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辽东诸户之联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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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青年如此自信的外表,孙掌柜稍有疑惑,不过想起对方这几个月来的某些事迹,大抵还是有些意思的。 毕竟那间小茶庄,一夜之间便有这等规模,始终不是寻常之辈可以做到,大抵有着家室积淀,直到他这一代,正好厚积薄发,便有这这一番成就。 相比起来,钱家那般靠着游走于生与死的边缘的危险生意来说,这位沈掌柜也算是幸运吧。 大抵心中对这位年轻的公子哥便是这般想着,因为之前带人剿灭了二龙山,以至于勉强能与赵家小子相提并论,但仅限于此。 只是此时他竟然这般大言不惭,却又有些浮躁,以至于心中那份赞赏又减弱了几分,不由轻哼道:“你这小辈,可曾知晓这其中利害之处” 坐在一边的钱掌柜虽说并未说话,但却也依旧用着怀疑的眼神看着沈无言,倒是那位姓赵的年轻掌柜,对沈无言颇为好奇。 沈无言环视三人,淡淡一笑,道:“修路这事首先要知会辽东总兵且从辽东到京城,乃至于江浙一带这其中的确需要打通许多关系,这些人都不是吃素的,上下却也不知要花多少银子不过还有一条捷径。” “捷径”世代为朝廷效力的钱家掌柜自然知晓这所谓的捷径是什么。 辽东诸事归辽东总兵李成梁所管,而整个蓟辽事物又由总督谭伦来指挥但这所有的事物,却又有京城来管,那便是内阁六部。 钱掌柜面色微变,接着冷笑一声,讥讽道:“终究是小辈,不知天高地厚莫要说你,就算李总兵也不敢说走这条捷径。” 沈无言轻笑一声,不屑道:“李总兵不敢走的,在下为何也不敢走李总兵还不敢去跟蒙古人吃rou喝酒,我却敢” “话也不能这般说,李总兵那不是不敢而是不屑”钱掌柜忽然发现自己竟然有些说不过这青年,顿时便要动怒。 沈无言忙起身按住钱掌柜,沉声道:“事情也赶的比较急出银子修路对朝廷来说,肯定是一件好事怕是无非是朝廷时不时原因出银子这样,若是朝廷不出这五十万两银子,那就我醒八客茶庄出。” “五十万两银子。”始终沉默的赵家掌柜顿时惊讶道:“五十万两银子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沈兄你那茶庄” 沈无言知晓他所疑惑为何,毕竟茶庄才有起势,就算变卖了这些店铺,大抵也难凑齐五十万两银子,也难怪对方会这般疑惑。 未等沈无言说话,沈惟敬忙继续道:“茶庄不够还有区区在下香坊如今还压在手里,若当真需要这笔银子,那就卖了” 这句话倒是能服众,毕竟香坊那边的生意却也远非如今沈无言这茶庄能比,沈惟敬这般一说,却是让这三人放心许多。 而也由这句话,辽东五家关于沈家镖局的经营也就此确定,之后该如何去走,大抵沈无言心中也有了底。 只是在座的几人却很难相信,就在这酷暑的八月,辽阳城含烟茶楼内的这次简单的生意合作,竟然会对大明未来某一天的某件大事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便在同时,江浙的苏州却也若这般炎热,只是相比于北方大地,总算又湿润了许多,以至于清晨才洗的澡,而今身上已然浑身是汗。 在这湿热的天气中,便是在铺子内放了几十块的冰,依旧解不了这酷暑。 少女抹了抹额头汗珠,继续敲打手中算盘,时不时的会吩咐身边的小伙计们去做诸般事物,行事干净利落,便是一边闲坐饮茶的刘掌柜也颇为感慨。 就在这一言一行之间,茶客人来人往的茶楼内走进一名极其平常却又不平常的客人,说是平常只是因为此人布衣穿着,不平常是因为来茶楼喝茶的多为酸腐文人,而这般商人打扮的客人,却是极少。 倒也奇怪,那人并未去坐上叫茶,甚至连跑堂的小二也毫无理会,径直向着柜台前的少女而去。 “这位客官唉,客官你需要点什么这边不在那边” 听着伙计的叫嚷,月儿不由皱起眉头,轻轻抬起头来,才看到那匆匆而来的中年男子。 