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事有蹊跷
朱棣笑眯眯的看着常继祖：“你小子，倒是误打误撞的立下了大功，倒叫我不给你一个衙门都对不起你了，怎么样，东缉事厂可还满意？” 常继祖苦笑着抬起头：“陛下还不如给我一个城管大队呢！” “胡言乱语！”朱棣哼了一声：“你有空也读点书，你看你起的名字，城管，还大队，未免有些太浅薄了。” 擦！你还好意思说我，你这东缉事厂也好不到哪里去好吧！ 常继祖心中吐槽，面上却不敢表露出一分。 朱棣却感慨道：“若不是你提议要清剿应天府的帮会，我也不会知道建文在应天府中竟然还藏有这么多暗子，若是有朝一日卷土重来，则必然不可收拾，你这次功劳不小啊！” 常继祖却抬头看了看朱棣，又瞄了瞄姚广孝，脸上带着奇怪的神情。 “陛下，你不会以为王富贵真是建文帝的暗子吧？” 朱棣一怔，与姚广孝对视一眼，沉声问道：“常继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要不陛下先准我起来回话？”常继祖是真的跪麻了。 “起来吧！” “谢陛下。”常继祖站起身来，这才说道：“陛下难道不觉得建文的暗子有些弱智吗？” “弱智何意？”朱棣疑惑的看着常继祖。 “就是有点傻！”常继祖给朱棣解释了一下，继续说道：“陛下，试问建文埋伏在应天府的暗子，理应越低调越好，低调才会减少被发现的概率，可王富贵的黑虎帮在应天无恶不作，就算臣昨日不向陛下提清剿的要求，他也早晚要被朝廷收拾，此与暗子的行为不符，此其一也！” “其二，昨夜我与王公公进入府中之后，那王富贵是被燕山前卫的将士给捆起来，而且官兵并没有太大损伤，可他却能突然暴起，还能袭击王公公，虽然被臣击毙，但是据玄武会的李三刀所说，王富贵一身横练功夫大成，臣也亲眼看见，几近刀枪不入之能，却为何一开始不攻击官兵？此时想来，却是有意寻死！” “其三，如果王富贵真是建文埋下的暗子，建文和他的手下怎会傻到给暗子留下书信证据？并且在明知道被我们包围的情况下，王富贵竟然让他的手下拿着那封书信在宅子里溜达，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将那封信毁掉？” “有这三条，臣以为，王富贵却有可能是暗子，却不是建文的暗子，必然是有人想隐瞒自己，让我们误以为是建文的人，从而搞错缉拿方向！” 常继祖也还是昨夜回去之后，觉得黑虎帮的事情进展的也未免太顺利了，就连那封建文的书信都好像是有人有意送到自己面前的，而王富贵在看到信后莫名其妙的爆发也让常继祖感觉此人不太对劲，只可惜没能抓到王茂德，不然或许能从王茂德嘴里得到更多的信息。 但是他今天在奉天殿中将他的猜想告诉朱棣，并不是他对朱棣忠心到怎样的地步，而是纯粹想恶心一下朱棣。 东厂是吧！缉凶查恶是吧！让我当东厂厂公是吧！ 我偏要告诉伱，王富贵其实不是建文的暗子，你的敌人另有其人！ 有一个自己不了解的敌人，想来朱棣晚上睡不着了吧！ 咱常家小爷向来报仇不过夜！ 可出乎他的意料，在听完常继祖的分析之后，朱棣非但没有紧张，反倒放声大笑起来。 常继祖疑惑的看着朱棣大笑，又去看看姚广孝，却看见姚广孝也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姚广孝边笑边对朱棣说道：“陛下，这个赌你可输了，你那串珠子可是老僧的了。” 朱棣笑骂道：“给你给你，不就是一串珠子，看把你得意的。” 常继祖砸吧砸吧嘴，举起右手：“那个谁，陛下，高僧，看看我，我还在呢！咱就是说，能不能来個人给咱解解惑？” 朱棣和姚广孝笑了好一阵才止住笑声，姚广孝面带笑容对常继祖解释道：“你这小子倒也是个聪明人，昨夜王景弘回宫将此事报于陛下知道后，陛下将事情告诉了老僧，老僧就猜到其中必定有诈，今日之事，是陛下演的一出戏罢了，老僧还与陛下打赌，你绝对能看得出其中的破绽，果不出老僧所料，你还真看出来了！” 常继祖现在恨不得抽自己几嘴巴，叫你嘚瑟，还恶心朱棣呢，现在被朱棣恶心到了吧！ 朱棣脸上也挂着笑容：“你小子不错，也不枉我给你个五品的提调官，你可知道你做这个东厂的提调是要做什么的么？” 看着朱棣和姚广孝脸上的阴笑，再一想刚才朱棣说的东厂的职责，常继祖明白过来了。 “陛下的意思是让臣在明面上以查建文余孽为主，暗中探查那神秘人之事？” 朱棣点点头又摇了摇头：“你只说对了一半，我只要你在明面上查建文余孽和暗子，暗中的事，我另外安排人手去查。” “陛下你这是不相信我？”常继祖立刻装出一副你不相信我就死的坚毅表情。 姚广孝笑着哼了一声：“少来这套，你小子难道不明白陛下的意思？再演下去，可又要挨棍子了！” 常继祖立刻就松垮了下来，笑容满面的对朱棣说道：“陛下既然有了决断，那臣就放心，我那个东厂的属官是不是都是我来安排啊？” 朱棣嗤笑一声：“就知道你小子不是个省油的灯，说吧，想安插哪些人手？” 常继祖立刻郑重其事：“陛下，臣以为曹国公三子李琪，聪慧过人，可任东厂经历一职，成国公世子朱勇，将门世家，勇武非常，可任东厂镇抚一职。” 朱棣听完，点点头：“如你所愿，明日朕自然会下诏给你，另外朕还要从宫中派人去相助于你，你可愿意？” 我倒是不愿意，可我有得选吗？常继祖听出了朱棣已经把自称换成了朕，这样来回切换你真的不累吗？ “臣自然奉陛下圣裁，另外有一事启奏陛下，这次清剿帮会，有不少帮会外围也被抓了，这些人恶迹不彰，尚有挽救的空间，臣以为何不一同拨给东厂，让他们进行劳动改造，以便重新做人？” 朱棣一愣：“重新做人朕大概明白，这劳动改造何意？” 常继祖狡黠一笑：“陛下，这劳动改造就是通过劳作改变他们之前不劳而获的想法，让他们重新成为能为大明朝添砖加瓦的有用之人，况且这些人熟悉应天府的每条街道，正合查案所用。” 常继祖的这番话，前半段朱棣是一个字都没有听懂，但是后半段他听懂了。 “如此，明日一同拨付给你！” “臣谢陛下，陛下如其他事情吩咐，臣就告退了。” “准了！” 从始至终，常继祖和朱棣都没有提东厂的二把手，那个佥事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