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她熠熠生辉
“孩子，找机会跑！”徐老看见少年被撞飞出去，眼里涌现出一抹杀意，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个打火机。 一声脆响火光亮起，同时，徐老的一只脚已经踩到了黑死物质里，顿时被腐蚀的感觉从他脚底穿来。 他猝不及防地抬起那只剧烈疼痛着的脚，一时不稳往后倒去，眼看徐老马上就要摔进黑色物体中。 身后突然多出一双手，轻轻扶住了他，将他带到自己身后站好。 是清辞，徐老凝望着那人侧脸，一时愣住久久不能言语。 “多年不见，你真是老了，啊！”清辞并未回头，暴喝一声，手中顿时黑气凝聚。 那只怪物的脸上有那么一瞬间出现了某种情绪，但很快发出一阵吼声，扑向眼前的女人。 清辞手中的黑气和怪物碰撞过后，强大的气流震的附近建筑和车辆，再次出现了几道裂痕。 瞬间被砸飞出去的怪物，瘫软的倒在某处断墙下，眼睛微微闭上，似乎还未彻底死去。 只是清辞暂时顾不得它了，另一边围攻少年的怪物们，见同伴被打倒，正准备将眼中脆弱的少年给生吞活剥掉。 在它们扑向少年时，清辞的双手同时迸发出黑气，身后还有迅速伸展的怨种枝条，在肆意飞舞间已经盯上了少年身旁的怪物们。 黑气砸向地面，顿时黑烟笼罩了整片区域，怨种枝条瞬间刺入怪物们的心脏，她再次伸出双手揽住少年的腰，快步将他带到徐老身旁，自己则冲进怪物群中。 只是他们二人也在黑烟笼罩范围内，即使是双方只隔了不足一米的距离，也只能勉强看清眼前站着的是谁。 “爷爷。”少年看着黑烟中不断传来嘶吼和刀光剑影的那个方向，紧张的攥紧了徐老的手，“我以为我要死了，我好害怕，爷爷，我们能活下去吗？” “放心，只要她愿意，这座城还活着的普通人都能活下去。”徐老认识清辞，了解她。 知道她来了，就代表着她愿意保护的人，不管陷入任何险境都会平安无事。 “这样吗，普通人在得不到保护的情况下，遇到无法抵抗的危险也有活下来的资格？”少年怔住了，他想起自己的父母、亲人，那整个村子的人，五千二百三十一人全都不在了。 “普通人当然有在任何危险下活下去的资格，只是缺人来证明而已。”少年身后，清辞解决完麻烦，从黑烟中走出，停留在他们身前的瞬间，黑烟开始逐渐退去。 徐老安慰过少年后，朝她笑道：“没想到您会来的这么快。” “按照和谭瑞国的约定，我现在应该等在城门口，只是早进来了一会儿而已。你们走吧，还有人在等着你们呐，哦，还有一件事情告诉你们，那个求救信号被我拦住了。” “原来是这样，我还在疑惑怎么徐家的人还没有进来，那能不能劳烦您送我们一程？” 清辞思索过后，轻轻点了点头，带头往城门口走去。 一路上，徐老对清辞都表现的很尊敬甚至是惧怕，少年看在眼里，更加好奇起清辞的身份来。 为了缓解一路无人说话的尴尬，徐老想了半天才找到一个合适的开口话题，“承诺书我看过了，您提出的要求对我们来说太过荒诞，伯塞城里恐怕很多人都会反对，甚至还会用些下三滥的手段，我建议您可以趁解决那些怪物的机会，先下手为强。” 徐老说罢，拉起少年的手，在他手心点了点以表安慰，少年疑惑的同时，微笑着点了点头。 清辞察觉到他们的动作，懒得去理会，对于解决伯塞城里的麻烦她兴趣也不大，“你知道我这次出现是为了什么，伯塞城对我来说只是一个借口，我弄掉那些怪物就会去云氏。” “是早已经选择好的吗？” “不是，只是谭瑞国刚好惹了云算而已，这次提起进城见你，是有一件事情想要问你。” “您说。” “你认不认识一个叫莫湫的人，和我挺像的。”清辞来这里之前，先去伯塞城的大楼里找过，没有发现任何关于那个人的记录。 徐老听她提及莫湫的名字，便确定了自己在心中的判断，缓缓开口说道：“那个人是黑海监狱阴面负责人闻无忧在落云国的某处遗址找到的，对我们来说是一个异类，在黑海监狱被云算带走，途中失踪了。 听谭瑞国说，这次宴会的主要目的，就是莫湫会归属于那方势力。而他赶去黑海监狱的时候，云算已经见过莫湫了，然后他的情绪被影响，闹出了乱子。 黑海监狱为了赔罪，就把莫湫给了云算，回去路上他们遭到袭击，云算也受了重伤，袭击他们的人自称是谭瑞国派去的。” “矛盾激化？不过影响他人情绪，挺像我会干的事情。”清辞已经能大致猜到，这次她的出现，他们往自己身上按的第一个罪名是什么了。 