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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章 河内郡未来的班子

    我给玄德当主公正文卷第四百一十章河内郡未来的班子早在刘俭带兵来河内之郡,韩浩就已经派人暗中去见刘俭,将王匡在河内郡设计,欲乘着刘俭离开了河内郡之后,派兵断他后路的事向刘俭做了坦白。

    虽然刘俭是知道这件事的,不过韩浩既然肯将这件事告诉他,那刘俭依旧非常开心。

    这代表了韩浩投诚的态度。

    随后,韩浩的手下给刘俭呈递上了一封书信。

    那是韩浩的亲笔,上面详细的写明了韩浩自投诚到刘俭麾下的原因,乃至于其族中可以为刘俭使用的资源。

    这其实就是韩浩一个投名状,他将这封书信送到了刘俭手中,其实就是等于让刘俭掌握了自己的把柄,让他对自己放心。

    在这件事上,韩浩和刘俭两个人心照不宣。

    ……

    刘俭屯兵怀县的晚上,韩浩的使者又再度来到其营,向刘俭询问下一步韩家人应该如何行事。

    刘俭告诉韩家的使者,让他给韩浩传个信儿,要求韩浩今晚务必想办法见到朱儁,将这里所发生的一切告知对方。

    并使朱儁能够倾向于自己。

    ……

    韩浩是个明白人,他能够猜到刘俭的目地。

    河内军政方面,确实是王匡是一把手,但身为车骑将军的朱儁,目前在河内也有非常巨大的影响力。

    而且就为人和名声来说,朱儁要比王匡强得多。

    现在,王匡是注定要被取代的,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问题是,要由谁来取代王匡?

    三河之地对朝廷来说异常重要,是关中在东北方的屏障。

    王匡若是倒台了,那董卓会立刻如同饿狼一样的扑上来,将河内之地死死的把在自己的手里,不允许任何人染指。

    刘俭若是敢在这个阶段,在河内安插自己的兵将,那董卓一定就会请天子和太后明文诏书,问责刘俭。

    刘俭这么多年以来,不就是在打一个忠于汉室朝廷的人设吗?

    那好,如果你想这个人设,那你就别要河内!

    如果要了河内,我就通过朝廷舆论和天子把你这个人设摧毁掉。

    董卓和刘俭一直处于一种既是竞争又是合作的关系。

    这种关系非常的微妙。

    在新政方面,董卓和刘俭属于携手向前,齐头并进,两个人拼了命的都想把这件事做好。

    只要是事关新政,双方不需要做更多的沟通,彼此都是不约而同的将劲往一个方向上使。

    其默契的程度简直可以称得上是绝配。

    但新政之外的事儿……那董卓和刘俭可是谁也不惯着谁。

    该收拾你就往死里收拾。

    该打压的时候就往死了打压。

    所以说,有朝廷目前在关中虎视眈眈,刘俭不方便以自己的人手来强占河内之地。

    那如果是韩浩替刘俭镇守河内的?

    肯定是也不行的。

    三互法就通不过。

    故而刘俭横看竖看,左看右看,最后还是觉得朱儁比较合适。

    朱儁虽然是寒门出身,但是因为军功极高,在天下间颇有声望。

    朱儁在明面上,其实是倾向于朝廷的,但是他并不倾向于董卓。

    因为朱儁明白,若想在这个天下立足的话,就不能和士人集团完全闹僵,特别是他这种寒门出身的人,没有那么多站队和犯错的成本。

    所以,与董卓保持对立,对朱儁而言就是政治正确。

    可寒门出身的朱儁,也不是士族群体。

    他跟望族阀阅更是扯不到一块儿去。

    你要是给朱儁硬性的归属一个阵营,那只能说他是军功集团和寒门底层豪强的结合体。

    孙坚就是被朱儁所推举的,而看一看孙坚的出身,就能大概推断朱儁所处的阵营在哪了。

    代表寒门小豪强的朱儁,在政治利益上,其实是与刘俭最为相和的。

    因为你仔细看看刘俭在冀州推行的政策,你就会发现,刘俭其实是在推行一种相对公平的政治与财富机制。

    这种相对公平的机制,对于普通的寒门豪强来说,是可以获利最大的。

    因为一旦各项政策相对往公平的方向走,首先受损最大的,自然是处于顶层的望族,因为他们的财富和权力都是因不公平而获取的。

    而最底层的黎庶,虽然也会因为利益重新分配而获得一定的资源,但是因为家庭的底子太薄,其所获取的利益相当有限。

    现在对于河北普通的民众而言,政府的政策给他们最大的利益就是能够吃饱饭。

    所以这么一推算下来,朱儁和刘俭的政治利益其实是最为合拍的。

    所以,韩浩的想法就是:留刘俭是想以朱儁在河内郡为主,而自己则是在河内郡为辅。

    朱儁虽然是车骑将军,并不会完全受刘俭管制,但是刘俭想要在河内郡做点儿什么事,朱儁肯定是不会阻拦的。

    而且,朱儁的年纪已经不小了,说句不好听的就是有今天没明天。

    就算他能长寿,但过个几年的功夫,他也未必能够继续在河内屯兵了,该回乡养老就是回乡养老。

    而到时候全盘接手河内郡的,不就是自己的韩家吗?而韩家的背后不就是刘俭?

