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破阵子(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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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州大抵还是要比京城暖和一些,开春没有太久,被扫到墙边的积雪便开始化完,直到今日天色渐暖,雪水正好滋润新出芽的路边小草。 这条通往苏州府衙大牢的小路十分宁静,小路上很少有人走过,所以路边青砖上竟然生起了不少青苔,倒也有几株坚强的小草从砖缝中拔出。 顺着这条路望去,一名身着麻衣的男子神情淡然的向着牢房走来。 还未等他走到牢房门前,看守的狱卒便忙上前,恭敬道:“李捕头少见” 李捕头却是有些时日没在苏州露面,不过这倒也正常,他平日里负责衙门追凶查案,也很少能闲下来,对方这样说,也不过是一句客套话。 他淡淡一笑,道:“却是少见诸位兄弟近来可还安生” 知府衙门之内,若捕快捕头以及狱卒这些官差实无官阶,也就是属于吏而非官,俸禄都是由知府衙门派发,而非朝廷。 若是摊上个大方,且又富有的主,这些小吏们的油水自然也不少。只是徐尚珍却并不算大方,且也不算富有,以至于这些小吏们也十分可怜。 只是终究是要养活老婆孩子,家里的一干开销却是不少,平日里还要给上面打点,以求得保住这营生,未来升迁诸般问题。 那丁点俸禄本就少的可怜,这般开支下去,也就所剩无几,所以只能想些其他办法。 毕竟是衙门官差,腰杆子就要比寻常百姓要强硬许多。平日里收取税银的差官们,便大可折腾出些火候折损等名目,牢房的狱卒也可收些好处。 然而这几年的狱卒日子过的又愈发凄苦,一来犯人越来越少,能给的好处便越来越少。二来衙门对这边也管的极严格,故而难得捞些好处。 此时李捕头这般看似随便一句话,实则便有问询之意,倒是让这些个小吏们惊出了一身汗。连忙摆手道:“安生自然安生” 李捕头轻笑一声,摆摆手道:“沈掌柜不同寻常百姓捞些银子也是应该的” 听得这话,小吏们顿时大感意外,但始终还是不敢轻易承认自己拿了沈无言的银子,皆都唯唯诺诺,唯恐得罪了这位素来严厉的捕头。 李捕头自然能看出其中问题,但也懒得在追究下去。毕竟这些个小吏也算可怜,平日里日子过的着实凄苦。如今能发些小财,自己也没必要这般无情。 这般说着话,李捕头随即走进牢房之中。 脚步停在某间牢门跟前,看着着别具一格的牢房,简直要比一般客栈的上房还要精致一些,李捕头稍稍有些恼火,大抵对这种富人始终没什么好感。 不过转念一想,这些都是对方凭借着自己的能力得来。虽说继承了一些家业,但与他今日的成就相比。实在不值得一提。 于是逐渐恢复如常,沉声道:“沈先生” “李捕头定然觉得在下有些钱就了不起了,竟然敢将牢房弄成这般实在是狂妄至极”正背着手,站在牢门内踱步看书的沈无言,忽然道。 这一言语直接道出李捕头心中所想,他顿时脸红,接着点头。道:“的确如此” 沈无言淡淡一笑,道:“倒也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只是希望阁下莫要带着有色眼镜来办案嗯,意思就是” “沈先生大可放心,李某相信沈先生并非那般的人”李捕头沉声道:“人已经接回来了不过衙门内应该有人被收买了,所以走漏了消息他现在什么都不说。” 沈无言原本淡然的表情顿时一沉,片刻之后才轻叹道:“还是出现了问题倒是疏忽了他家人倒是有了威胁他的地方。” “你是说。那边抓了他的家人来要挟他”李捕头面色微变,惊讶道。 沈无言深吸一口气,应道:“张全这人我还是了解的,他断然是不肯吃亏的如今这势态来看,的确像是被威胁了。” 李捕头顿时皱起眉头,苦涩道:“那这可如何是好如今他留下便成了危险,一旦他在指认你是主谋” 沈无言摆摆手。摇头道:“为今之计,你倒是不用担心我你该担心的是张全,你说衙门里有内jian那么” 李捕头顿时会意,大叫一声:“不好” 随即转身便向着衙门外跑去,倒是留下一脸无奈的沈无言,苦涩的摇摇头,随即恼火道:“事情不妙呀这阉货果然有两把刷子妈的,留着刷马桶吧。” 