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案子
午时，秦平安失落的回到六扇门，已经快一个月了，自从那晚见过一次，他再也没有遇到过哪位女子。 秦平安心里不免想到，难道我与她无缘再见了吗。 正准备去吃午膳，便看到傅明走来，秦平安走过去招呼道：“师傅，一起吃饭吧，下午你再指点我几招。” 傅明笑道：“你的进步很快，我非常满意。不过今天不能指点你了，刚才大人回来，交给我们了一个案子，下午跟我一起去看看。” 秦平安开心道：“终于有任务了吗，是什么案子。” 其实秦平安心里一直渴望着任务，前世作为法医，他就对调查案子非常感兴趣，经常会和刑警大队的人一起讨论案情，好几次都是因为他的帮忙才能破案。 傅明道：“前几天，兵部尚书张晋中之女与大学士赵云庭之子游湖，二人双双落水，但是死的只有兵部尚书的女儿，赵云庭之子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当天夜里赵云庭的儿子却被发现昏倒在了家中，衣衫干净，并没有落水的迹象。” “刑部查了几天一无所获，所以今天朝会，陛下把这件案子交给了我们六扇门，总捕头不在，带着另外两名捕头去了别的地方，所以这次我和另一名捕头带队调查，指挥使大人让我们一定要尽快查清始末。” 秦平安听完心道：听起来这么玄乎，落水了不但没死，反而在家中昏迷了，有意思啊。 随即秦平安开口说道：“师傅，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去查。” 傅明道：“不急，吃过午膳，我跟赵捕头会集合手下，到时候再商量如何去查。” 秦平安应了一声，便跟随傅明一起去吃了午膳。 吃饭期间秦平安见到了另一名捕头。 因为每天到傅明哪里点卯后便去巡逻，下午就在演武台切磋的原因，所以一直没有见过另外的几名捕头。 傅明看着一旁身材与傅明不相上下的中年男人说道：“赵大哥，这便是我特招进来的人，是我的徒弟，叫秦平安。” 然后又看着秦平安道：“平安，这是赵平，赵捕头，是我的老大哥。” 秦平安赶忙站起来冲着赵平抱拳道：“属下秦平安，见过赵捕头。” 赵平看着秦平安道：“不错，坐下吃饭，傅老弟为人忠厚，既然收你为徒，你可不要让他失望啊。” 秦平安坐下应声道：“赵捕头放心，我一定不会让师傅失望的。” 随即赵平看向傅明说道：“傅老弟，头不在，白虎卫就我们两个，一会，我们先去刑部的冰窖，检查一下尸体，看看能不能从尸体上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傅明点头道：“赵大哥，这方面你比我有经验，都听你的。” 午膳过后，赵平傅明便准备去刑部，秦平安便自告奋勇也要跟去。 作为一名新世纪的优秀法医，检查尸体，怎么能少的了我呢。秦平安不由的心想。 傅明见秦平安如此积极，便欣然的同意了。 刑部，正坐在刑部大堂议事的刑部尚书何玉书，听到六扇门的人要来验尸，脸色不由的冷了下来。 他没有选择见人，而是吩咐了一名衙役带他们去冰窖。 而赵平傅明等人，在那名衙役的带领下，来到了刑部停放尸体的冰窖。 衙役指着一张短榻上被白布盖着的尸体说道：“这就是兵部尚书女儿的尸体，从水中捞上来以后，就送到这里来了，没人动过。” 随即他又说道：“大人慢慢检查，小人出去等候。”说完便离开了。 看着走出去的衙役，秦平安不满的对傅明说道：“师傅，感觉这刑部架子好大，我们六扇门的人来，刑部尚书竟然只让一名衙役带我们过来。” 傅明笑道：“无妨，实际上，三法司都不喜欢我们六扇门的人，只因我们的存在让他们显得特别的无能。” 随即赵平上前，掀开了尸体上的白布，随后便看到一位面貌秀丽的女人尸体。 秦平安上前也仔细的观察起来。 只见那名女尸面色惨白，嘴唇，鼻孔，耳朵里都有不少的冰渣，旋即秦平安用手指掰开了女尸的眼皮，看到女尸眼中布满血丝。 随后又检查了一下女尸的身体，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看着秦平安在仔细的观察尸体，赵平不由道：“你懂验尸？” 