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稚童
入夜,客来轩二楼的房间内,夏苗苗坐立难安。他没想到萧宗主居然没死,更没想到如此巧合,无鱼来陇西正是为了医治萧宗主。如果她得知江湖令的事,那她会不会... “噔噔”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昏黄的烛光映出无鱼的倩影,夏苗苗赶紧回了句请进。 “阿苗,还没睡呢?”无鱼落落大方地走了进来,顺手递给他一蓝瓶药膏,“喏,这个膏药擦伤口上好得快些,一时忘了给你。” “多谢...鱼姐。”夏苗苗双手接过,有些局促的坐下。 “相识便是缘,你呀不用这么客气。”无鱼笑着说,“我这快两年没入关,繁琐的江湖礼节都忘得差不多了,不过...我看你的样子...应该是西域来的吧?” “哦,嗯,是的。”夏苗苗回答她,鱼姐果然不知江湖令。 “那个...”夏苗苗低头看着这手里的药膏,内心一阵踟蹰。 “怎么了?” “...没事...” “咦?”无鱼见夏苗苗吞吞吐吐,有些奇怪。 “鱼姐,你...为何救我?”夏苗苗还是鼓起勇气问出了一直想问的话,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么问,他从未有过内心这般感觉。 被夏苗苗这么一问,反而把无鱼问住了,“嗯...为什么救你?硬要说的话...”她一时囫囵吞枣,“侠...侠肝义胆?仁义吧,反正...二师傅说过路见不平要拔刀相助的。” 听得对方的答案,夏苗苗心中掠有一丝释然,也有一丝失落。 “不过...”无鱼似乎还想说些什么,“算了。”她终究没有说。烛光跳动将两人的影子写在墙上,无鱼微低头颌,夏苗苗也呆坐着,气氛有一丝尴尬。 “那...我先出去了。你记得上药,这样才能好的快些。”无鱼开口道,起身朝门口走去。 “嗯,鱼姐慢走。” “嗷,差点忘了,明天要跟我们一起去益香阁吗?”无鱼这想起要事。 “额,我就不去了,明天要自己调息一下...”夏苗苗婉拒了无鱼,他正背着“屠杀衍天宗”的罪名,要是被当场认出来,必然不好收场。 “行。”无鱼带上了房门。 房内只剩的夏苗苗静坐,他想起刚刚的对话,思绪更乱了。 良久,他猛地扇了自己一巴掌。“我胡思乱想些什么?”他自骂道,自己是来找寻双亲的,竟于此忘了初心,实属不该。 他低头看着左肩的伤不禁紧皱眉头,这才初涉江湖,便被伤致如此。“此去中原,万事小心”他又想起师傅临行前的话,若想安身保命,唯有变得更强... 次日晨,夏苗苗大早就开始打坐调息身体,忽然楼下传来一阵嘈杂,夹杂着打骂声和孩子哭声,不绝于耳,吵得他无法集中精神。 他无奈起身出了房门,欲知为何嘈杂。看见隔壁两位jiejie的房门紧闭,想必一早便去了益香阁。 往下看去,楼下客堂已坐了些食客。那哭喊求饶声更大了,“哐啷”一声一个脏兮兮的下人模样的男孩从后厨大门踉跄着摔了出来,其身后追出一个满脸横rou肥胖的油腻大厨,只见那人手执一根长鞭,地上的男孩被抽得衣不蔽体,浑身冒着红肿的血痕。 那胖子追上孩子,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那孩子疼得断了哭声当场跪倒在上,“让你偷吃!狗娘养的兔崽子!”那胖子啐了一口。夏苗苗眉头渐紧,偌大的客堂无一人出言相劝。 “呜,我...我再也不敢了,熬油叔,饶了我吧...”那孩子有气无力的求饶。
“草,上次你也这么说的!”那熬油面露凶戾,碗口大的右手一把提起那孩子的衣领子,欲掌掴之。 “住手!”夏苗苗看不下去了,呵斥住那人,堂内投来三两束异样眼光。 “即便是偷吃了饭菜,这孩子也不应遭受如此毒打吧。”夏苗苗缓缓走下楼,隐隐克制着自己的怒气。 “老子管的是自己的下人,你他妈管得着吗?”那熬油满嘴粗鄙回骂道。 “我是管不着,可你要再殴打这孩子,我便将他受之罪悉数还于你身上...”夏苗苗冷冷的说。“你!”那大厨见此人生得健硕,目光凌冽,想必是哪个江湖名门后辈,竟被威慑得不知如何是好。 正这关口,大堂最里传来一个清脆的男声,“这位仁兄好一副侠义心肠,可不知人各有天命,实在可笑,可笑啊!” 夏苗苗循声望去,见得一位着杏黄金边绸缎制裳的年轻人,桌旁立着一轻一重两把长剑,整个看起来气宇轩昂。 “命由人而不由天。”夏苗苗回了一句。 “说得好!”另一个角落又传来个沙哑的老人声,“他这叶家小儿懂得个屁!哈哈哈哈”说话的是一个长脸灰须,着朴素麻衣的干净老头儿。 听得老头如此嘲讽,那年轻人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阁下是?”他沉声问道。 “我呀,就是一个糟老头罢了,帮里人都叫我聪明长老。”那老头嚼着馒头回着那年轻人,饶有兴致地瞟了夏苗苗一眼, “帮里?你是丐帮的长老?”那年轻人有些吃惊,天下门派只有丐帮称之为帮。聪明长老哈哈一笑,自顾着吃饭不再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