李捕头冲出牢房之后,就慌忙向着衙门跑去。 从辽东那人手中接走张全之后,这一路之上便出现了诸般问题,所以为了安全起见,并未将张全送进牢中,而是留着了衙门。 本想着衙门内人多,至少能对有企图之人有一定震慑力,却疏忽了对方在自己这边安插的内jian。 如今看来倒不如将他安置在大牢之内,一来能让沈无言掏出他口中的话,二来也能起到更好的保护作用,说不得还能引出内jian。 只是如今怎么后悔都太晚,一路之上李捕头都在回想那内jian到底是谁,只是将所有可能的人都回顾一遍,都没有丝毫消息。 “有刺客” 还未走进衙门,李捕头便听见一阵喧闹之声,顿时心中一沉,心念一动,立刻向着关押张全之处飞奔而去。 纵入衙门之内,其内的捕快以及一干衙差们尽数去追刺客了,便留下一个空空的衙门。 李捕头顿时便有一种不妙的感觉,随即冲上前,一脚将门踹开,血腥的一幕随之映入眼帘。 只见一只头颅被挂在屋内正中,剩下身子被绑缚在椅子上,鲜血喷洒一地,整个屋内血迹斑斑,场面异常诡异可怖。 李捕头迈着小步子,轻轻抽出腰间佩刀,缓缓向着房间内移动。 忽然,他微微皱起眉头,轻声喃喃道:“徐知府”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便见到一具微胖的老者躺在地上,正是知府徐尚珍。他似乎是晕了过去,但见胸膛起伏,李捕头这才松了口气。 于是他忙上前将徐尚珍拍醒,沉声道:“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徐尚珍尚还未回过神来,口中不住惊呼道:“人头死人了血,都是血” 李捕头轻叹一声,随即将徐尚珍搀扶起来,走出房门,这时出去追捕刺客的衙差也都回来。这些衙差之中还有一些锦衣卫,说是过来协助办案,李捕头倒也没有太在意。 倒是为首的那位锦衣卫林千户他有些印象,说是与司礼监太监冯保关系匪浅,而冯保又与沈无言关系要好,这其中的一来二去,他倒也不愿去参与。 只是想着那位林千户微微点了点头,轻声道:“知府大人应该是受到了惊吓人已经死了,派人去收拾收拾。” 林千户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尚还神志不清的徐尚珍,接着点点头,应道:“这边我来处理” 李捕头将徐尚珍搀扶会房间许久之后,他才逐渐恢复神智,但显然受到了些惊吓,说起话来,还是有些哆嗦,但已然没有什么大碍。 徐尚珍任苏州知府也有些年头,这些年也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如今忽然这般惊吓,却也说明那场面的确吓人。 他捧着茶杯的双手不住哆嗦,口中轻声,道:“一推门便见到那黑衣人,还未等我开口,他一刀便将张全的脑袋斩掉我大声呼喊有刺客却不知为何就晕了过去” “他有没有打你”李捕头稍有迟疑,轻声问道:“我的意思是说,你身上有没有受伤是否觉得哪里不适。” 徐尚珍摇摇头,苦笑道:“想来的确是年纪大了见不得这场面也着实有许多年未曾见过这场面” 李捕头微微点头,闪过一丝关切之意,忙问道:“要不要叫时行少爷回来陪陪老爷。” “不用。”徐尚珍立刻否决,接着才解释道:“时行才升任吏部尚书,哪有时间回来罢了,罢了。” 李捕头轻叹一声,随即点点头,道:“大人好好休养这边的事,我来想办法。” 这般说着,李捕头忙向着门外走去,他看着站在门前院子中的那位佩戴绣春刀的锦衣卫林千户,好奇道:“有事” 林千户向着李捕头淡淡一笑,随即摆手道:“却是有些事李捕头不觉得这事有些蹊跷吗” “怎么说”李捕头笑了笑,好奇问道。 林千户轻笑一声,摇头道:“李捕头何必这般掩饰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张全死的蹊跷衙门防卫如此严密,定然是有内jian的。” “哦”李捕头微微皱起眉头,疑惑道:“那阁下说说这内jian会是何人” 林千户笑了笑,随即坐在边上的石椅上,缓缓道:“我们追出去的时候,衙门里只剩下徐知府一个人回来的时候,他就晕过去了以他这些年的经历,是断然”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