月儿稍稍一顿,接着忙问道:“这位客官需要点什么” 心中却是在猜想是否有对这位客人招待不周,又或者曾经有什么仇,若是这般,却是有些难以应付。 就在月儿这般思索之际,那中年男子沉声道:“在下找月儿姑娘” 柜台前的姑娘不由一怔,心中又思索一阵,却对此人毫无印象,沉吟一阵之后,才忙又道:“我便是这位客官” “在下张全沈无言沈先生让在下过来找你”张全本就江浙人氏,所以寻找大儒巷并不难,只是当他看到这间铺子时,忽然想起了某件事。 当年名震江浙的醒八客茶楼便是从大儒巷发迹,后来席卷江浙,即便名震浙江的周家茶庄,最终也被醒八客茶楼打败。 而这一切都源于一名那位姓沈的掌柜,至于叫什么,却又不为人知。 张全这些年走马贩茶,从江浙出发去过大明大江南北,后来去辽东,却是对这铺子的名字陌生了些,而今忽然想来,顿时早就心惊rou跳。 若那位沈无言沈先生便是醒八客的沈掌柜,那么这一切便太有意思。 月儿扫了一眼眼前此人的表情,似乎并无甚恶意,况且又提到了自己少爷,于是应道:“我叫少爷这位先生有何事但说无妨。” 张全这边应了一声,忙从袖中掏出一封信递给月儿,道:“姑娘看了这封信便一切都明了” 接过信,信上字迹再也熟悉不过,的确是自己那位多年未曾见面的少爷所写,距离上次来信已然有几个月,心中也知晓辽东距离苏州太远,送信也实在不便,便也不会责怪。 只是此时又接过信,始终有些酸楚,于是捏了捏鼻子,忍住那份较弱,细细读着信上字迹。 “月儿,有些年头未见,上次信上也这般说,却是惭愧铺子在辽东逐渐开起,找人给王天稍个口信巧巧在苏州好好安置”
都是些家常,虽说笔法丝毫不和规矩,但始终让人感觉那般亲切,便似在耳边徐徐道来一般,诸事仿若就在眼前那般。 “前些天在辽东结识一名贩茶的客商,而今让他来苏州经营一家辽东山货的铺子铺名不变,但让他为掌柜,银子记得细心盘点” 读着信,月儿不由抬眼扫了一眼眼前这位看似质朴的中年男子,接着继续低头看信。 “铺子开起来之后,大抵沈惟敬便会送来货物以后每年如此切记无论如何不要与张全争权即便他贪恋银子,又或者诸般出格之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月儿微微点点头,接着向着张全行了一礼,微笑道:“少爷说张掌柜与他是过命的交情,让月儿定要用心辅佐你开起那铺子之事铺子的名字,要用醒八客,你看如何” 张全脸色微变,心中暗想着既然是给我开铺子,为何要挂着你的名字。只是又考虑到自己而今身无分文,却也要依靠着这些人翻身,便欣然答应。 月儿淡笑一声,接着走出柜台,走向一边的刘掌柜,道:“少爷来信的意思是茶楼暂且交由刘叔你来照应着月儿要去给这位张掌柜帮衬着些” 刘掌柜自从浙江回来之后便赋闲,并未随着沈无良诸人给旁人的铺子帮忙,直到如今倒似茶楼的客人一般,每日铺子开门过来要一壶茶,铺子打烊,他便回去。 这位当年从得月楼出来的老先生,曾今在江浙一带风生水起,而今却是有些落寞。 听得月儿说话,他不由轻轻抬起头,苦笑道:“却也有些年头未曾做这事了让刘管事来吧” 月儿摇摇头,道:“这位张先生的生意很大,刘管事也要过去帮忙” 刘管事神色微变,不由抬眼看向张全,心中顿时有些不愿,暗想着便是这样一个小人物,竟然被沈无言交待如此生意,连月儿与老刘都要去给他帮忙。 不过心中虽说这般抱怨,外表上并未表现出丝毫不同,轻叹一声,他缓缓起身向着张全一抱拳,道:“原来是张掌柜多有失敬” 对于醒八客这三个字,张全有着说不出的感受,虽说后来听闻茶楼落寞,但对于其中的诸般人物实在敬仰万分,而今这位醒八客掌柜竟然这般对自己客气,心中顿时欣喜。 便在张全也抱拳回礼之际,刘管事却绕开了张全,向着远处而去,竟将张全一个人留在了当场。 站在一边的月儿心中一沉,看着远去的刘管事,轻轻叹息一声,便也不好多说。 张全身子微微一颤,脸早已通红,接着顺势将手收回,干咳一声,道:“月儿姑娘打算将铺子开在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