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渊的遗剑（上）
“荒谬！无比的荒谬！”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在暗不见光的洞xue里如此吼道。 自从人族大贤者和魔族的魔王签订和平协议后，就将他们这群支持人魔二者只得存一的家伙流放到了无尽深渊。 “凭什么？凭什么我们人族努力了千年，最终换来的却是人魔共存！” 正当他还在怒吼时，一旁的地面突然发出了红光。 “哈哈，那愚蠢的魔王又做了什么，把我挖出来让我好好听听。” 这略显空灵的声音让老头不由得紧张了起来，但随即想起自己已经被流放，怎样也无所谓了。 “让我看看你是个什么鬼东西。” 老头凭借那一丝红光朝前摸索着，然后徒手将这地上的尘土刨开，红光也越来越明显。 “我可不是什么鬼东西，我是魔剑埃德加斯。” 突然那尘土中飞出了一把鲜红色的巨剑，说它是巨剑真的毫不为过，因为单是剑身就犹如石棺大小。 老头被这一幕吓到踉跄了几步，倒在了一旁地上。 “就算你是魔剑又如何，还不是要被囚禁在这直到时间的尽头。” 老头本以为着这是逃生的希望，但又想到无尽深渊，非魔王者不可进出。 “我倒是乐得清闲，你难不成也想一直待在这儿？” 魔剑散发出了它的本性，那就是蛊惑，很显然，这招确实有用。 “你有办法让我出去？” 老头缓缓的说出这句话，他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但是要抓住，还需要费一番力气。 “哈哈哈哈，我可是魔剑埃德加斯，历代魔王的佩剑，有什么我做不到的。” 这倒是让老头嗤之以鼻，要是这魔剑能出去，早就出去了吧。 “历代魔王的佩剑，被流放到无尽深渊，啧啧啧，真是有意思。” 魔剑听了老头说的话，突然就激动了起来，围着他迅速转动。剑身散发的红光也越发鲜艳。 “只怪那魔王太愚蠢了！我就屠了几座城池，她就把我关起来，魔界随便一个无名小卒都比她适合当魔王。” 说完这么一长串后，它就安静了下来，继续转着圈，老头倒是若有所思。 “你要是有办法让我出去，我就帮你报这个仇。” 老头也是前人族贤者了，以他的智慧，可不会觉得魔剑只是为了和他闲聊。 “让你出去，让你出去，让你出去？哈哈哈，可是只有魔王才能开启和关闭这无尽深渊啊。” 说完，魔剑朝着老头的面门极速飞去，剑尖停在他眼前才罢休。 “哦？那是我要成为魔王才能出去？” 老头并没有被这一幕吓到，他活的太久了，可有的东西是不会随着年龄流逝的，比如说……野心。 “你想太多了，办法自然是有的。跟紧了！” 随后，魔剑掉转了个方向，向前直直飞去，剑柄拖拽出一道淡红色的轨迹。 哪怕在这无尽深渊中，老头丧失了大半能力，但还是可以跟上这速度。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魔剑终于停了下来，而在他们面前的，则是…… “万灵树……” 魔剑低吟道，老头也是一惊，显然也是知道什么是万灵树。 “怪不得，原来最后一棵万灵树居然藏在无尽深渊。” 万灵树，早已绝迹多年，古籍上记载，万灵树需无数灵魂灌溉才能结出果实，而这果实更是有着延寿千年的功效。 老头愣了愣，本想继续往前，却别魔剑拦了下来。 “怎么？就这么想死吗？” 老头也是重新观察了番，是啊，这万灵树硕果累累，难道就没有一点防护措施吗？ “这棵树能让我离开这？” 虽然万灵树的果实很诱人，但在无尽深渊，活得久反而是种坏事。现在当务之急是离开这个鬼地方。 “这棵树当然不能，但是果子却可以。” 魔剑也不再卖关子，直接解释了起来。 “万灵树是上任魔王所栽培，现在由他的影像来守护的，所以果子沾满了魔王的气息。” 魔王的气息？无尽深渊虽然强大，但却没有灵智，所以他判断魔王的方式，全部来自魔王的气息。 “可是，我要怎么采摘呢？” 虽然已经有出去的办法了，但是得不到果子，这一切都是虚谈。 魔剑缓缓靠近万灵树，并说道。 “魔王自己采几个果子可没事。” 只见魔剑迅速摆动自己，剑锋将一节枝干砍下，又被巨大的剑身稳稳接住。 树下也突然出现了个淡蓝色虚影，面貌已经看不清，可头上的两角十分引人注目。 老头处在万灵树都范围外，而魔剑也被虚影当成魔王本身。 所以虚影处于了一种宕机状态。很快，魔剑载着果子飞了回来。 “你如果能被认为是魔王，那为什么会出不去这无尽深渊？” 老头看见面前的几个果实，没有立即食用，而是对魔剑起了质疑。 “魔王的尸骸可不需要回到现世。” 言下之意就是，魔剑本身没有生命，只能算是已经死亡的魔王，无尽深渊可不会给死人开门。 虽然老头还是有着层层疑惑，但现在只能相信魔剑了。 他抓起如头颅大小的碧蓝色果实，将它放入嘴边。 一口下去，其余的部分便瞬间化为液体流入了老头口中。 至于味道，就如同那些神话故事中的万年蟠桃般奇妙。 