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铁血宰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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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高阁老” 言语虽轻,但脸色变化却尽在人眼。沈无言扫过万聪微微抽动的脸颊,又看了一眼高拱,低叹道:“也就是个误会” “误会”高拱冷哼一声,不屑的拂袖走进店中,向着订好的雅间走去,只留下震惊不已的万聪以及万熊两人。 与高拱一前一后走进雅间,酒菜已然准备齐全,都是些家常小菜,酒也都是些寻常小酒,倒是茶都是好茶。 二人坐定之后,沈无言才缓缓起身,向着高拱一抱拳,道:“以往大抵是有些误会,这次一并说清楚” “误会”高拱抬眼瞥了一眼沈无言,轻笑一声,淡淡大:“这倒是让老夫有些意外,并不知道你我之间有何误会。” 沈无言随之也笑了笑,笑容有些无奈:“那便直说了在下还记得当年来京城,还是高阁老安排的住处以及工作国子监祭酒,却是一个不小的转折点。” 这却也是心里话,当年若是沈无言没有在国子监任职,便也不会结交国子监那些个老古董,年轻书生们,便也不会有后来的冲撞北镇抚司诏狱救人的事。 若是没有去国子监,没有在典籍处任职,大抵也不会认识张居正,更不会留下那句诗,便不会被先帝看见,也不会有如今的天地。 高拱面露微笑,随意夹着菜放进碗中,咀嚼一阵才道:“接你来京城的是邵芳,却是陛下的意思至于给你安排住处,也是陛下的意思。” 沈无言点点头,接着又道:“后来严世蕃徐阁老诸般刁难,虽说安然度过至今,却也有你在后面的帮助你虽未讲明,但在下却不敢忘记。” “都是些举手之劳况且那时留着你也是有用的,否则要清除这些人,仅凭自己。实在是办不到”高拱自己斟酒,接着起身将房门关闭。 随即回到座位上,继续道:“不过我那些实在是举手之劳,归根结底还是你自己的造化就算没有我,你依旧会有今天。” 言语之中稍带一些赞赏意味,目光也在沈无言身上多停留一阵。 对于这些细节,沈无言看在眼里。稍稍有些欣慰。毕竟高拱性子却也耿直,虽说并日里与人交往不失几分jian诈。但今日既然说要聊聊,却也的确都说的是真话。 如此便足矣,沈无言这般想着,也自己斟酒,饮罢之后才道:“当然后来也有些矛盾比如你当了首辅,而你似乎对我有些误会” “有话直说。”高拱目光稍沉,言语也逐渐平和许多。 沈无言笑着点点头,摆手道:“倒是我拘束了你诬陷我与柳含烟企图对先帝不利若非跑的快,当真要死了。” 内容虽说沉重。但经过沈无言这般一说,却也十分轻松,即便高拱听来也笑出了声,随后他才应道:“其实并没有十足的证据证明你有罪” “但我却被关进了北镇抚司诏狱之内,差点就被砍了脑袋柳含烟也险些被人谋杀”沈无言脸上依旧带笑,但言语明显急切了许多。 “这事既然过去那就当他过去了便是今年,孟冲那边又是什么情况” 高拱刚举起的酒杯还未送进口中。便又缓缓放下。苏州那边的一举一动他再也熟悉不过,齐尧如何被沈无言设计抓起来,又如何杀掉,他都看在眼里。 当然,齐尧如何算计李家,李兴昌如何死乃至于齐尧又怎样诬陷沈家李家。这前后诸般事都逃不脱他的眼睛,而他并未阻止,便等于默认了。 未阻止便等于纵容,而纵容便等于在设计此事。 高拱自然明白其中道理,所以沉默片刻之后才将酒灌入喉中,不算辛涩的果子酒将舌头浸的稍显干涩,于是忙夹菜送入口中。 片刻之后才道:“李兴昌的事我有责任至于李家二老爷李兴隆与你那位手下也是我派出去的人。” 言语更加平静。以至于出口之后整个房间之内愈发寂静。加之天色已然不早,而房中并未燃起灯火,所以房中更暗了几分。 沈无言起身将窗子支开,然后趴伏在窗前看着这傍晚的西长安街道,许久之后,轻叹一声,道:“这些我也都可以不计较” 大抵的确没有料到沈无言会如此回答,会将这许许多多的仇恨都放下,本以为二人之间仇恨早已无法化解,便百般阻止对方回京城。 