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献上祭品
位于莫勒科格特国际联盟的总部同时也是国际金融中心的总部的大堂中传来了琴声，涅霓作了新曲，作为宇宙流氓群体万神殿的主要会员，那些难以名状的神们都会托他作曲。涅霓在悠扬的琴声中等待着使者们收集祭品，时值严冬，莫勒科格特城内飘起了大雪，乌云盖在城市的上空，寒风无孔不入，如一块块扎满图钉的木板硬生生刺入行人的胸膛中，这样的天气中，这个生物把原本的来自上古的可能能卖六七百万还蛮御寒的亚麻长袍换成了不仅不保暖还看起来像是在cos某知名动漫反派的紧身衣加长裤。 风雪中，一个孩子打着冷战推开玻璃门钻了进来，寒风刮得他体无完肤，一个邋遢的孩子进来避一避寒风，少不了要被保安驱逐，一个孩子达不到这种微不足道的目的，也少不了要苦求起来，原本安静的大厅瞬间混乱了，大堂内部的这些上流社会的政客、商人、企业家、工厂主们因为琴声被无序之声覆盖，自觉雅兴被打搅，露出了丑恶的面貌。对那孩子和保安们厌烦也好，或者装出好人的样子谴责保安也罢，吵闹声中涅霓的手指在琴键上飞舞是抽了一下，接着整首曲子就仿佛是《婚礼进行曲》变成了《弥撒》，被这些声音吵得难受，涅霓从口袋中拿出了一把小提琴，靠近麦克风拉出了指甲抓黑板的令人难以忍受的声音，全场安静下来，虽然不清楚这个美艳的男子是何存在，但那威压透过他们骨子里的懦弱已经否认了他们认为的“这个人不过是个请来的弹琴给我们听的”，如果人类是命运的奴隶，那么，在这群自以为向命运抗争的人眼里，命运就是涅霓的奴隶。 涅霓迈步向大门走去，几个保安都看到过以莱斐尔为中心的那些官员待他仿佛是帝王，于是谄媚起来，正打算把这个孩子赶出去，然涅霓道： “无妨，他进来，只要不要乱叫，我不介意。” 之后便不再理会这个孩子，但这个孩子估计是认为涅霓是在帮助他，小跑上前去拉住涅霓的手，涅霓把手抽回去，转过身面向这孩子，这孩子大声恳求道： “请您让我在这里工作！” 涅霓被这句话震惊到了，也略有了些许兴趣： “哈，这是为什么，你觉得你身上有什么能被利用的？” 那孩子回答说他可以做任何除了需要通过教育或培训才能做到的事，前提是要付他日薪。什么样的家庭会培养出这样的孩子，涅霓对此有些兴趣，骗那孩子说可以让他工作，但要先了解他的家庭情况，纵使这孩子比同龄人成熟，终归是孩子，认为如果让涅霓看到自己的具体情况就能多挣点钱分担家用，冰天雪地中，寒碜着带着涅霓走向自己家。 之后，那一家人怎么样就不得而知了，发现异样调查时只找到一个精神失常的手持菜刀的孩子，他的家人全都不见了踪影。 回国际联盟总部的路上，涅霓接到莱斐尔的电话，说是已经差不多收集完毕了，走进大堂，进入电梯，按下工作层，电梯上升几秒，随即打开，只见赫然几百个裹尸袋叠放着，当然，里面的人类都没死，而是被【定格】住了，涅霓问向一旁玩手机的拜殉列道： “用剩下的，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拜殉列擦了擦沾满鲜血的手答道： “扔海里呗，要不您打算怎么办？” “死人有时比活人有用。” 涅霓回道，对于这些活着的尸体，他另有想法。 “主，潜艇已经准备好了。”索特从后方走了出来，接着是洛维走上前来： “老板，这边有直升机。” 涅霓双手背后，跟着众人登上一架大型军用武装直升机，直升机在风雪中飞往潜艇停靠的海湾，仿佛是对神明的恐惧，这些刀片一般的寒风都识相的避开了所有的直升机，强对流也对他们避而远之。