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生气
与朋友度过的欢快时光只是朴景旭忙碌生活中的一点小插曲。 顺便说一句，虽然吴夏荣是以练习生（实习）身份进入JYP的，但她意外地喜欢上了这种生活，尤其是结识了两名性格很好的欧尼之后，从朴景旭和她的聊天中都可以看出，少女原本只是避风头的想法已经发生了改变。 照朴景旭看来，她有可能哪一天成为一名真正的练习生不奇怪。 其实当初朴景旭提议她来当练习生就有多方面的考量。一方面确实是机缘巧合，另一方面朴景旭觉得他这位亲故有当爱豆的潜质。 加上他没看到对方树立了明确的人生目标，就想给对方多一个选择。 这一个月就是考察期，如果她有这方面的意愿，朴景旭自然会帮助她。反之就让她回归校园，走正统升学道路好了。 目前从和吴夏荣的聊天中看出她不排斥成为一名爱豆，她的确也很适合吃这碗饭。 关于吴夏荣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朴景旭再度投入到专辑的制作当中。 直到主打曲完成的这段时间，十分平稳的度过了。 期间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那就是远在美国的叔叔朴振英回来过一趟。 刚一回来别的事都没做，就急匆匆地过来见了朴景旭一面——他这位叔叔还是对他挺上心的。 那天朴景旭正好待在录音室里乱弹乱写寻找灵感，突然被人闯进来还吓了他一跳。 发现是叔叔后才松了口气。 而叔叔朴振英不愧是个合格的音乐制作人，刚见面第一句话不是问问近况，开口就是专辑制作得怎样了。 朴景旭一个美式耸肩，无奈道。 “因为都是老歌新编，除了主打曲都完成得差不多了。” “主打曲一点都没有头绪吗？” 朴振英问道，他倒是没有提出帮忙制作，除了行程排满抽不出时间外，他知道自家这个性格骄傲的侄子是不会接受的。 “那倒不是，其实整体框架已经完成了，只是部分段落和旋律有几个想法在犹豫不决。” “哦？那弹给我听听？” 一听到已经有成品后，朴振英那双小眼睁得大大的。他对自家侄子的天赋深信不疑，所以对于他能交出份怎样的答卷感到十分好奇。 朴景旭从善如流地演奏了一遍，演奏过程中他叔叔的眼睛越来越亮，到最后都快发出光来了。 一曲奏罢，朴振英忍不住鼓起掌，掌声经久不息。 同时具备专业音乐素养和高度敏感的市场嗅觉的朴振英也有所疑惑。 “这首曲子很棒啊，它很有可能会成功，为什么景旭你还不满意？” “因为我觉得有几个part还有不错的替换旋律，一时有点难以取舍。” 说完朴景旭特意弹了下他说的旋律，专心聆听的朴振英颇为赞同地点头。 “确实，两套旋律各有各的优点。而且我看替换的部分也不少，全换几乎就是两种风格两首歌了。” “这也是我犹豫的原因之一，我不确定哪种风格会更受欢迎。” “有没有想过出两首歌？” “有考虑，但其中一首很明显和专辑的概念有些不符。更像是叔叔你……” “更像是我的风格是吧？” 朴振英笑着说道，并没避讳这些东西。 在他看来，从小和他学习音乐的朴景旭风格倾向于他很正常，倒不如说不像他才是怪事。 “按照你的说法，其实并没有苦恼的必要嘛，反正你能选的就只有一种。” “我知道有些矫情了，不过确实难以舍弃掉这些费时费力的心血” “我给你提个好建议怎么样？” 朴振英笑眯眯的说道，听完朴景旭的演奏后他就有这个想法了。 “我这次回来是为了新女团的事情。你知道的，出道成员基本已经定下了，不过有个新来的练习生的表现让章宇他们犹豫不决，想让我来拿主意。正好我顺便也把歌曲的问题一并解决了” 朴景旭颇为意外地看着自家叔叔。 “叔叔你不会是想把这首歌当作她们的出道曲吧？” “whynot（为什么不）” 朴振英一个美式耸肩。 叔叔这个想法可真的胆大，女团的出道曲是非常重要的，初次亮相的开头炮一定要打得响亮。万一民众不买账，很影响后续发展的。 就这样任用一个没证明过自己的作家的作品，万一失败了大部分责任可都会落到朴振英身上。更何况不谈失败的问题，光是公司高层那里都会有不小的阻力。 朴景旭不是不相信自己的作品，只是对叔叔给予的支持力度有些感动。 朴振英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想法，笑着安慰道。 “不要想太多，这首曲子真的很优秀，让我来写不一定会更好，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直接拿来用呢？” “可公司其他人不一定愿意吧？” “这你不用管，我会让他们同意的。” 一向温和好相处的叔叔居然会说出如此霸气的话，说实话就连朴景旭也没见过。 “过段时间等新团体的概念定下后，再找个时间把歌词填一下，没别的要求，尽量往概念上靠。” 说完这句话，朴振英就转身打算离去了。 等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想起什么停下脚步。 “对了，有空赶紧和公司签合约。专辑一出你也算是一名歌手了，可不能被其他公司钻了空子。” 说着朴振英脸上还露出不懑的表情。 “上次景旭你去见李秀满那只老狐狸肯定没少被他sao扰吧？那家伙最喜欢长相俊美的年轻人了，指不定还不死心暗中盯着你呢！” 闻言朴景旭连声答应下来，无奈地看着朴振英离去的背影。 叔叔果然挺记仇的，还惦记着当初因为外貌被李秀满拒之门外的事情呢。 得到叔叔帮助消除了一大困扰的朴景旭再度投身专辑制作当中，思路通畅的他娴熟地完成各个步骤，只用了几天时间新鲜的主打曲便正式出炉了。 至此所有歌曲全都完成了，可以进行下一步——母带处理。 这部分包括后续联系出版商压盘的事情他都交给了公司的专业人士。 由于预算并不充足的缘故，首轮他只打算印个三千张光盘试试水，后续反响热烈的话再追加。 专辑封面的设计他倒是有个不错的主意。 封面设计一般都跟专辑概念息息相关。而他这张专辑想表达的意思很简单——即自我陈述。 这是他作为歌手的第一次亮相，选曲大部分都是这几年写的歌，取材源自日常生活。 所以整体概念上更贴近让听众去认识朴景旭这个人。 考虑到这点，他模仿最喜爱的动画海贼王悬赏令的形式做成封面，悬赏令中的照片会是他的自画像，这部分将由他自己完成。 以前有过一段痴迷海贼王的时期，倒是下过苦功在绘画一途，还模仿着画过自己的悬赏令。 放到专辑上肯定不能照搬。 他打算把整个悬赏令的色调改成粉红色，配上照片中比心的手势，下面注释着：「心意狙击手」悬赏500000颗爱心。 换个人的话这主意可能会略显尴尬，朴景旭却不会，这得到周围的人客观的认证——因为他足够英俊帅气，很多人看到他这张脸就很满意了。 至于专辑包装，他打算采用市面上最常见的塑料包装。饶是他对自己的歌曲信心十足，这方面也不可能搞特殊化。 一方面是口袋的钱不允许，另一方面现在数字音乐大行其道，会买实体专的人是越来越少了，为了这个萎靡的市场投入过多金钱兵不划算。如果他是成名已久的歌手，为了回馈忠实粉丝倒是会考虑在这方面下功夫。 可惜他并不是，出实体专只是不想舍弃这片市场。尽管江河日下，但毕竟瘦死骆驼比马大，体量摆在这，有部分人保留着购买CD的习惯。实体专辑距离完全暴死尚有一段不短的时间。 弄完实体专的事情，接下来MV的拍摄就需要提上日程了。 不过在此之前，他接到了叔叔的传唤。 在叔叔的办公室门外，他看到了一个意外的人。 “不好意思，我先离开了。” 在他眼前鞠着躬慢慢后退出门外的少女，竟然是裴秀智。 这名不知为何仇视自己的少女合上门转身的那一刻，两人的视线交汇了。 朴景旭能清楚地看到对方脸上转瞬即逝的惊讶，出于礼貌，他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也不等对方有所反应，便越过她敲门走进了朴振英的办公室。 徒留下门外盯着办公室门的裴秀智怔怔发愣了好一会儿，直到她反应过来朴景旭的到来意味着什么，一下子表情转变成忧心十足的模样。 “这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裴秀智喃喃自语道。 房间里的朴景旭自然察觉不到少女的想法，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当回事。 他更关心叔叔所为何事。 叔叔明知道他最近相当忙碌仍然义无反顾地将他召唤过来，自然不会是无关紧要的小事。 “先坐。” 朴振英递过来一杯水，朝着沙发示意道。等到朴景旭照他的要求办了之后，才继续说道。 “找你来没有别的事，就是想问问一名练习生的情况。” 朴景旭一下子就想到了刚刚门外那名少女。 “是裴秀智吗？” “没错，她就是之前提过可能会加入新组合的练习生。” 听到这个消息朴景旭既意外也不意外。 意外是因为裴秀智才来没几个月，对于练习生来说是个相当短的练习时长了。 不意外则是朴景旭从她身上看上了一些亮眼又独特的天赋，光凭那点似乎也能理解公司高层的选择。 “叔叔是怎么想的呢？” “说实话，我挺喜欢她的。她身上有种独特的star性，这种特质很难得，我不想错过。” “既然叔叔你已经有想法了，为什么要来问我呢？” “star性固然重要，可人品同样不能忽视。因为景旭你经常待在公司，所以我就想了解下她平时有没有些不好的地方，你仔细跟我说，不一定是事实，就算是传闻也可以。” 叔叔的话让他猛地意识到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关于这名对他出言不逊的hater，让她错失出道机会或许是个绝妙的惩罚。 只要添油加醋地捏造些空xue来风的传闻，说不定能改变叔叔的想法。 毕竟叔叔是十分信任他的。 想到这里，朴景旭斟酌了一番才开口道。 “我跟她称不上熟，事实可能提供不了帮助。至于传闻……似乎没有不好的方面，至少我没有听过。” 朴景旭最后选择放过对方一马。 这倒不是他心软，只是不想辜负叔叔的信任。如果他都用这种手段排除异己，只会让公司陷入混乱。毕竟朴振英侄子这个身份代表了很多东西。他不仅要向叔叔负责，也要向公司上上下下所有员工负责。 所以他尽可能会站在客观角度描述事情，不能造成叔叔的视听封闭。 听完朴景旭的话后，JYP的实际掌控者脸上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wuli景旭果然没辜负我的期望。我就知道你的回答一定会让我满意的。” 朴振英是满意了，但朴景旭还一头雾水呢。 叔叔这又是整哪出？怎么有种差点踏入陷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的感觉？ 好在朴振英不会当谜语人，当场给朴景旭解惑了。 原来裴秀智之前和朴振英的谈话中曾坦白两人的矛盾，担心朴景旭会借机报复她。 朴振英对自家侄子的人品有信心，可为了安裴秀智的心还是设计了这一出。 他不想重视的练习生有后顾之忧。 刚才的对话已经被录音笔记录下来，算是给裴秀智的证据。 听完朴振英的解释后，朴景旭的表情变得十分难看，任谁蒙在鼓里做了一次人性测试都不会开心的。 更何况还是自家叔叔——这个他极为尊敬的人做的，让他有种被亲近的人背叛了的感觉。 熟悉自家侄子秉性的朴振英自然发现了他的小情绪，旋即笑着安抚道。 “别生气了，这件事算我做得不对，等会带你去吃大餐！” “叔叔，这不是一顿饭的事情。” 朴景旭正色道，作出严肃的样子为了让朴振英明白这件事的严重性。 “我只是对叔叔没有给予我充足信任感到失望，你居然愿意为了一个外人考验身为亲人的我，这难道不是说明在叔叔你眼里我还没有一个练习生重要吗？” 见自家侄子少见的发火，朴振英变得有些慌张，毕竟他和朴景旭都是像朋友一样相处，很难摆出长辈的威严来教训对方。 “景旭你应该明我不是那个意思，最近出道选拔时间不多，马上就要进入成员之间的磨合期，我不想有成员因此牵扯精力，所以才想用比较迅速的方法解决这件事。” “可是叔叔你没有在乎我的感受。我没有趁机说裴秀智坏话不是因为我品德高尚，公私分明，仅仅是我不想辜负叔叔的信任，不想因为个人私欲影响都叔叔你的判断，从而影响到公司的发展。” 朴景旭越说越激动，稍微停顿平复了情绪后，他才继续说道。 “我在JYP这座大楼里度过了整个孩童时光，这里承载了我太多的回忆，公司不仅是亲手建立起一切的叔叔你的家，同样也是我的家！公司里的人都像是我的家人，我只是不想辜负他们！我才不关心什么裴秀智金秀智的！只要她对公司有用处，我就不会找她麻烦，这回答叔叔你满意吗？” 说完了这一切，朴景旭直接转身离开。留下了头疼不已的朴振英待在原地摇头苦笑。 “完了……这回好像真的惹到景旭了。这下回去又要被大哥和阿爸臭骂一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