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八章 我们一起救袁家
袁宠这些年在刘俭的麾下可以说是混的风生水起。 他与刘俭的长子刘冀一同搭档,在颍川和汝南治政。 颍川和汝南可以说是一块非常硬的骨头,那里士族林立,大多都是非常有名气的士人家族,特别是刘俭的心腹荀彧和郭嘉,他们的本家也在颍川。 刘俭的儿子和他的义子,既要在豫州把朝廷的新政实施,同时也要掂量到刘俭手下的这些重臣、地方家族和朝廷之间的关系,这当中的微妙之事,极大的考验了两个孩子的执政能力。 当然,这也同时是在考验刘俭手下类似于荀彧、郭嘉这样的臣子在关键时刻的忠心。 对于刘俭的新政在豫州的实施,他们的态度到底是向着本家家族还是向着朝廷? 可以说是双方面的考验。 这份气度,还有外貌,还有说话时的态度,太像了,真的是太像了,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现在的袁宠,已经成为了汝南袁氏真正名义上的代言人,同时也是朝廷方面正式为袁家所安排的家主。 刘俭的大军进驻到了成都,而负责打开城门迎接刘俭进入成都的张松等人则受到了刘俭的厚待,并加以重赏。 袁遗听到这声“叔父”,顿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时隔十多年,袁基的儿子终于继承了本应该属于他们一房的位置,重掌汝南袁氏。 “丞相常对我说,他想让袁家走正道,他不想灭了袁家,若是灭了袁家,翌日九泉之下,他无颜面对我已经去世的父亲。” “为什么?” 当听袁宠自称为乃是袁基的儿子,袁遗惊的连手中的笔都攥不住了,彻底的将手中的笔落在了地上,墨水四溅。 刘俭就是要通过实际的教训,让孩子们知道,他们并不是天之骄子……这个天下,他们要谨慎对峙。 张松立刻向刘俭禀报:“袁公正在府邸等待着丞相。” 刘俭已经在大汉朝的北方将新政推行了这么多年,他有着属于他自己的推行经验,即使是一时受挫,可早晚都可以彻底的贯彻落实。 袁宠随即在一众白毦兵的保卫下进入了袁遗的府邸。 “丞相知道袁家是错的,他也知道袁家有罪,但他从来没想让袁家覆灭。” 这是一个新的开始,也是一个崭新的征程。 那就是负责统安置和规划汝南袁氏。 袁遗的投降,对于天下望族来说是一个风向标,汝南袁氏的家公如今是自己和朝廷所立的,而袁遗的投降,可以使朝廷更加方便的插手汝南袁氏的族中事务,可以让汝南袁氏成为一个朝廷重组望族家族的标杆。 所以,在豫州施政可以让他们看到前路的艰难,也可以让他们收起他们的骄傲自满之心。 袁宠说道:“叔父,袁家原先走的路真的错了,袁家本来是天下望门,但是却走了一条不应该属于我们家族的路,如今袁家若是继续这么走错下去,怕到头来的结果就是整个群族的覆灭。” 立谁为望族中的族长和家公,朝廷方面也要有一定的话语权。 诚然,这样的办事效率会使豫州的新政在实施上有所阻碍,也有所延缓,也会对两个孩子造成一定的挫折……但是刘俭却并不着急,他想要的结果就是这样的。 “叔叔,我今天来此,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给叔父你一条活路……过去的事,就过去吧,毕竟,我们都姓袁啊。” 刘冀和袁宠的能力以及他们的思想境界都是没得说的,毕竟这两个人这些年都是由刘俭亲自培养锻炼的,刘俭相信他已经将这两个孩子培育成了足以继承自己志气的精英人物。 豫州的事情,刘俭决定先暂时放一放。 “我们,让袁家做该做的事情。” 刘俭点了点头。 刘俭骑在他的大青駹上,慈祥地道:“孩子,看你的了。” 刘俭对于两个孩子这段时间的成长非常的满意。 竟都是那么的自信。 但他并没有按照张松所希望的那样,去见袁遗,而是对身旁的袁宠使了一个眼色。 袁宠随即冲刘俭拱了拱手说道:“阿父,我先过去了。” 他派人到颍川,将在颍川负责梳理各大家族情况的袁宠调到了益州。 “父亲放心!” 袁遗看着眼前的袁宠,仿佛就像看着当年的袁基一般。 袁宠摇了摇头:“不恨。” 相比于新政在豫州的实施来说,锻炼两个孩子的执政能力,他们成长起来更为重要。 