    到了那个时候,天下具体是什么形势,谁也说不好。

    ……

    想通了个中的道理之后,韩浩立刻找了个由头,亲自去了朱儁的府邸拜访。

    朱儁此时正在研究出兵对付境内白波军之事,见韩浩来见自己,心中甚感奇怪。

    毕竟对方虽然是王匡的从事,但平日里,除了正常的公事交往之外,朱儁和韩浩并无私交,如今对方深夜登门拜访,必是有大事要谈的。

    朱儁在府邸正厅接见了韩浩。

    韩浩也不扭捏,既然是打定主意要做,那面对朱儁这样的武人,也就无需过多赘言,有什么说什么就是了。

    当下,就听韩浩言简意赅的将王匡想要等着刘俭过境之后,断刘俭归路的事情向朱儁做了一个详细的陈述。

    朱儁听完大惊失色。

    这事对于朱儁而言,不可谓不大。

    一个弄不好,或许都会事关整个河内的安危和动荡。

    韩浩一番解释说明,将事情的脉络都向朱儁做了明确的解释,随后就站在一边,静等朱儁回话。

    朱儁听完了韩浩话后,一张脸已经憋成了猪肝色。

    也不知道是急的还是气的。

    “王公节真乃愚鲁之辈也!这等荒谬绝伦的蠢事,他竟然也能干得出来!”

    最终,朱儁也只能给王匡下了这么一段评语。

    “就算他与袁本初的利益纠葛再深,但袁绍如今毕竟远在荆州,而与三河地域连接者,实刘德然也……唉,糊涂啊,糊涂。”

    韩浩在一旁道:“不瞒将军,韩某已经将此事告知了左将军,左将军对此事早已洞悉……我等借道予彼,乃是得了卢公之请,如今王府君欲行此事,实乃是将我河内诸人放置于炉火上烧烤也,试问将军,此事若成,卢公以书信质问于你我,我等当以何言向卢府君解释此事?”

    朱儁叹道:“难怪王公节近日让我率兵去平定白波贼,吾心中尚有疑惑……毕竟,那白波贼在三河之地为祸也不是一天两天,怎么就突然让老夫平定……这是要支开老夫,对刘俭下手!”

    韩浩道:“正是如此,何去何从,还请将军细思。”

    朱儁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突然看向了韩浩,眼中露出了几分严厉之情。

    “你既投诚到左将军刘俭麾下,那就自去配合左将军对付你的旧主王府君好了,如今来老夫面前说此事,是为何故?”

    韩浩心中清楚,别看朱儁是寒门出身,但是对于名节这种事还是要求颇高的。

    相比于顶级的世家阀阅,寒门阶层若想跨越阶级,行事与口碑就要做到更加的符合高层人眼中的政治正确,才有可能有向上一步的机会。

    而汉王朝所标榜的仁孝忠义,无疑就是政治正确的标准之一。

    朱儁此刻的问话,就是为了让韩浩给他提供一个政治正确的理由。

    毕竟朱儁也是几十岁的年纪了,人老成精,不可能为了韩浩跟刘俭去死磕。

    但是让他现在直言要放弃王匡,朱儁也有点挂不住这张老脸。

    就得看韩浩这么给他台阶了。

    韩浩道:“卢府君若不来书信,此事可也,卢府君如今来了书信,则此事绝不可为,彼为海内名儒,安可戏之,骗之,谋之也?”

    “我韩氏之所以投诚于刘将军,非为富贵,实乃是为了维护家族声誉,不得已而如此。”

    “王府君若行此恶事,我韩家纵非主谋,声望亦为所伤,百年积累毁于一旦……将军年轻之时,赡养母亲,以好义轻财闻名,受乡里敬重,后讨伐诸贼,闻名天下,可谓天姿聪亮,钦明神武,策无失谟,征无遗虑!”

    “以武事而论,将军有大将之略,可和卢公齐名,备受世人敬重,如因此一事而使一世英名尽堕,将军可甘心否?”

    “非是我等不忠不义,实乃是王府君所行之事,非我等所能承受也,正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将军一生清明,临老之时,若是背负骂名而终,死后焉有颜面去见先帝?”

    韩浩的话正是给了朱儁一个大大的台阶下。

    便听朱儁长声叹息:“可惜王公节不走正道,我纵有心救他,也只恐忠言不能动其心也。”

    “罢了,罢了,一切都是命数。”

    “本将此番自还是自去率兵讨伐白波贼,至于这怀县中的事怎么样,你与刘德然自定就是了。”

    韩浩闻言大喜。

    朱儁这话说的虽然有点儿不明不白,但实际上已经表明了态度。

    这是纯纯的倒向自己和刘俭这一面了。

    只不过朱儁自己爱惜羽毛,不能亲自对王匡动手。

    不过,对于刘俭和韩浩对王匡,他已是默认。

    “如此,还请将军出兵十日之后,再返回怀县,到时一切皆有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