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一路向北
下雉和蕲春虽然距离不远，却涉及到了一个无法忽视的问题。 渡江。 二者一在江南，一在江北。 就算是现代，五千人马想要过江，都需要做好安排调度，更不用说是古代。 好在张先和他的人马就在江北。 有人接应，渡江的难度大大降低。 就像之前刚离开鄂城时那样。 早知道这样，当初就直接在半道下船直接去蕲春了。 想到这里，张绣不禁再一次碎碎念起来。 那样还能跟原本就在江北的张先会合，到时再想办法解决下雉的问题。 如今已经过了江又要回去，着实有些麻烦。 不过千金难买早知道，谁知道程普怎么这么快就占了下雉呢？ 这下雉守将就不能多坚持几天吗？ 张绣在内心疯狂吐槽，而直到此时才知道张绣带了一万人来江夏的甘宁，则是对张绣的高瞻远瞩和良苦用心敬佩不已。 “主公虽然年轻，却是世间难遇的明主，别说是黄祖老贼，就是那刘表与主公相比都相差太远。” 甘宁十分庆幸自己的选择。 他相信跟着张绣自己将来一定会有一番大作为。 魏延的想法也差不离。 他已经想好了，等到了蕲春，就找个机会正式向张绣表明立场。 没看到甘宁这个后来的家伙都叫上主公了吗？ 还有刚才指挥战斗的时候，那些南阳兵对自己的态度明显跟甘宁不同。 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却清楚自己是被刘表派来监视张绣的，自然多了一次隔阂。 这让他既生气又委屈。 是我，是我先，明明都是我先来的…… 总之，众人各怀心思，但反映到行动上都是有条不紊迈着坚实稳定的步伐，一路向北前行。 就这样走了几天，前方探路的斥候来报信。 “将军，江岸就在前方！” 张绣点了点头，又问道，“都安排好了吧？” “张校尉已在一天前架好浮桥，又从附近调来百支小船，只要一个时辰，我军便能过江。” “干得不错。” 张先和雷叙的能力跟胡车儿比自然不行，更比不上魏延、甘宁这种名将，但处理这种事情还是不成问题的。 很快，大军浩浩荡荡来到了江边。 张先早已率人在岸边等候。 “主公！” 远远望见张绣，张先立刻翻身下马，快步走到张绣面前向他行礼。 有段时间没有见到张先，张绣倒也蛮想这个老部下。 “气色不错！怎么样，最近过得挺好吧？” 张绣拍了拍张先的肩膀，笑道。 “好叫主公得知，江夏郡各县城防荒废，残破不堪，且士卒空饷居多，实在不知叫人说甚才好……” 其实吃空饷从桓、灵帝开始就已经很普遍了，反倒是黄巾起义之后，朝廷就把重要的州刺史改为州牧，给予领兵治民之权。 这就是东汉历史上著名的“废史立牧”事件。 自那以后，各州牧就割据一方，发展私人势力。 不但如此，州牧设置之后，那些没有改为州牧的刺史和下边的郡太守们也纷纷乘机扩大权力和武装力量。 这样一来反倒遏制了空饷——毕竟所有人都想壮大自身势力。 只是明明吃空饷的情况得到了解决，但地方割据势力却加速发展，大大削弱了汉王朝的统治。 不得不说是一种讽刺。 只是现在看来，这黄祖的确是费拉不堪，明明有机会扩充自身实力，却还是这般混吃等死。 就连张先都看不上。 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不过对己方来说这倒是一件好事，黄祖到现在都不知道，蕲春的实际控制权已经到了张绣手里。 这也算是张先带给张绣的一個意外之喜了。 他原本还打算这次过了江再拿下蕲春呢，没想到张先居然提前做到了。 其实这也得感谢程普。 程普攻完蕲春离开之后，张先诈称奉黄祖之命来援。 彼时守军精神松懈，没有仔细核查就放大军进城，等到蕲春令柳逸被张先控制才如梦初醒。 只是那时大势已去，他也只能认栽。 好在张先毕竟是名义上的友军，蕲春在他手里总好过落到孙策这个敌人手里。 想通这一点后，柳逸就非常配合地交出权力，如今正在家中赋闲。 表达了对黄祖的鄙视，张先才把疑惑的目光投向甘宁：“主公，这位是……” “这是甘兴霸，祖籍南阳，以前是蜀地郡丞，现在弃暗投明跟了我。” 张先之前看到甘宁和魏延并辔跟在张绣身后，他就知道这是个有本事的。 如今听到张绣介绍，更是心中了然。 于是朝着甘宁一抱拳，“兴霸，以后我等便要一同好好辅佐主公！” “那是自然。” 甘宁朝着张先笑了笑，如是说道。 简单的叙旧之后，就是过江了。 浮桥和船只双管齐下，再加上此行皆是精兵，纪律严明，所以渡起江来又稳又快。 “主公，如此再有半个时辰便能尽数过江。” “很好，接下来我们就以蕲春为根据地，伺机行事，以农村包围城市！” 就在张绣畅想着接下来经略江东的大计时，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个熟悉而洪亮的声音： “张博超，别来无恙啊！” “嗯？” 张绣心中一凛，正想着这个声音是谁，就听那人又大喝一声：“渡江未济，击其中流！” 随着这个声音，就见到近百只船顺江而下，对着正在过江的部队发起了进攻。 与此同时，只听对岸喊声震天，原本在江北负责接应的部队也同遭遇了猛攻。 “是你！” 这时张绣也已经看清，为首战船上的那个身影正是孙策。 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难道是已经放弃攻打江夏城准备回寿春了？ 可就算如此，也没必要绕个大圈跑到这里来找自己啊？ 还是说他还想跟自己在这里继续拉扯？ 这次可不是一点点小意外了啊…… 不过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去考虑事件的始末了。 孙策选择的进攻时间对于他们来说太过糟糕，正好是大军过江到一半的这个时间点。 更要命的是在水上和陆地同时发起了进攻。 即便南阳兵精，面对这种情况也陷入了慌乱。 张绣见状不再犹豫，立刻下令： “文长，你先去对岸，带人挡住敌军！” “兴霸，立刻上船，带人迎战，一定不能让孙策冲击正在渡江的大军！” “张先，你跟我留在这里，督促全军加快速度过江！” “诺！” 魏延和甘宁都知道情况紧急，齐齐领命而去。 张先则是看着江中已经在三轮箭雨下损失惨重的本部兵马，急急道，“主公，敌人有备而来，我们撤退吧！” “撤退？” 张绣摇了摇头，“现在撤退就是送死！” 正是因为知道军心浮动，所以他才留在这边压阵。 目光投向已经带队逆流而上的甘宁和在浮桥上飞奔而去的魏延，张绣暗暗寻思： “希望演义不要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