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手机
两人一人提着一个袋子，快步走出面馆。 明明什么也没干，为什么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你们这个时代吃饭都不用现金的吗？” 沈望晴有些奇怪，因为刚才付钱的时候，她就看见苏起拿个手机在墙边晃了晃，连钱包都没掏，然后老板娘就让他们走了。 “移动支付。知道POS机吗？差不多的意思。以前是刷卡，现在是刷手机。”苏起尝试着用沈望晴能够理解的东西解释道。 点外卖用手机，拍照用手机，付钱也用手机…… 沈望晴眨了眨眼，有些好奇：“所以手机是万能的吗？” 苏起愣了愣，他这才意识到，或许是本身便是处于这个时代所带来的局限性，过于习惯了手机的存在，导致苏起忽视了…… 原来把衣食住行，生活中与你息息相关的一切全都融合在一部小小的智能手机里是一件多么不可思议的奇迹。 在过去的人眼中，或许称之为神迹都不为过。 “这是个没有手机，寸步难行的时代。”苏起感慨万千。 沈望晴看着突然文青病起来的苏起，有些莫名其妙，但她大致明白了手机的确是個好东西。 唔……得想办法搞一部过来。 沈望晴摸着下巴想着。 也不知道自己勤工俭学攒的那点钱够不够，那玩意看起来很贵的样子。 十字路口，两人等着红灯。 难得的周末，虽然现在差不多是饭点，但街上依旧游人如织，嘈杂的车声贯穿了每条大街小巷。 沈望晴探了探脑袋，见路上已经没什么车了，于是迈着步子向路对面走去。 “红灯呢，你干嘛？”苏起按住她的肩膀，把沈望晴拉了回来。 “没车你还在这等什么？”沈望晴问道。 “遵守交规，你有没有点法律意识？” 苏起瞥了她一眼，表示自己是遵纪守法的好青年。 沈望晴撇了撇嘴，反正她那个时候大家闯红灯不过是件稀松平常的小事。 其实，说起来十多年前苏起上学的时候，中国式过马路还是个非常严重的社会问题，那时候考试作文还经常探讨这一社会现象。不过随着近些年经济飞速的发展，群众素质显著提高，闯红灯的行为也是越来越少了。 苏起指了指红绿灯柱子上那一排监控探头：“看见那些摄像头了吗？专门拍像你这样闯红灯的人，一抓一个准。第二天就有警察上门请你喝茶。” 看了眼等得似乎有些不耐烦的沈望晴，苏起决定吓一吓她。 沈望晴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悄咪咪地收回来刚才迈出去的小腿，神色肃然地盯着红绿灯倒计时，时不时还瞥一眼上面的监控。 刚刚就迈出去一步，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沈望晴心里琢磨着，下回过来是不是得再戴个口罩墨镜之类的，这个时代太危险了，过个马路都能进局子。 好不容易等到绿灯，跟着人群走到对面，沈望晴还回头看了眼监控探头。 “你说我要是在监控底下咻的一下穿回去会怎样？” 苏起一脸问号，你是要搞什么行为艺术吗？ 走近科学满足不了你，得上新闻联播是吧。 “放心，到时候我肯定打扮的严严实实的，我妈来都认不出我。”沈望晴信誓旦旦，拍着胸脯保证。 苏起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 “鳖载着理发店！” “？？？” 你们九十年代的大学生是有什么大病吗？ …… …… 事实证明，之前苏起的选择非常明智，才刚到家不久，沈望晴就再度咻的一下消失了。 刚才在外面要再多磨蹭一会儿，或许明天他家门口就有记者堵门了。 没有那个鼻孔看人的女孩，家里倒是冷清不少。 回到房间，打开电脑，习惯性地上一下b站看看视频数据，上期视频播放量也是破了六十万了，涨了也有将近一万粉，苏起估摸着再来两期视频自己的粉丝量估计就能突破五十万大关了。 苏起现在主要混迹于动画区，做一些动漫杂谈类视频，在这个短视频为王的时代，再加上动画区体量本就不大，能有这个粉丝量其实已经算是中流水平了。 当然和生活区那些动辄百万上千万的up主自然没法比，人家做个不要笑挑战，不要蹭饭挑战就能蹭蹭涨粉，苏起还得辛辛苦苦地查资料，找素材，强忍着生理不适盯着那些喂屎的烂作找槽点，结果播放量还不如人家的十分之一。 苏起只能在屏幕前流下羡慕的泪水。 写了会下期视频的文案，再做了些视频的前期准备工作，一个下午就过去了。 苏起靠在椅子上，揉了揉眉头…… 马上就到十月了，又到了最忙碌的时候。 日本动画按季度播出，因此每到一，四，七，十月，就是当季新番开播以及上季老番完结之际。 新番推荐，老番完结吐槽，新番开播吐槽一系列视频就得加班加点地赶制出来。 毕竟这种东西就图个新鲜度和热度，你不抢占先机，观众就跑到别的up主那去了，虽然有粉丝基数在，数据不会太惨，但流失的路人观众注定会导致视频的热度下降很多。 嘀咚！ 手机微讯提示音响起，裴昊发了条消息过来。 “陪美少女逛完街了吗？” 苏起嘴角微微翘起，回了个呵呵。 “少废话，劫？” “呵，上号！” …… 1998年。 兰城大学，女生宿舍。 “阿晴，上课了，伱在那偷偷摸摸地干嘛呢？” 沈望晴看了眼门口扎着麻花辫背着小挎包的室友，默默地把一叠东西塞进了怀里。 “哦，你先去吧，我马上来。”沈望晴回道。 “今天可是老马的课，你可别迟到。” 室友有些奇怪地看了沈望晴一眼，她总觉得沈望晴这几天怪怪的。 刚才鬼鬼祟祟地也不知道在鼓捣什么东西。 昨天还在厕所里待了一晚上不出来…… 等到室友离开，沈望晴这才小心翼翼地重新掏出刚才藏起来的东西——是一叠零碎的纸币，她攒了好久才攒了这么多。 仔仔细细地数了好几遍，沈望晴皱了皱眉，有些苦恼。 “才一千五，也不知道够不够。” 听说隔壁专业的某个土豪买个手机花了一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