而对方竟就这般将这些事放下,却是有些意外,不过却又算是情理之中之事毕竟今日是过来谈些事的,若是为了争吵得失,并不是眼前这书生的性格。 “你却也无需觉得吃亏你利用老夫除掉陈洪孟冲,以及手下诸般亲信又离间我与群臣,让冯保交好张居正李贵妃那边言语,使得陛下愈发不信任我却也十分毒辣。” 这种种事情看似寻常,但却都是在潜移默化中开始的,直到事情已成定局,高拱才发觉原来这一切都是沈无言所安排,但已然无法挽回。 如今看来这些事并不算什么,皇帝依旧信任高拱,群臣依旧还在谄媚他,而张居正与冯保始终不能动摇他分毫,首辅之位坐的十分安稳。、 只是这一切也知道为数不多的人清楚,高拱如今的事态实在很危险。群臣以及冯保如今维持这般,是因为陛下还信任他,他还是当朝首辅。 一旦有一天,因为某事触动皇帝,首辅之位便很难保证,那么群臣必然会群起而攻之,那时冯保只需坐收渔翁之利便可。 沈无言莞尔一笑,接着回身坐下,叹道:“礼尚往来罢了不过这些也都是你的诸般自身问题,在下只是稍加利用催化作用而已即便我不去做这些事,你早晚有一天还会是这般的结果。” 高拱点头,表示承认沈无言所说的这些,于是愈发赞赏对方,不住惊叹道:“当年严世蕃曾说过本朝三大奇才,如今三人佘去其二但若是我来说,你与张居正便可填补这二人之缺” 沈无言只是摇头,轻笑道:“今日并非是说这些的时候如今旧事已然说完,那便该说些新玩意了。”
“在下之才不足以坐这首辅之位”高拱瞳孔微缩,深深的注视着沈无言,抢先问道。 对于对方如此快便进入正题,倒也淡然,只道:“高阁老之才却不在张先生之下在当世首辅之位自然非你莫属。” 高拱点头,接着又问:“沈先生觉得大明如今问题何在” 沈无言不由一怔,不住好奇道:“这倒是有些在科举考试不过既然问起大明的问题,那么就多了首先便是土地问题,皇室成员占据大量土地最终百姓没有土地,便会成为流民而流民叛乱,开国至今也未曾解决。” 听着沈无言的侃侃而谈,高拱微笑点头,问道:“这问题当年胡宗宪也提到过他说过是一位先生指点他的,想来便是阁下不过你觉得如何解决,那些个王爷们虽说没什么权,但却是动不得的。” “因此便需要以为铁血宰相”沈无言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高拱,接着摇头道:“可惜阁下的确不是” “如何铁血,而这人又是何人,莫非是阁下”高拱讥讽一笑,扫了一眼沈无言,不住笑道:“沈先生可是京城的和事老百官皆都道你的好,却不像能强硬起来的人。” 被高拱这般道出软肋,沈无言也不由苦笑一声,无奈道:“自然不是在下若是在下当首辅,这朝廷上下怕要乌烟瘴气了我性子懒散,也烦透了那些礼节据说钧儿当太子那阵子,每日都要去礼部学礼节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 提及朱翊钧,高拱脸上便有怒意,冷声道:“这孩子却是调皮如今当了太子,却还每日与宫女太监玩闹却是该给他找个妃子管管了。” “可是他才十二岁”沈无言目瞪口呆的看着高拱,摇头道:“此时我不同意” 高拱吭哧片刻,却也不愿与沈无言争辩,便道:“你且说那所谓的铁血宰相又是何人” 沈无言猛然一拍桌子,沉声道:“却要说那铁血宰相自然是德意志之俾斯麦不过我大明的铁血宰相,却另有其人。” “快说。”高拱脸上明显十分急切,不住催促沈无言。 沈无言露出一抹狡黠笑意,轻叹道:“若问这位铁血宰相是何人呵呵,我也不清楚这样一位扶大厦于将倾之人,等到了那一天,自然会出现。” “你”高拱深吸一口气,随即吐气,这才恢复神色,冷冷道:“这般也好到那一天,大家就都知道是何人了。” 沈无言回头看了一眼窗外夜色,随即起身一抱拳道:“大抵就是这些事,家里的老婆孩子还等着吃饭告辞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