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极寒之地

    南极，世界上最寒冷的大陆。

    但因为从人类工业革命开始的活动让全球变暖加剧①，让二十一世纪末期的南极洲的冰层厚度相比以前减少了一些，大面积的冰川融化，甚至让沿岸地区的温度在夏季有5~10℃。

    「注①：全球变暖是客观事实，但并没有直接证据表明完全是人类活动所致，只是本文的一个设定。」

    “当前深度1071米，即将抵达预定位置。”

    「那条蓝眼睛的鱼是什么？」

    “一种深海鲨鱼，眼睛发的光是共生的微生物产生的，古老又神秘的睡鲨，看体型猜测估计有三百多岁了。”

    这艘深海潜航器长达近百米，目的自然是打着生物和海洋研究等科学考察的名义，实际上是对这个淡出人们视野的地方进行资源勘查。

    例如主要就是搜寻可燃冰、钛APH矿、天然气等资源，不过这艘名为“深蓝1号”的潜航器并没有找到什么资源，反倒是记录了很多生物，甚至一些曾早就被认为灭绝的生物。

    （…感谢您的收看，明天同一时间继续为你揭秘南极海洋的奥秘……）

    「没劲。」

    宁祈拓关掉了挂载舱壁上的显示屏幕，她从床上站起身将挂在另一边墙上的衣服捧在手中，那是一套蓝白色的防寒服，正打算穿时，恰巧防寒服口袋里的手机响起铃声。

    “见到他了吗？”

    她先是楞了一下，然后反问回去一句。

    「您是指系展准校对吗？」

    “嗯，应该是今天傍晚坐战术运输机飞抵「海龙二号」的，你还没跟他碰面？”

    海龙二号就是一艘巨大的核动力破冰船，其全长超过180米，满载排水量可达三万吨，安装有两座裂变式核反应堆，破冰深度能到三米，其是新造的船，目的就是东亚为了重启南极的「心眼」基地。

    「抱歉啊，我一直在房间里看电视，没注意到外面的动静。」

    “放心好了宁祈拓，系展是个退役的老兵没错，但态度和脾气可没民间传闻中的那么糟糕。”

    系展准校曾经是东亚共和国海军南太平洋舰队机动装甲部队的一员，在南极爆发的战争中和太平洋联邦以及北欧军事同盟有几十次的交手记录。

    维持保障「心眼」基地的安全长达数年，直到战争结束的前一年发生了一起事故，让他所在的小队除了他自己外全灭。

    后来在报告结果出来后，他便退役离开军队，现在来到「海龙二号」的原因是他以调查顾问的身份，主要负责为那次事件的调查提供指引和线索。

    「可是汐蕾娜姐，关于那个人在军内的传闻有不少…」

    她犹犹豫豫的说，语气带着试探性。

    “所谓的他抛弃战友独自一个人逃走对吗？”

    「嗯。」

    “既然都是传闻了，没必要去信，当初的调查报告我也没看过，毕竟是有密级的资料档案，我可没权力翻阅，总之他人我已经见过了，也算是我的老朋友之一，没有那么不堪。”

    结束了和汐蕾娜的通讯后，宁祈拓将防寒服穿好，虽然还没有抵达南极，但是随着过南回归线后，温度也在开始下降，即使是在夏季。

    在大战结束后，南极这里的诸多基地都已经作废，基地断电，缺少人为维护，甚至大部分被冰雪所覆盖，长达两三年多的时间里都不曾有过人前往这里活动。

    也算是选择夏季温度最高的时候来南极重启「心眼」基地的原因之一，当然完全抵达南极还需要数十天时间，在那之前可以有很多的准备。

    “多谢您了，船长。”

    系展接过这位年龄约五十岁的中年人递过来的一包烟，烟盒上印着的是南极和一个类似工厂、基地之类的图案。

    「不用，今后还要你多帮照顾我呢，你忙着吧，我先走了。」

    老船长的目光有些耐人寻味的盯着男人，然后轻轻的点了点头后离开。

    “好的……”

    他不是没有注意到在自己侧面不过十米处站着的女孩，看外貌推断出来的年龄是青春期都没过的未成年女孩，白皙又十分漂亮的脸颊以内夜晚寒风的吹拂带着些许红润，口中吞吐着白雾，那是水汽液化后形成的水雾。

    从刚刚他和老船长谈话开始的差不多十几分钟开始，她就一直站在那里，一身蓝白色的防寒无外衣，系着白色的围巾，两只小手在抓着手机似乎在看着什么。

    可是系展总隐约觉得这个女孩在时不时的看向自己，也不是什么所谓的男人N大错觉之类的，他是真正有观察到她微微转过来望向自己的脸。

    “你…是找我有事吗？”

