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虎贲右卫
上面有一座两层飞檐的门楼，顶覆黄色琉璃瓦，上方挂着一块匾额，上面写着“玄武门”三个大字。（明朝叫玄武门，清朝康熙后叫神武门） 看着面前的玄武门，朱由检长叹一声，可惜这不是当年唐太宗李世民发动玄武门门之变的玄武门，而真正的玄武门却远在李自成控制的长安。 朱由检知道，玄武门是皇宫的北门，另外三道门分别是南面的午门、东面的东华门和西面的西华门。 朱由检见此处空无一人，感觉甚是奇怪，于是问道:“宫中莫非看守如此松懈，这玄武门怎么也没见人来看守？” 王承恩闻言答道:“这玄武门原本是由御林军看守的，可是闯贼已经攻入外城了。陛下之前已经让他们驻守内城去了。” 朱由检听到是崇祯吩咐的，又想起自己已经是崇祯，甚是尴尬。 刚想往前走，忽觉背后人影闪过，王承恩迅速挡在了朱由检身前，大喝一声:“大胆逆贼，胆敢擅闯皇宫？” 门后四个军士赶紧上前跪拜，其中一人身材魁梧，气宇非凡。这四人见王承恩和朱由检，大为吃惊。 带头的那人说道:“小人乃虎贲右卫百户，参见陛下，参见王公公。” 王承恩怎会记得区区一个虎贲右卫百户，看到他的身形，怕这人不怀好意，又喝道: “你还敢撒谎，虎贲军理应在与闯贼交战，你此时跑到这里，你是不是闯贼的部下？还不从实招来。” 一人闻言，赶紧答道:“小人哪敢欺瞒大人和陛下，我等确实是虎贲右卫的人。 王海祥也解释道：“我等在昨天晚上看到了几个黑影进入皇宫，担心陛下的安危，便回来保护陛下。” 王承恩见朱由检没有说话，又说道：“什么保护皇上，分明是贪生怕死，不敢与闯贼交战罢了吧！” 王海祥脸上显出一股怒色，言语中也不再客气，“既然公公不相信我等，那我们立刻就回去，与那闯贼杀个痛快！” “尔等且慢，朕相信你们是一片忠心的，如今兵荒马乱，王公公也是担心朕的安危，是不是王大伴？”，朱由检赶紧阻断道。 “对对对，陛下说的极是”，王承恩连忙扯谎道。 王海祥以前只是远远地看到过陛下的身影，如今自己的陛下这么摆低姿态，立马跪下，“臣愿为陛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起来吧，朕想问你些事情，你如实回答就行”，朱由检摆摆手道。 “朕问你，你家在哪里家里还有什么人做虎贲右卫几年了？可有擅长之事这几人可都是你的亲信”，这还是朱由检第一次见到除王承恩之外的明朝人，十分好奇。 四人谢恩后，王海祥道:“小人乃河南人氏，原先是一名军户。家父因和鞑子拼杀而战死，家中还有一个老母。” “八年前小人接替父亲百户一职，五年前被征调为虎贲右卫，至于这擅长之事嘛....小人倒是懂一点骑射。其余三人和另外十几名侍卫都是随小人多年。”，王海祥拱手道。 他自幼生在马上，骑术精湛，在虎贲右卫中是难得的高手，只是为人诚恳，却也不愿意说自己本事了得。 朱由检见王海祥并不过多提及自己的长处，顿时心生好感。 他工作经历复杂，见过的三教九流太多，得出的经验是：嘴上说得自己牛逼的，一般水平不怎么样，真正厉害的往往是那些不显山不露水的。 朱由检沉思片刻后道:“宫门不用你们去守了，你们也不用保护朕，朕另有重任交给你们。” 王承恩一脸懵逼，他实在想不出现在除了赶紧跑去南京，还有什么事可以做。 朱由检接着道:“京师马上会被攻破，城破之时，可能会有些忠义的官员会以身殉国。他们都是忠贞之士，也是日后兴复大明的希望。你去把其他的虎贲右卫都召集起来，遇到自杀的官员便去救下，可别让他们殉国了。” 他本想让这群侍卫护驾，不过在李自成的大军面前也没啥作用，而且目标太大，反而不利于躲藏。 虽然自己也对付不了几个士兵，但是身边还有王承恩，王承恩乃是大内侍卫，武功自然不必说。 王海祥道:“遵命!只是我等人数太少，挨家挨户搜恐怕来不及了，京师范围又太大了，怕是救不了几个。” “先救户部尚书倪元璐。”，朱由检懊恼自己不记得明末殉国官员的姓名只对倪元璐还有点印象。 朱由检忽然又想起一人，对王承恩道:“朕又想起一人，他好像叫汤若望的人，应是钦天监监正，你可知他在哪里” 王海祥奇道：“此不过一西洋人，前几日还来过宫中，想来尚在京城。不知陛下为何单独想起他” 朱由检道:“哈哈，此人可是个大宝贝，日后有大用处!” 转而又对王海祥道:“其余能救多少人就只能靠你了，自杀之人往往都会携家眷一同赴死， 不免会闹出些动静。你拣那哭闹声大的进去查看，没断气的赶紧去救。 王海祥道:“只是小人人微言轻，就算救得了几个，小人走后，也难保他们不会再次殉国。” 朱由检道：“你告诉他们，就说这是朕的旨意，朕不准他们死，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让他们到南京汇合！” 他怕王海祥耽误时间，赶紧说道：“快去，越快越好，几天后李自成就会杀到这里，咱们没有多少时间了”，王海祥一惊，回道：“我等定不负陛下所望，”就走了。 见他们走了，王承恩说道：“既然让他们挨家挨户去救效率太低，不如陛下派人去通知一声，这样效率高多了。” “李自成都打到家门口了，这些人宁愿去死，也不把自己捞的钱财献出来抵御闯贼，那朕就干脆让他们死于李自成的刀下吧！” 龙袍上的血字是崇祯的遗书，他以前看小说时有印象，醒来后认清了内容： “朕自登基十七年，逆贼直逼京师，虽朕薄德匪躬，上干天怒，致逆贼直逼京师，然皆诸臣误朕也。朕死，无面目见祖宗于地下，自去冠冕，以发覆面。任贼分裂朕尸，勿伤百姓一人。” 他知道崇祯固然有错，但是官员们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既然李自成杀进来了，给让他们给之前的崇祯陪葬吧。 空荡荡的紫禁城内，朱由检踏在金砖上，看着四周的宫殿，恍惚中，像是在后世故宫博物院旅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