袁遗此时已经接入了半疯状态,他坐在主位上,手中拿笔写字,手哆哆嗦嗦的,纸上的字歪歪扭扭,大失水准。 他抬头仔细的打量着袁宠,好半天也没有想起这个人是谁。 说到这,袁遗流下了眼泪,痛哭起来。 原先的大汉朝,是由望族们联合对朝廷进行影响,进行改制,进行制约,但是从现在开始,刘俭将要反其道而行之! 以朝廷之力,对地方望族进行改造,进行影响。 豫州的新政实施对于刘俭来说并不算大事儿,就算这里望族林立,有很多士族门阀,也没用。 地方望族中的内部事务,不再是他们自家之事。 “我从小由丞相抚养,知道丞相的心,他虽与袁家为敌,但心中一直顾念着和我父亲的交情。” 最终,刘俭的愿望实现了。 但是这两个孩子这些年来都是一直在自己强大的光环下成长的,这对于他们两个来说会有一定的阻碍,甚至让他们生出小觑天下英雄之心。 难怪这么眼熟!瞅着和士纪兄的风姿甚像! 袁遗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到了袁宠的面前,他伸出双手似乎想去抱住袁宠的胳膊,但是伸出一半的手又停留在半空中,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当初是我存了私心,没有想办法救你的父亲,反倒听从本初的建议,对你父亲在京中之事置之不理,如今我之所以落到今天这般地步,都是我们自己闹的……唉,我该死,该死啊!呜呜呜!” “你说给我活路,我还能有活路吗?”
他嘴中还在胡乱的念叨着。 这一段时间以来,袁宠以及刘冀在豫州施政的处理上做出了许多错误的决断,或者说一开始他们比较激进,而带来的一系列后果,也使他们也受到了警醒。 其实袁遗降不降,对刘俭手下的人才储备来说并没有什么大影响,袁遗这种人他完全用不着,可以说即使招降的也是白养着。 袁宠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他搀着袁遗回到了座位旁,让他坐下。 两个孩子在经历了挫折后,更加的成熟,他们不再小瞧天下英杰,也对他们自身的能力有了重新的一个评估。 不过,看着怎么这么眼熟呢? 眼见袁遗不认识自己,袁宠随即微笑着向他介绍了自己的身份。 但是刘俭要用此事对天下做一个例子。 也是时代潮流的趋势! 袁家是第一个!也绝不是最后一个! …… 正因为这两个孩子成熟了,所以他们在豫州实施新政的步调开始变缓,但却进入了正轨。 好半天之后,却见袁遗羞愧的放下了双手,他的眼中流出了眼泪,说道:“报应,都是报应,某之所以落到今天这般地步,都是报应啊,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的父亲!” 而现在,这位汝南袁氏的新家公来到益州招降他的叔父了。 袁遗看着自信的袁宠,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袁基一样。 “叔父,伱愿意帮我吗?” 就在这个时候,袁宠突然迈步走进了袁遗的房间,他四下看了看周围,随即尊敬地道:“叔父!” “叔父,和我一起整顿袁家吧,咱们一起回汝南。” “怎么说呢……我觉得,我现在很好,至少我的眼界开阔了,没有和袁家人一样,我庆幸我没有随着袁家一起沦落。” 袁遗惊讶的看向了袁宠,说道:“你不恨我?” 在过于顺利的环境下成长的孩子,一般都扛不住挫折,而且都有骄傲自满之心。 “袁遗现在何处?”刘俭向张松询问道。 “唉,太像了,太像了……” 想到这儿,袁遗再次流下了眼泪。 “不要做什么王图霸业的美梦,袁家依旧是袁家,汉室依旧是汉室。” “今天我到这儿来,就是想给叔父一个机会。” 朝廷从现在开始,有资格对望族的族中之事插手,望族中的族长和家公不再是本族之事。 袁宠在颍川,除了处理当地的政务之外,相比于刘冀,他还有一样特殊的任务。 两个孩子并没有因此而气馁,反而更加的经得住压力,更加的睿智。 “孩子,你愿意给叔叔一个机会,叔父谢你了……叔听你的,叔父愿意跟你一起……你说什么,我做什么就是了……” “那好,叔父,我们先去拜见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