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起风了
一股难以想象的巨力袭来，领头壮汉勉力抵挡却仍旧‘蹭蹭蹭’后退了十数步，持刀右手抖得像个筛子，嘴角淌血一脸骇然地看着景泽。 “我输了。”领头壮汉注视着游刃有余的景泽，不甘道：“在下行走江湖数十载，一手断头刀法已经练的炉火纯青，不曾想今日会败在一个年轻人的手里，真叫人贻笑大方。” “既然认输了，就给我放下武器，有什么好东西都给我拿出来。”景泽傲然道。 “不不不，虽然我输了，但‘我们’可没有输。”领头壮汉凝眉道。 景泽道：“想群殴？来就来，你以为我会怕这一群歪瓜裂枣？” “兄弟们，都给我上！”随着领头壮汉一声招呼，数十名汉子纷纷‘啊啊’叫唤着，一窝蜂地向着景泽涌了过去。 景泽也懒得再玩了，骤然出手向着前方杀去，人群中惨叫声连绵不绝，没一会儿便倒在地上一大片，然而却没有一个人死亡，只因他全程用得都是刀背，而且始终收着力道。 领头壮汉再度杀来，却被景泽随手一刀砍飞了出去，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面露苦涩道：“咳咳，这次是我们栽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谁要杀你们，老子只是饿了，有什么好吃的都给我交上来。”景泽挑眉道。 “？？？” 领头壮汉怀疑自己听错了，道：“这位兄弟，你真不杀我们？只是肚子饿了？” “废话。”景泽说完，便抬脚向着后面的马车走去。 领头壮汉张了张嘴，本想开口阻拦，然而想到双方的实际差距，索性直接放弃了。 景泽刚打开车箱，一股浓郁的中药味便扑鼻而来，他定睛一瞧，原来里面装得都是一些药材，一连开了好几个箱子，装得竟然全都是药材。 景泽突然发现车队中间还有一辆辎车，这玩意儿可不是拉货物的，他走上前去将拉车的伙计赶了下去，对着车厢里面喊道：“里面有没有人，都给老子出来。打啊～劫！” 没过一会儿，里面鱼贯而出三个人，一个贵妇人，一个少女，两人皆是面色紧张，还有一个哭哭啼啼的小孩。 景泽对着两女欣赏了几眼，一个风韵犹存，一个青春靓丽，只能说各有千秋。 领头壮汉见状赶忙跑了过来，低声下气道：“这位兄弟，这几位都是临安城杏林药堂的，城里出了名的善人，请高抬贵手，请高抬贵手！” “有毛病，谁稀罕。”景泽懒得搭理，掀开帘子往车厢里面瞧了瞧，旋即钻进去从里面拿了几份糕点与几张饼子。 拿了东西景泽直接返回，坐到巨石上边吃边等，也不再去管这群人，正吃得津津有味，耳畔突然传来一道如黄鹂般清脆，悦耳动人的声音。 “公子，您是在这里等人吗？” 原来是那辆辎车正从景泽前方经过，而那名秀丽少女正掀开帷幔探出小脑袋好奇询问他。 “是。”景泽道。 “等什么人。”少女问道。 “一个死人。”景泽道。 紧接着景泽就看到一只白皙修长的手将少女拉了回去。 看着渐行渐远的车队，景泽嘴角上扬，露出一缕笑意，道：“希望你们此行顺利。” “这场实战还算有些收获。我要提升的地方还有很多，自己的优势仅仅是力量比他们大，速度比他们快。如果遇到同等层次的人，恐怕我会输得非常惨。”景泽揣摩道。 黄昏已至，太阳渐渐触碰到了地平线，变得如鲜血般绯红。 景泽闭目等待，一阵马蹄声突然传入耳朵，过了一会儿，他骤然睁开了眼睛。 “共三百零三人，三百零二匹马。一辆马车两马骈进，马车上有两人，一人心跳孱弱无力，看来其体魄羸弱，一人心跳如雷鸣，这是一名强者。其余三百零一人骑马而行，队伍最前方一人心跳如擂鼓，也是一位高手。其余人心跳强劲有力，皆是体魄强健之辈。” “够谨慎，够怕死，够猥琐，颇有几分我的风范。” 景泽凝眉思忖，旋即长身而起，风仪玉立，手持九环大砍刀，九道铁环‘哗哗’作响。 “阿弥陀佛，小僧今日大开杀戒，乃是因为别人想抢我老婆，佛祖一定会体谅我。”景泽眼神凛冽如刀，紧接着喃喃道：“如果佛祖不肯体谅我，那老子要就立地成魔。” 站在峡谷入口中央，景泽拎着九环大砍刀，静静等待，没过一会儿，一队人马便从远处快速驶来，所有人皆骑在马上披金带甲，领头一人眼神异常凌厉，见到景泽的一瞬间便纵身跃下马，没有丝毫犹豫，拎着一柄银光闪闪的斩马刀向景泽杀来，他的速度也极快，远远超过了身后的快马，宛若一阵冷风般，转瞬即至，眼神中充斥着冰冷刺骨的杀意。 