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李公甫将许仙和卢远送的到学堂就急急忙忙的直奔县城而起去。

    虽然已经尽可能的起早了，可是卢远还好，只许仙还是个孩子，他jiejie也舍不得他起早贪黑的太过劳累。

    没法办李公甫只好一路小跑的赶下时间。八九里路程慢了的话要误了点卯的，说来以李家的关系和叔叔的面子即使真的延误了也不见得就有多大的事情，可李公甫毕竟是初来乍到的还是规规矩矩的好。

    入城门匆匆和守门的公人打了个招呼，李公甫就直接奔向家中，还是先要给父母问个安好的，以前因为读书科考住在乡下，路途遥远的就算了。可这都在县里当值再不来问候就说不过去啦。

    一身公服的于李夫人磕头问安道：“母亲安好，儿子磕头了！父亲大人呢？”

    “嗯！好。你父亲去店里去了。现在你也算是有了自己的事情做，那就要好好当差。以后咱们家这在这县里就靠你发声了。去看看你娘亲吧！”说了几句就把李公甫打发了出来。

    李公甫又行了一礼才退了出来。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可这大户人家的面子都是尽力维持着，不然一家人还不闹的鸡飞狗跳了。

    李公甫又去见了自己的母亲，果然母亲还给他留着吃的。正好自己也饿了。

    “娇容还好吗？”母亲问到道。

    说来这件事情李家最亏欠的就是许仙jiejie了，这不但是断了自己丈夫的前程还会连累到以后的孩子。

    “唉！还好吧！”李公甫叹口气说道。“好在这些天她身子骨好了些，又顾虑她弟弟，这才没有和儿子大闹。以后就有时间了，多陪陪她开解开解吧！”

    说来李公甫也是心有不甘啊！

    “母亲这些日子还好吧？”这是指现在嫡母没有欺负你吧？

    “好。咱们母子都服软了，给足了小姐面子，小姐怎么还会为难娘啊。说来这些年小姐也是苦啊！嗯，你大嫂又坏了身孕，小姐的心思现在都在那一边，也想不起我来了。”李母羡慕的声音李公甫听得出来。

    “娇容也是个要强的，你多陪陪她，你大嫂的事就先别和她说了。嗯，你一会上差顺路去看看你父亲吧！”见李公甫吃的差不多了，李母催促了李公甫快上差去。

    见见父亲吗？母亲这是让自己去要好处吧！或许父母已经商量好了，毕竟自己一个秀才去当个差役，家里要是不补偿自己也说不过去。

    李公甫也不想能得到什么补偿了，有什么算什么吧！若不是母亲声泪俱下的苦苦哀劝的话他是不会放弃科考的，十年寒窗苦不是没有熬过来，即使再熬上十年又有什么呢？

    况且有自己娘子带来的嫁妆在，他也不需要太在乎家里的脸色。

    唉！说来父亲对自己也是非常不错了，不说和大哥一个待遇吧，起码也不比老三稍差了。不然当年能不能顺利的娶到许家的大小姐还是两可的事呢！

    自己又不痴不傻，谁对自己是真的好还是分得清楚的。

    说话间来到了自家的粮店门口，就见父亲已经在门边张望着了。

    ——这是专门在等自己吗？

    “见过父亲。”李公甫拱手俯身就要跪下施礼被父亲一把拉住。

    “仲儿无需多礼，快进来，进来说话。”被父亲带进里间，就见桌上密密麻麻的放了好些东西。

    李公甫可是庶出的次子，本来原名该是李仲义的，可老爹给取了个公甫的字来。相比大哥李伯仁来说，公候伯子男，李公甫可是生生压了他大哥一头啊！

    这也是传言李公甫生时确实比李大公子早的一个依据，谁让他大哥读书不行呢？自己这个当弟弟的尚未成年就拿下了秀才的功名，李老爷一高兴给起了个公甫的字来，谁又能说什么呢？

    这让李大公子生生挨到成年，给他起了个公达的字后才把风波给平了。

    “这是给你准备送与各房主事礼节，都分好写上了姓名。至于县太爷和县丞的我已经差人送了去，过几天你安稳了再于客满楼摆上一席宴请同僚。时间也不早了，你快去吧！”

