说着，替李霄斟茶。 原来是李霄要求，想要品尝各方美味，吃饭其次，学习是真。 “反正就三天时光，能吃多些就吃多些，正好我们俩也红尘相伴，走走这杭州河山。” 李霄轻笑，正说着，老人便端着两个盘子走过来。 “多谢老人家。”谢过之后，老人离去，李霄才看向盘中。 这一块驴rou烧饼比巴掌大些，分量不小，色泽金黄，烧饼乃是千层饼类，里面夹着细碎驴rou，以及青椒等些。 李霄拿起品尝一口，烧饼酥脆，入口便感觉到了面饼的香气，在夹杂上软烂驴rou，即便是吃过了饭，也是不胜其美味。 赵婼本不想吃，却见李霄吃的津津乐道，顿时撅了撅嘴。 “你还吃吗？”李霄轻笑，递了过去，喂了一口。 “嗯，好吃呢，虽然不比你做的菜，但也很好吃了。”赵婼颔首，笑眯眯的，方才李霄喂她的动作，可是温柔至极。 李霄笑而不语，心中倒是有其他看法。 这一块烧饼，虽然美味不及，却也是食材差些，李霄吃完饼子，却是心中感慨。 他品尝的，可不仅仅是美味。 三十年辛劳血汗，揉进这一张饼内，这就不是一张烧饼了，而是厨师的心血，何为用心做菜，李霄还不清楚，但是若自己做了几十年，想必也差不多吧。 恍惚间，李霄仿若看见了，老人家三十年的功夫，揉搓面团，日日不停，日日不歇，雷打不动，却是难得。 想要成就一门手艺，除却爱好，梦想之外，最重要的还是贵在坚持，也不单单说手艺，任何事都是如此。 紧接着，李霄看向一盘凉拌驴rou。 说是凉拌，不过是加了些葱段料酒，辅以些许芫荽等，至于驴rou，每块形状不一，大小却均匀，还有筋连其上，一夹起，颤颤巍巍，驴筋透明。 李霄先给赵婼夹了一块，紧接着自己品尝。 驴rou劲道，却不塞牙，也不费力，入口便化了三分，五香味并不浓郁，却让人口中生津，李霄一块接着一块，半响就清了盘子。 “的确是美味。” 李霄轻叹，这就是历经三十年，才琢磨出的最佳配料，才得以造就这一盘驴rou。 回味片刻，李霄才喊来老人家算账。 “小哥，烧饼五个铜板，驴rou贵些，需三十个铜板。” 李霄取出二两碎银，放在桌上。 “老人家教会我许多，这些就不用找了，不过我倒是有一个问题问您，还望不吝告知。” 老人家接过碎银，忖道，这小哥一看便知是大家公子，老头子自不能拒绝，不然适得其反，随即笑道： “小哥常来吃，这些就算是提前汇账了，有什么问题小哥请讲。” 李霄轻声道： “老人家在这干了三十年，风雨无阻，小子倒想问问，您是如何坚持下来的？” 老人家一听，乐呵一笑道： “这个嘛，倒是简单。” “头十年，老头子一心糊口，赚些营生。头来买卖不景气，这不嘛，一气之下，便日日想法做好驴rou，这一晃呀，就是十年过去哩。” “之后二十年嘛，得感谢大家捧场照顾，但是老头子却是傲气了许多，惹来许多慕名食客大人的打击，从那以后潜心做菜，再也不想其他啦！” “最后这十年里，倒更像是习惯了，习惯了做驴rou，习惯了大家伙来吹牛打屁，习惯了一切，所以嘛，三十年不知不觉，就过去啦！老头子也快入土了，如今是做一顿少一顿啦！” 老人家说完，眼角满是沧桑，却带着笑意，谢过李霄后转身离去了。 十年苦心钻研，十年改头换面，十年终成正果，这三十年，就这么过去了。 这位老人家的人生，却是如此单调异常，但是在这单调细微处，却尽道人间沧桑。 往往细微处，才能感受到人生滋味。 人在途中，终有茫然时，不知何去何从，亦不知向东向西，每当这时，切莫烦恼忧虑，亦不要心慌，为什么？ 这就是你成长的桎梏，努力跨过去，终得正果。 感慨片刻，李霄起身，拉着赵婼柔荑，走出铺子。 “怎么感觉你感悟很多似的？你学到了什么？” 赵婼轻笑，任他拉着，也不害羞。 “自然学到不少，就跟你一看别人做生意，就明白自己哪里不足，袁昊罡一看剑谱，就知道自己是否修习不对，我吃一顿饭，自然也能找到其中差距。” 两人笑着，一道回了府中。 赵府中堂，李霄和赵婼坐着闲聊，倒也惬意，足足半响，李霄才终于问出一些问题。 “婼儿，这府中，就你和颖儿常住吗？家中长辈何在？” 赵婼一愣，突的笑道： “你问这个干嘛？” 李霄正色道： “常言道，丑媳妇总要见公婆，我这老爹还不知逃往何处，我也总得见见你家长辈吧。” “那你说我很丑咯？”赵婼撇嘴，双腮却是通红。 “你若是丑，杭州就没有美人啦！”李霄莞尔，这倒是实话。 赵婼心中甜蜜，片刻后才道： “我这个大掌柜呀，可要变成凡俗女子了，你娶了可莫要后悔。” “我后悔作甚，任你是公主还是乞儿，我都不怕，享福不敢多说，温饱还是能够。” 李霄摇头，这一句话简直是说到了赵婼心坎，后者笑意更浓。 “行，反正我也是庶出，哪天忙完了，你陪我去见见，他们都在祠堂那里的宅子。实话告诉你，他们都被我架空，赵氏商号都在我一言之下，我放手给颖儿，实则是气不过，如何，你怕是不怕？” 赵婼笑盈盈的，盯着李霄眼神。 李霄哑然，这个结果他自然知道，赵氏商号之前规模并不大，在赵婼带领下这才崛起杭州，成为真正的霸主，故此赵婼做到这些，并非无情。 试想，你一人劳累，积累家业，却有无能闲人指指点点，你气是不气？ 不信你前往杭州问问，赵氏商号，所有人只认赵婼，没听说有其他掌权人。 这些想法一闪而过，李霄握住了温热小手，笑道： “怕是有些怕的，不过就是怕你将我剥皮洗净吃了，其他嘛，倒是不怕的！” “怎么，我有那么不挑食吗？你浑身臭烘烘的，才不好吃。” 赵婼见李霄眼神并无异常，心中这才长出一口气，发现李霄嘴上占便宜，自是不饶。 “好不好吃的，你不急就行，晚间切莫偷摸钻到我床间，将我剥皮洗净...” 李霄越说越露骨，赵婼气不过，伸手拧了一把。 “小贼，是不是讨打？就算是扒拉衣衫，那也是你扒拉，扒拉我，我，我才不...” 李霄哈哈大笑，捏了捏犹如水蜜桃般的通红脸颊，方才起身。 “谁扒拉谁说不准，晚上见分晓，不过却是饿了，咱们去哪吃去？” 此时日到穹顶，到了午时，李霄还准备去吃种名菜。 赵婼不假思索便笑道： “走，我带你去吃那江鱼。前阵子我闲来无事，跟高义他们可去了不少地方，带着我他们不敢放肆，只得去寻找些好吃食的去处，直到后来你开了铺子，这件事才便罢。” 李霄闻听吃鱼，顿时来了兴致，杭州临江，鱼货自然不是多珍惜的，但是他却吃的极少，若有可能，也当选些鱼类菜品加入主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