    为了避免长时间的尴尬，系展干脆的走近过去到少女的身旁，他的身高要更高不少，就算不用仔细对比，即使是远处看也能看出少女就算是站的无比笔直也仅仅是差不多到他的肩膀高度。

    「您是系展准校吧？」

    “曾经是。”

    宁祈拓依然双手捧着手机，画面里就是系展的照片，那是一张汐蕾娜发送过来的，但跟眼前的对比起来，几乎可以说是两个人来形容了。

    照片里的系展应该是还在东亚军队服役时拍摄的，看起来年轻又热情的青年，然而此时站在这里的他脸上所能看出的除了成熟，看没有什么精神的神色也透露着些许焦躁。

    「初次见面，我是海军航空兵机动装甲部队，宁祈拓中尉。」

    “你好，宁祈拓。”

    她给予男人一个标准的军礼，但系展只是一笑置之，并没有多大理会，他已经不是军人了，现在仅仅是一个顾问罢了，当然也没必要回礼。

    “我听汐蕾娜说过你的事情，真的很厉害，跟南亚的边境战争中立下重大战功。”

    跟南亚的边境战争结束后，宁祈拓的军衔也被提升到了中尉，虽然军衔跟职务并不是直接挂钩，但是这算是阅历的证明。

    「其实我没有做什么，一切都是我的上级指挥判断的好。」

    “嗯哼，是吗。”

    系展微微耸肩扭过身将身体靠在栏杆上，他摸了摸裤兜和刚刚放进上衣口袋里船长给的那包烟，掏出了打火机刚刚点燃就往嘴里送。

    “指挥判断的好，要是那时候我们也有好的指挥……”

    他吐出一口烟雾，小声的说着，站在一边的宁祈拓只有两三米的间隔很清楚的听到系展的低语。

    「…您还是在意那件事？」

    宁祈拓知道关于系展的不少事情，她小心谨慎的态度问出口，心中有些忐忑不安，担心他会因为自己的大胆言论而激怒。

    “如果我说三年多前的那件事，所谓的「绝对零度」行动中，那场脱出预计的暴风雪让我们「六芒星小队」全灭的原因，是由于上级指挥的情报错误带来的危险判断，并且在之后选择保全自身而放弃我们呢？”

    她并没有打算能够从这个二十六岁的男人口中问出点什么，但想不到他竟然主动的说出来，虽然无法辨明真伪，可他脸上无法掩饰的悔恨表情看得出来是认真的。

    “宁祈拓中尉，我认为你还是少打探我的消息为好，关于那件事，你还是少知道的为好，知道越多对你更多的只有害处。”

    宁祈拓感到不解的微微摇头，她说不出什么话，只是安静的等待着身边身材高大的男人继续说出来，她就像是只笨拙的瘦企鹅一样的呆站在原地。

    “知道为什么「绝对零度」行动的调查报告档案设置有密级吗，你要是个聪明孩子的话，多少也能猜得出来。”

    「公开出来的话，会造成很大的影响，舆论会很难控制，然后侵害到多方面势力权贵的利益，甚至影响其地位根基？」

    少女很平静的说出这段话另系展略感意外，这个似乎未成年的少女看外表年轻稚嫩，但内心却坚定又有判断力，于是他沉着脸点头继续说道。

    “即使公开出来事实也不一定会有多少影响，他们只是担心，以防万一的干脆将真相掩盖下去。”

    系展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对一个初次见面的人谈起这些事情，曾经一些老朋友过来找他，一提到那段往事，他就会感到烦躁，甚至将人从屋子里赶出去。

    「这就是系展先生你退出现役的原因吗？」

    他坦率的点头。

    「我还可以再问一个问题吗？」

    系展一副无所谓的轻笑一下，他将抽完的烟头用力扔到了海中，打算打开烟盒抽上第二支时，发现宁祈拓正盯着自己。

    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跟一个未成年女孩谈事情的时候，自己还一副不干脆的抽着烟十分不合适，于是他立刻将烟盒放回裤袋。

    “抱歉，让你吸了二手烟。”

    「不，没事。」

    宁祈拓给予微笑回应，尽管她确实不喜欢烟味，她只能接受清淡的酒味。

    “你问吧。”

    系展侧过脸看向她，发现宁祈拓的目光却望向远处，方向应该是南极洲的心眼基地的方向，虽然距离这里还有上千海里。

    「系展先生，你是为了什么而同意来南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