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 上台面
罗锦今天，一身风髻露鬓，淡绿长裙，腰不盈一握。 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而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一身美得如此无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 这一身，一早上就将宁少诺给看呆了。 就连来给她教规矩的宋嬷嬷，最后也不得不赞了句：夫人真是好颜色！ 只是一大早，出来给王妃拜年的时候，天不是很亮，又一群人集着，众人没看太清。 这会子，在厅中，罗锦又故意拿捏出前世宴会上当众点评酒品的一些气度，自然又让人眼前一亮。 一厅子的人，有羡慕有嫉妒有赞叹。 “来了？”王妃两眼一亮，却仍是轻描淡写的招呼，气定神闲端着杯吹着茶。 罗锦抬眼看王妃，只见她面容严谨，身无繁饰，盘的是贵妇中常见的飞天雾鬓发髻，头上珠宝，耳上吊坠皆不是凡品，身坐正位，浑身上下散发着洞悉世事的睿智与华贵。 不仅有着高门深宅女主人的风范，更有着指点世事的精明犀利。 第一次见王妃，是在昨天，王府大门口，那时的王妃思儿心切，泪眼涟涟。 第二次见王妃，是在今天，早上天还没亮拜年，王妃行色匆匆。 此时是王妃开年第一次召见府中女眷，罗锦觉得此时的王妃才是真正的王妃。 “王妃恕罪，锦儿来晚了让王妃久等，实是不该。”虽然并没来晚，蛰伏做小总是没错的。 而此时，王妃边吹着茶，也边打量着罗锦。 她目光深邃，意味悠长，隐隐透露出了几分诧异，但仔细看去，却又似浑不在意。 本来一个乡野出身的村妇，她虽当着宁少诺的面许了罗锦侧夫人之位，到底也没放在心坎，怎么会如此抬举，还在今日这个特别的日子里大张旗鼓的为她介绍内宅之人，正式的上台面？当然不会！ 只是，一大早心肝上的儿子宁少诺的一席话，让她转了心意。 王妃不说话，别人也没说话，那爱插话的杨侧妃不知想什么也没冲出头来，屋子里如许静默着，有一种各怀心思的诡异。 屋里熏着香，本是为了舒缓，此时让人闻在鼻端却莫名让人紧张。 没人说话，罗锦便站在当堂，看似垂着眸，实则已经开始打量一屋子的人。 依着唐嬷嬷给自己分析的，这府中的夫人小妾，看装扮罗锦已经能分辨出一二。 坐在一侧软椅上的杨侧妃，罗锦昨天已经见过了，剩下另一侧的软椅上那个穿着侧妃服饰的女人怕就是陆侧妃了，陆侧妃长得也甚是漂亮啊，那双眼睛清冷似水的。 左边藤椅上的应当是两个夫人，荷夫人和谨夫人， 坐在凳子上的，应该都是姨娘。 这万恶的旧社会，身份不一样，坐的都不一样。 正妃坐软榻，侧妃是软椅，夫人是藤椅，到了姨娘这里，就只有凳子，听宋嬷嬷讲过，很多时候，姨娘连凳子都得坐，只能像个婆子婢子一般在边上伺候。 坐在前面的应该是张姨娘或者是曼姨娘，因为只有这两人膝下有女儿，有子嗣的会排在前面。 后边凳子上，就是四姨娘了中两个没有子嗣的姨娘王姨娘和李姨娘了。 当然，居唐嬷嬷所说王爷可不止这些个女人，死的发卖的关祠堂的当通房的没名份的还多得很。 王妃似是很满意罗锦的沉静，放了杯子，向边上伺候的嬷嬷，微微点了点头。 那嬷嬷弯腰领了命，转头看罗锦，面上肃静，指着杨侧妃对罗锦道，“这是杨侧妃，夫人昨日见过了。” 杨侧妃对着罗锦微微一笑。若是不曾见过昨天那杨侧妃的心思，只怕罗锦还真当别人在向她示好呢。 宋嬷嬷教了一上午的礼，她还是学了些的，对老恭王的侧妃她虽不用像对王妃那样恭敬，却也是要行礼的，便微微躬了躬身，“给杨侧妃请安。” 杨侧妃嗯了一声，拿出个荷包来打赏，罗锦谢过。 那嬷嬷又指着另一个软椅上的女子，罗锦果然猜得不错，只听得这嬷嬷道，“这位是侧妃陆氏。” 陆侧妃对罗锦也是微微一笑，可是因为是冰冷的美人，虽然笑起来有些冰，可还是十分好看的。 “给陆侧妃请安。”罗锦依着也来了一礼。 陆侧妃嗯了声，说了句，“邵夫人客气了。”也给了个荷包。 那嬷嬷又指着那边藤椅上的两个女子道，“这边时荷夫人和谨夫人。” 两个夫人也是对着罗锦笑了笑，这笑中暗含着些同情。 不是吧！ 罗锦睁大了眼睛。 有没有搞错啊，对了，这两人是夫人吧。 原来是这样啊。 夫人同情夫人。 哈…… 罗锦只想要笑笑…… 想起宋嬷嬷教的，这两夫人在府里与她平级，却是长辈，罗锦也给了一礼，却不是请安礼，而是女子间常见的礼，口中称，“见过荷夫人谨夫人。” 两人虽没起身，却都点头算是回礼。 王妃见罗锦没出丑，面色不显，心里却舒了口气，看来请宋嬷嬷来是没错的。 那嬷嬷又指着一个比罗锦大不了两岁，长得十分艳丽的女子，道，“这位是曼姨娘。” 对姨娘罗锦就没那么多礼了，只点了点头，叫了声，“曼姨娘。” 曼姨娘一脸的鄙夷，连头都没点。 罗锦一愣，我擦，我招你惹你了？敢鄙视我？ 一个给四十几岁老头当姨娘的也敢来鄙视我？ 那嬷嬷像什么也没看到，只是指着那边几人道，“这边分别是张姨娘，王姨娘，李姨娘。”这三位姨娘一位当没看见，一位望着自己的手，还有一位则是向她点了点头。 身份高的，都是笑面虎，身份低的，拎不清事，刻薄！ 罗锦却知道，看人不能光看表面，你看着她拎不清，说不定这就是她的生存之道呢。 这是在给她演宫心计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