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姜诚的回忆
此时的姜诚也回到了家。昏黄的灯泡下，姜爸正一个人坐在饭桌旁边喝着酒，吃着一些小菜。 “阿诚，你回来啦。吃饭没？” “不想吃。”姜诚看了一眼那饭桌上的饭菜就倒胃口。 “这孩子，你现在正在长身体，吃一点呗。” “你自己吃吧。”姜诚没理他，开始准备洗漱睡觉了。 姜爸也没有再勉强他，只是叹了口气。 “要是你妈还在就好了。” “别说了，你喝你的酒吧。”姜诚没有洗漱的心情，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了。 打开开关，房间里的节能灯亮了起来，将这小小的一间房间照得明亮通透。 他坐在床上，思绪开始飘荡，飘回到他最不愿意回忆起的那一天。 那时候他才13岁左右，在读小学六年级。虽然姜爸爱喝酒，但也没打过他，对他也还是好。他和姜爸之间的感情也没有像现在这样糟糕。 一切的一切，都源于姜妈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这样消失了。 记得前一天，她还做好吃的饭菜，还像往常一样问他今天的作业做了没，在班上有没有和谁打架。 姜诚也像其他小朋友一样，开心地和她聊着天，吃着她做的饭菜。 第二天上学的时候，他像往常一样，背着书包，前往学校。中午回来的时候，姜妈没在家里，他也没有怀疑是她走了，不想和他们在一起过了。 直到下午放学回家。在回家的路上，他看到一些小孩子被mama牵着手回家的时候，他才有点害怕，mama今天下午还回来吗？ 等回到家里，没有熟悉的饭菜香味，没有熟悉的身影，恐惧逐渐侵袭上的全身，他感到一阵阵发冷。 但是他还是相信mama会回来的，mama不会抛弃他不管的。于是，他学着平时mama做饭的样子，淘米煮饭，虽然米饭最后没煮熟。在炒菜的时候，他还不小心烫到了手，但是他还是坚信只要做了晚饭，mama就一定会回来的。 等啊等，等到天黑，也没见mama回来，倒是等回来了姜爸。 “mama呢？”他问道。 “你妈她走了，不回来了。”姜爸坐在板凳上，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将这个事实说出来。 “mama去哪儿了？” “不知道，她想去哪里去哪里。” 这下，姜诚联想到平时姜爸喝醉酒的模样，以及爸妈有时吵架的情境，他开始恨姜爸，恨他把mama轰走了。 小姜诚走出家门，一家一家的问，到处问他们，知不知道自己的mama去哪儿去了。 人人都说不知道，也是当他来问的时候，才知道姜妈跑了。 “林阳，你知道我妈去哪儿去了吗？”找来找去，他找到了林阳。 “不知道，要我帮你一起找吗？” 林阳陪着他到处问，也没有问到。最后，他只好劝姜诚先回去，说是太晚了，明天再找。或许明天他mama就回来了。 他当时没说话，凭着脑海中的记忆找到回家的路。 林阳走后，他坐在客厅的地板上，哭了起来。 他本想去找姜爸，让他赶快去找mama回来，等他走进房间一看，姜爸睡得死沉沉的，浑身酒味。 他感到这个家不是自己的家，自己没有这样的家，他就又跑了出去，跑来跑去，不知道跑到了哪里。 他只记得那里似乎有个小鱼塘，鱼塘的水面上，漂浮有许多睡莲，有一些睡莲还已经开了。鱼塘成花瓣型，中间还有假山。 他趴在鱼塘周边，看着那在水中游动的小金鱼的身影。 旁边的路灯发出橘黄色的光芒，一些飞蛾在它四边飞来飞去，不肯离开。 鱼塘周边的蚊子也很多，不多时，他的手臂就已经被咬了好几个包。 他就这样在那鱼塘周边想啊想，越想越伤心。 他还记得，mama说过要带他去云南坐过山车的，怎么这会儿就不要他了。 正在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时，一个蒙着面，只露出一双眼睛来的小姑娘慢慢地靠近他。她穿着一身洁白的公主裙，编着一个麻花辫。 “你在这儿干嘛？”她问道。 “要你管。”他没有多看她几眼，随即又低着头，看鱼塘中的鱼。 “哦，我知道了，你在看鱼，是吧。” 他还是没理她。 “我也看。” 学着他的样子，她也趴在鱼塘上，看着水中游动的小金鱼。 “你坐过过山车吗？”他问。 “没有，你坐过？” “我mama说要带我去坐最刺激的过山车。” “我也要去。” “才不带你去。” “为什么？”女生看着他，问道，很着急，好像真的怕他不带她去。 “反正就不带你去。” 她正想要再问个明白，却见有人向他们走过来，“爸爸，爸爸。”原来是她的爸爸。 “哎，原来你跑到这里来了，害得我到处找你。” “爸爸，刚刚有个人，他说他不带我去坐过山车，你跟他说，我想去。” 等女孩子一转头，那个小男孩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姜诚在那个女生的爸爸来找她的时候，就早早溜走了。走到大街上，家家关门闭户。他走累了，就在一栋房子的巷道里睡着了，等第二天醒来，他才慢慢地回到家里。 姜爸在门前等他，“你去哪儿了，你也不想回来了。” 见姜诚没搭理他，他又加重了语气，快去吃饭，吃完饭早点去上学。 “我不去了。” “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去上学了。” “你敢。”姜爸在院子里捡来一根木棍，作势要打他。 “随便你打，都是你害得mama不要我们了，都是你。”说完就自己跑回到屋子里去了。 从那以后，姜诚很少和姜爸交流。两个人即使同在一间屋子里，也很少说话。 在家里待了很久之后，在老师三番五次来和家长谈话后，他才又到学校去。只不过，那时的他，真的没有什么学习的兴趣。 姜诚躺在床上，脑海里回忆着这些事情。 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想着想着，一双眼睛却突然浮现在他的脑海中，是宁真。 这个小女生，真的就像一个小朋友一样，惹人喜欢，傻乎乎的，想到她，他的脸上情不自禁地涌上笑意。 “真是个有趣的小女生。”他喃喃说道。 秋风袭来，夜里较为凉快，睡觉也比较好睡，不像在夏天，睡觉谁出一身汗来。 姜诚逐渐地进入梦乡。 等早上醒来时，姜爸已经没在家里了，桌子上给他留了生活费。 今天是周五，还得再考一天试，才能结束。 等他走到校门口的时候，却老远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校门口那里。早晨，有许多学生正在进入校门，不可知道为什么，他的眼睛只能向她聚焦。 是她，她在等谁？姜诚走近后，看见了宁真。 宁真一见到他，很自然地就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微笑。 姜诚也对他笑笑。 “你在等谁啊，小宁真。” “在等你。” “等我干嘛。” “想见你。”如果他不是初次认识她的话，一定会怀疑这女生是不是想和他搭讪。但是他已经见证过了她的天真，所以也就没当回事，甚至还和她开起玩笑来。 “是吗，我也想你哎，昨天晚上就在想你。” “原来想念是可以相通的啊。” “真傻。”他又摸了摸她的头。 “对了，你在哪个班？” “初一五班。” 宁真拿出一个记事本，记下了这个。 “你记下这个干吗？” “有用。” 姜诚向前走着，她就在后面跟着，就像他的小跟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