往日繁忙的港口空无一人——全部被政府撤走了，甚至连摄像头都统一关闭。 “是为了体面的见他吗？”莱斐尔问向梳着头发的涅霓，他，不应该说是她回答道： “如果我做出太亲热的举动，我不希望有人觉得我性取向有问题。” 这是一种神秘的力量，是只有神阶生物的恩里亚克种的特殊生理机制，恩里亚克神种大多有“两条命”（不能自体死而后生），一为男，一为女，可以自由的转换，但若是要死后复生，只能复活其中一种。 裹尸袋被一件一件运上了潜艇，潜艇下潜着，涅霓哼起了一首小曲。 “Heresomeonecomes，Heresomeonecomes，” “Quick，Let’strytohard，” “OH，he‘shuge!Thoseiridescentglobesaresixmileswide!” “God，he‘shuge!Thoseiridescentglobesaresixmileswide!” “Andhaditforasnack.” “He‘sgonnavisityourhometown.” “Sorunanddon‘tlookback!” 虽说是易懂的文字，但这意思实在令人高兴不起来。 逐渐的，海水失去了颜色，转而是无边的黑暗，打开探海灯勉强能看到一些鱼类以及些许垃圾。凭借记忆，涅霓绘出了由海湾前往遗迹的路线，一路上无论是多么奇形怪状的生物都避开了潜艇，遗迹赫然出现在眼前。 与摩西开海如出一辙的一幕，潜艇安置好抛锚后，在潜艇周围的区域中的水全部被隔开，而海水中的空气则滤了出来。 带来的裹尸袋不断减少，冥云身上的泥土、石头也不断脱落，涅霓等待着，等待着，就好像恋爱中少女等待着爱人赶到一样，她的脸上少有的泛起红晕。 又一个裹尸袋被吞噬掉，伴随着地面的震动，这座墙完全损坏，继而从废墟中走出一个高挑的男子，他拍拍身上的灰尘，涅霓扑了过去，要讲述一下见闻，另一边，莱斐尔和拜殉列转过身去小声聊起来： “啊，真是可惜啊......” “怎么了？” “我估计神大人已经变回那个以前的神大人了，毕竟以前她这么跟我说过：‘像认真这种事情，还是交给我告诉过你的那位冥云·多索托斯吧！’” “这样啊，可恶，本来应该记录下来的......” 这边涅霓刚打算用古神语和冥云谈天，冥云却似乎知道涅霓在想什么似的开口道： “不用劳烦了，我会人类的所有语言。” “欸欸欸？骗人的吧！你，你怎么知道？” 冥云笑笑，突然双腿稍弯下好够捏住涅霓的嘴对她道： “我的图书馆同样有人类所有记载的知识的复刻版，但是啊，我的小霓呀......你怎么突然就从我的图书馆里，消，失，了呢？” “我不想一直看书啊！话说，你怎么会去看人类的知识呢？” “这个嘛，我估计是距今五百年前的时间，有一个人类来到了图书馆，我发现他时他哀求我让他看一眼宇宙的知识，于是我和他做了次交易，我允许他看一本书，当他看完后从梦中醒来，他写完自己的书，他就会死，这种朝闻道夕死可以的精神，我对人类有了点兴趣。”说着，冥云从【口袋】中拿出了一本书——《死灵残页》，真是不得不令人想起那个诡异的“迪塞斯”。 “哦对了，用来给你解封的祭品还没用完。”涅霓说一半就不再说了，她知道冥云知道她心里想什么。 冥云则对众天使道：“如果可以的话，把这些人杀了，然后尸体保存起来，会有用的。”怎么说对方也是老板的暧昧对象，这些天使自然是会听从的，潜艇将其运回后存入国际联盟总部的冷冻室深处。 看着潜艇上浮上海面后海天相接之景，涅霓手插裤袋道： “真正，要开始融入这个社会了，和冥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