景泽眸光渐渐冷漠，眼睁睁地看着那抹洁白刀光越来越近，直至距离自己半丈之时，方才举刀抵挡，‘砰’的一声巨响，火花在昏暗的天色下更加耀眼，肆虐的白光映入两人瞳孔，但双方都没有闭上眼睛，皆是杀意凛然地凝视着对方。 见景泽竟然没有后退一步，中年男子面色变得有些凝重，但他却不认为自己会输，毕竟他方才并没有使用全力。 中年男子毫不留情，一刀接一刀连绵不断，刀刀斩向景泽要害处，景泽不慌不忙，九环大砍刀舞得‘轰轰’作响，将中年男子的攻击全部挡下，两人的厮杀看得远处众人眼花缭乱，随着时间的推移，中年男子的攻击逐渐变得乏力，而景泽的攻击却变得越发强势。 此消彼长之下景泽骤然出手，一抹刀光划过中年男子的脖子。 “嗬嗬。”中年男子难以置信地捂着喉咙，踉踉跄跄地向前走了几步，旋即一头栽倒在地。 远处观望得众人见此情景皆目露杀意，整整百余人骑着马向景泽杀来，剩余的一大半人马则围绕在马车附近。 “杀！” 百余人整齐如一的杀音声震四野，声势浩荡宛如洪流一般，景泽面无惧色化被动为主动，脚步一踏身影宛如离弦之箭般冲了上去，挥动九环大砍刀连人带马一阵疯砍，血液犹如暴雨般倾泻而下，如若有人仔细观察必会被他的眼神吓到，血红的眸子充斥着无尽的杀意，宛如一只凝视着猎物的孤狼，冰冷中又夹杂着疯狂。 战场中惨叫声连绵不绝，一个接一个的死亡，一群又一群地倒下，围绕在马车周围的人也跟着加入了战场，景泽不知道自己挥动了多少次九环大砍刀，也不清楚自己已经杀了多少人，只知道敌人温热的鲜血已经将浑身浇得湿漉漉，而他面前的身影也越来越少。 “退下！”直至一道苍老的声音回荡在昏暗的天地间，敌人们这才纷纷向后方撤退，暂时结束了这场惨烈的厮杀。 景泽双目猩红，循着声音向远处望去，只见马车旁一位老者淡然自若，不紧不慢地向着他走来，老者穿着一袭皎月般洁白的长袍，手中握着一柄精致的三尺长剑，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气质，自然而又纯粹，犹如临世的仙人般。 两人对立而站，老者轻抚着月白长剑，道：“剑名，乾霜，剑锋三尺七寸，重九钧七十三两，乃天外陨铁所铸。” “九环大砍刀，杀人用的。”景泽面无表情道。 “哈哈哈！”老者笑道：“有趣，还真有点不想杀你了。” “但我很想杀你。”景泽认真道。 话毕，景泽提刀向老者杀去，如一道闪电转瞬之间便欺身至老者身前，凶悍地挥刀砍向老者的肩膀，老者抬起左手用剑鞘抵挡，同时右手拔出剑刃，顺势一剑向着景泽面庞斩去，剑锋凌厉寒光四射，景泽无功而返只能收刀抵御。 两人你来我往，眨眼间已经交手数十招，老者略微占据上风，从始至终都压制着景泽，老者的剑法与太极十分相似，这种借力打力，顺势而为的剑法让景泽十分难受，时刻都有种有力无处使的憋屈感。 猛得一刀将老者劈开，景泽道：“老头，今天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是一力降十会。” 旋即不再藏拙，犹如炮弹般冲至老者身前，骤然一刀劈向老者的脖子，老者见状连忙提剑抵挡，哪怕卸掉了一部分力道，却依旧被劈得横飞了出去，口鼻溢血，还未等其彻底站定，景泽却已再度欺身而至，随着这一刀砍下，无处借力的老者瞬间便鲜血狂喷，整个人犹如葫芦般滚出老远，老者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然而一抹刀锋划过伴随着喷涌而出的血液，老者终究败亡了。 接下来便是一面倒的屠杀，三百零三人已经斩杀了三百零二人，景泽骤然一刀劈向马车车厢，却发现里面竟然空无一人，景泽凝眉环顾四周，紧接着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数里外一道衣着华贵的身影正在仓皇逃窜，浑身都沾满了泥土，青年男子惨白的脸颊与湿漉漉的裤子充分呈现出了他此刻的心情，其眼神中仅存的两种情绪便是恐惧与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