    将桌上的物件包了，送出门时又不忘叮咛了道：“下了差记得再来这里一躺。”看着李公甫消失的身影才落下翘起的脚尖退回来了店里。

    这父母都给自己铺好路了，剩下的就看自己怎么干了。李公甫的火气也被消磨了不少。

    先去见了县太爷，领了差事再说。

    “唉，公甫你怎么就弃文从武了呢？”县太爷惋惜道。

    “你叔父上次来信还托我敦促你用功读书来着，看这事闹的，如果你有什么困难解决不了的话，我在这里还是说得上话的，你尽管找我。这府试举业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呢！”县太爷惋惜啊，这县里不说出来个进士，就是能多一个举人也是莫大的容光啊！

    “唉，小人愚钝苦读十年还是一事无成，就是再给小人十年也不见得能读明白了，还不如用这大好的时光为大人效力，为父老乡亲排忧解难更有意义。还望大人成全。”李公甫拱下身来，不再起来。

    “唉！既然如此，我就不强人所难了，你起来吧！也好，我跟前正缺像你这样能写会算又年轻的读书人。你既然入了公门，凭你的本事和咱们的关系自然不能让你从低层的衙役做起。不过你初来乍到的我也不好提的太高了。”县太爷略微沉吟了会。

    “现在三班总捕是你李家的人，这干了多少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再说他也熬不了几年了，就先不动他了。你就到快班当一个捕头吧！平常点卯后若是无事的话，巡巡城坊街道，乡间里舍也落得个自在。等你熟悉了以后再另做安排。”听到县太爷都这样说了李公甫自然只能是千恩万谢的表示感激不尽了。

    吩咐了一个衙役拿了文书带着李公甫去人入职交接。

    到了班房，本来该是人多的闹哄哄，可现在只大猫小猫三两个。三班总捕的七叔公也不知道哪里去了。

    这下马威给的，看来老人家攥着权利是不想撒手啊！

    “二少爷好，他们都找了差事出去办公去了，我们哥几个特意在等你啊。”看着眼前的几个歪瓜裂枣一样的衙役，连个好衣服都没有，穿的是破破烂烂的。就知道是平时不得待见的人，既然是想投奔自己，怎么也不能拒之门外啊！

    “好，我知道你们三兄弟。既然都是来当差了，就别叫二少爷了。说来咱们也是本家，就管我叫二哥吧！”李公甫看眼前这三个人，一个瘸子，一个眼睛瞎了一只最后一个长的还是人五人六的。

    可一开口：“好好的，二二二哥。”这是个结巴。

    这就是自己手下了？怎么没有一个全完的人啊！

    “我也管你叫二哥呀？”顺着声音，李公甫扒拉开那哥俩个才看见他们身后靠墙站着的还有一个。

    就是身才矮了点，这都不满五尺了。论身才也就比武大郎强点吧！

    “你个跑堂的怎么也到衙门里来了，嗯，这是也穿上公服当差来了。”这人李公甫也认识，饭庄跑堂的王小二吗。

    “二少爷这读书人都要服役了，我个跑堂的怎么能逃得过啊！今年轮到我们家了，又交不起免役钱，就被我爹给送来了。”看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排行老二不好当。

    “当然是叫二哥了！听说谁要是得罪了你，你就往他菜里吐口水。这是不是真的？”李公甫小声说，可这小声也让那站得近的哥仨听到了。

    看这仨人脸色不好看，就知道以前欺负过小二了。就是本人没有欺负他，可一大帮衙役欺负过人的还真不少。要是误伤了也是可能的吧。

    “二哥，二爷，二大爷。你可别胡乱说啊！我们东家看的可紧了，若是真的有这事，东家非活剥了我不可。”这都快吓坏孩子了。

    “这找不到人可怎么办？这位大哥，要不为我再去找县太爷去？”李公甫抖了抖手里的入职公文说道。

    “不比，不必。啊！我们直接去刑房吧！这公文终归是要交给刑房的。”看来这县里的人就是不简单，都知道怎么变通了。

    “张爷，这可是太爷交代的，你给办一下吧！”衙役也学会了狐假虎威，本来以为是挺简单的事，差点阴沟里翻船。

    “张伯，我爹说有空了一起喝茶。”李公甫把父亲给的礼节送了上去。这城里也就这几家数的上号的，转来转去，上数个三代都能攀上亲戚。是已大家都认识，这办个事情还是难不倒人的。

    “好了，放这里吧！都是一家人何必呢？”轻声抱怨一下，这事也不好大张旗鼓的，毕竟这是人家老李家的家事，也不好太掺和了。

    “行了，兄弟们，走啦，今天我请客，咱们好好喝上一场去。”李公甫一摆手说道。

    “嗯，今天沾沾二哥的光，咱也坐在堂上吃酒。可有一样，今天别叫我跑堂啊！”小二一句话把大家都逗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