随后，老头周身出现了缕缕黑烟，颇有种魔族中人的感觉。但黑烟又迅速收束，全部纳入老头体内。 “这感觉……真是奇妙。” 只是说话时，不免有些许黑烟吐出，显得有几丝滑稽。 冥冥间，他和无尽深渊建立起了一道联系，犹如细绳般将二者捆在了一块。 “就好似打开家门一样。” 说完，老头便单手伸出，在这无垠的黑暗中，一道泛着微光的口子就这么出现。 正当老头抬步欲走时，他回头望了一眼魔剑，说道。 “你确定不出去？你就甘愿永远待在这继续埋在土里吗？” 魔剑没有说话，过了许久，老头本以为没戏了，可突然魔剑敛了红光，稳稳贴在了老头的身后。 这一幕倒是让老头有点回忆起了当初，几十年前的他，似乎也是这样的。 “让我们搅他个天翻地覆！” 此等豪言不断回荡在无尽深渊，直至老头的身影完全隐去。 奇怪的是那道口子并没有关闭，而那万灵树下的魔王虚影也好似在一直注视着那里。 被挤出无尽深渊就像是从肠胃里被吐出，期间充满了挤压与窒息。在一阵紊乱后，光，又重新出现了。 如果血光也算光的话。 “这是哪里？” 看着眼前完全陌生的地方，宛如地狱般的景象让老头不禁出现许多疑惑。 魔剑则在身后贴心的解释道。 “这是魔界空间最薄弱的地方，眼室。” 魔剑刚解释完，天空中就出现了个大眼珠子，目光正在逐渐扫过来。 “我有种预感，被看到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正当老头俯下身子找地方躲避时，魔剑却缓缓浮了起来，剑尖对准那颗眼珠，蓄势待发。 “一般情况下确实如此，但我们的目的不就是引出魔王和大贤者吗？所以……” 那巨大眼珠散发出的红光也在此时扫到了魔剑，然后停顿了下来。 魔剑此时也是直接飞向天幕，巨眼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正在迅速闭合。 可魔剑更快，也不知是不是回到魔界的缘故，那血红色的拖尾逐渐凝实了起来。 虽然魔剑比一般人还要庞大，但对比起天空中的巨眼，倒是有些像用针扎气球了。 至少很有用。 半睁的巨眼此时宛如泄气的气球，无数的鲜血从一道小口中喷涌而出，使得天空下起了阵血雨。 不过其中大部分都飞向了魔剑的剑身，鲜红色早已不是披在外表的薄层，而是已经由内向外延伸了。 “不对劲……” 目睹了这一切的老头反而更加谨慎，这么大的动静却无其他魔界的家伙过来查看，很不对劲。 果不其然，在魔剑还在贪婪的吸收这血雨时，一道耀光照射在魔剑身上。 “呲呲呲……” 剑身瞬间发出炙烤的声响，魔剑也是及时躲闪开来，不过这魔界之地怎会有这般的耀光？ “好啊，人类的大贤者，滚出来！” 魔剑独特的声调充斥在了这一整片的空间，而原本空无一物的地面，却出现了个身着白袍手持长杖的红发少年。 “伊织说的果然没错，魔剑迟早会再临世间。” 那一副平静的神情，以及还有着些许童稚的声音，却透出一种异样的成熟感。 “大贤者都在的话，那魔王应该也在吧。” 魔剑早已回到了老头的身侧，老头见到大贤者后，言语中流露出数不尽的怨恨。 “还真是聪明呢，小家伙，我记得你是被小曼流放的那个吧。” 果然，天空中又出现了个身影，背生双翼，身形细挑，头顶生有一红色尖角，举止间都十分高雅，有种勾人心魄的魅力。 听到魔王的如此打趣，老头也是丝毫不废话，伸手直接将魔剑抓在手中。 魔剑上延伸出许多细小的红线，缠绕满了老头全身，形成了件血液似的战甲。 “看来我的决策是正确的。” 大贤者摸了摸鼻梁，随后举起了手上的法杖，刹那间已有几道法阵在其身前形成。 老头也是贤者，对这些法阵自然是无比了解，包括其威力，所以最好的选择就是打断他的吟唱。 想到这，老头也是直接破空而行，整个人犹如离弦之箭，抬起魔剑就打算刺向大贤者。 但魔王怎会随他愿，只是一个闪身就出现在了老头面前，一把抓住了魔剑。 老头也是露出了副邪笑，他当然知道魔王一定会阻拦他，于是他在途中早就开始吟唱起了术法。 “锁神束！” 老头的另一只手涌现出了百来道锁链，也许是被魔剑影响，每条锁链都带有暗红色，总之威力是只增不减。 本质上属于人间的术法，但却混杂了魔界的元素，这让魔王一时也难以挣脱。 眼见大贤者即将完成咏唱，此时再过去打断已然来不及了，索性全力一击已经挥向魔王。 大贤者见到此状，居然瞬间放弃了几道已经快要构筑完的法阵，不过这却换来了他更快的施法。 魔剑在快砍向魔王的刹那，老头却停了下来，只见无数锁链也缠满了他全身。 同样是锁神束，大贤者释放出来的却更加厚重光洁，甚至隐隐压制了老头身上的血色。 随后一道光柱激射而出，将血色盔甲瞬息间分解。 魔王身上也浮现出道道黑气，直接震碎了自己身上的锁神束，随后所有黑气全部汇聚在了右手。 魔王趁着血色盔甲还在自我修复的间隙，朝着那空缺之处狠狠一拳，直接洞穿了老头的身体。 他……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