不知不觉间，三人已经行至城门口，清辞站在城门内，周围是无数昏过去的人们，徐老带着少年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伯塞城，回到徐家。 “一段路回三次头，望你妈也没这么频繁的。”她往回走的一路上边叹着气，边搜寻着怪物的身影。 一找到那些怪物不是把它们喂给怨种当食物，就是拿它们练刀，丝毫不讲道理。 等谭瑞国拿着承诺书，带了乌泱泱一大帮人找到她时，她正站在一堆怪物尸体上杀得痛快。 右手持青色剑影，剑影上流转着血红色符文，正顺着剑尖滴落到地上，如鲜血一般粘稠。左手黑烟滚滚，一挥手黑烟便如实体一般缠住某只怪物的脖子，将其脑袋活活绞断掉下来。 谭瑞国长大嘴巴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顿时后悔要把她找来，但还是忍不住拿出手机，熟练的录起了视频。 视野中，她白衣胜雪、黑发飞舞，剑影在她手中流转，黑烟萦绕周身，每动一下便是一个怪物倒地。 怪物们不断汇聚朝她扑来，比起谭瑞国等人，它们更愿意联手解决这个最大的麻烦，哪怕拼上所有同伴的性命也心甘情愿。 很快，一个巨大的包围圈形成，她脚下的尸体越堆越高，空气中弥漫着污浊的鲜血与倒塌的房屋中，各种奇怪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还有废弃车辆的机油味，武器扫射过后留下的火药味。 种种味道组合在一起，混杂上浓烈的腐rou味道，换做常人，单是多闻一秒就足够让他作呕不及。 看着谭瑞国一行人被逼退数米远，却不曾遭遇到任何袭击，清辞的心中才稍安了些。 她从容的在包围圈中蜿蜒游走，一斩剑一挥手，剑气嘶鸣声为她奏乐，怪物痛苦地嘶吼声为她伴奏，她好似在跳着最震人心魄的舞蹈。 一舞一张扬，一步杀一物。 待最后一只怪物痛苦倒地，已有无数人录下这一幕，他们大多是谭瑞国及他身后的人群，还有一小部分是侥幸存活的幸存者。 他们听见怪物被斩杀的声音，生怕华族的队伍还如之前一般将他们无情地抛弃，才冒死跑出来想要寻求活命的机会，没想到会录到清辞的身影。 “这是人吗？” “华族什么时候有这样的高手？” “她为什么不早点出现，我的家人、我的孩子都已经死了，全是因为她。” “……” “……” 视频已经传到了网上，最后一幕是清辞力竭坐在尸堆上，一手握剑影低头休息一幕。绝美的火烧云穿过一切照耀着她，她熠熠生辉。 周围的闪光灯在这一刻暴起，一声声刺耳的声音响起，谭瑞国率先反应过来，捏着鼻子连爬带摔的上去，沾了一身血污。 他艰难地靠近清辞，脱下外套裹住她单薄的身躯，“您成功了。” “成功了有什么用，恨我的人永远比爱我的人多，我要死在这里，那些人才会感激我吧。” 她真的累极了，用灵魂之躯硬抗怨种的伤害，拿自己曾经佩剑的剑影战斗至今，对她的灵魂造成了极其严重的损伤。 她之所以还坚持着清醒的坐在这里，就是怕自己昏倒后，还会不会有人借机夺走她的性命。 “清辞，我想带您回去，可以吗？您现在这个状态需要休息。”谭瑞国几乎是在哀求她，“求求您坚持下去，您还不能死。” “哼！”清辞不想理会他，冷哼一声，站起身试图自己往尸堆下走去。 可惜，她刚一站稳，就因为承受不了身体的负担，无力的滚了下去。她滚落的地方瞬间被空出一大片，那些才被她救下的人们，还在拍着她、远离她，却无一人肯将她扶起。 “哼。”又是一声冷哼，清辞艰难的撑起身子站起来，眼里满是冰冷和失望，她孤独又落魄的在众人的面前离开这里，在不远处消失了。 跟在她后面滚下来的谭瑞国，马上就被人簇拥着扶起来，他略带怒意的一言不发，挥开所有人后，把手伸进自己的裤子口袋里。 里面的承诺书已经不在自己身上了，他复而转身，自己的外套还留在了尸堆顶上。 那足足三米高，rou眼看不到边的尸堆矗立在那里，谭瑞国看过去的一瞬间似乎从那上面看到了清辞绝望的眼神。 “城主，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平日里与谭瑞国关系亲密的一名助理，小心翼翼地凑到谭瑞国身旁，低声说道。 谭瑞国冷着一张脸，他的眼中都多了几抹失望，“把这些怪物数清楚，一共多少个，报上来。”说着，他看向附近的这些人，“有些人，不配被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