秦平安躬身道：“属下之前在江洲的东林书院读书，看过一些检验尸体的书籍。” 傅明随即点头道：“怪不得你要跟来，原来是懂一些验尸的事情。” 随后秦平安说道：“师傅，什么都瞒不过你。” 随即便接着说道：“这女子身体上没有外伤，应该是溺水死亡。而且也没有什么可以有用的线索。” 赵平点头道：“说的不错，我们想从尸体上找到什么是不可能了。” 随即对傅明说道：“一会你去张尚书哪里再了解了解情况，我去赵大学士哪里再询问一下他儿子当时他是怎么回事，然后我们回衙门再决定该怎么查。” 傅明点头应了一声后，别便一同离开了刑部。 申时，傅明带着秦平安三人，和另外三名捕快来到了兵部尚书张晋中的家中。 只见门口挂着白布，让人通传以后，便有下人带他们进入了偏厅，进屋以后秦平安看见了一个非常憔悴的中年男人，眼中无光，神情黯然。 看到他们进来，张晋中道：“小女身亡，正厅布置了灵堂，所以只能在这偏厅接待诸位，还请见谅。” 傅明道：“无妨，我们是奉命行事，哪里都一样。” 随后说道：“张尚书，我们今天来是想好好了解一下情况，所以多有冒昧，还请恕罪。” 张晋中道：“嗯，你们也是为了帮我女儿讨回公道，有什么想问的，你们就问吧。” 随即傅明开口道：“那我就直说了，据我所知那天令女跟大学士赵云庭之子赵家文一起游湖，才会落水身亡。我想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 张晋中叹了口气道：“小女张可儿，在三年前与那赵家文一见倾心，二人接触下，情投意合，赵家文便来我家提亲，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我看她确实是非常喜欢那赵家文，而赵家文也确实是有些能力，我便允了。” “他们有婚约在身，所以前几日才会相约一起去游湖。” 随后傅明又问了一些事情，便带着秦平安等人回到了六扇门，走进议事厅，赵平已经回来了。 赵平问道：“怎么样，你们那边有什么发现没有。” 傅明摇了摇头道：“没有，你们呢？” 赵平道：“我询问了赵家文，他只说最近刚回京述职，便跟很久不见的未婚妻约好了要去游湖，但是那天早上刚走出家门没多久便闻到一股香味，然后便昏了过去，其他便一概不知了。” 秦平安听了，不由的眉头皱了起来，陷入沉思。 过了好一会秦平安看着赵平问道：“赵捕头，那赵家文怎么说回京述职，他难道还在外为官吗？” 赵平道：“是的，据他所说他是三年前的中榜进士，中榜后便被派去老家翼州的平阳县任职，是平阳县的县尉，辅佐县令管理平阳县。前几日才回京述职。” 秦平安道：“这样啊，如果按那赵家文所说，他是出了家门以后，闻到了一股香味，便昏了过去，这说明那股香味应该就是可以把人迷晕的一种气味，然后等到赵家文昏了以后，再把他偷偷的送回房间，然后再易容成他的样子，去跟张晋中之女一起去游湖是吗？” 赵平点头道：“如果那赵家文没有说谎，事情应该是这样的。怎么？你有什么想法。”赵平希翼的看着秦平安。 秦平安接着道：“我就是突然想到，既然只是把赵家文迷晕，而不是杀了他，就证明凶手应该是冲着杀张可儿去的，不杀赵家文，只是把他迷晕，有可能是不想把事情闹的太大，因为只是杀了兵部尚书的女儿，虽然也是大事件，但是不至于让朝野震动。” “但是如果赵家文也死了，事情就太大了，兵部尚书之女，大学士之子同时死亡，我想不光是陛下会震怒，恐怕他们两位的一些朝堂好友也会参与其中，所以凶手只是迷晕了赵家文。” 赵平点头道：“你说的不错，我也想过，凶手可能是针对张晋中的，只是我想不出为什么要针对他。” 秦平安疑惑道：“有没有可能是张晋中的政敌对他怀恨在心，所以报复他呢？或者是他最近得罪了什么人。” 傅明听到这里说道：“不错，这是一个调查方向。” 赵平随即也说道：“老傅，那麻烦你再去一趟尚书府，问问他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随后看向秦平安道：“不错，很聪明，看来老傅收了一个好徒弟啊。” 秦平安谦虚道：“谢赵捕头夸奖，都是属下应该做的。” 傅明哈哈笑道：“赵大哥可不要有什么想法，我只有这一个徒弟。” 赵平也轻笑道：“放心吧，我不会跟你抢他的。” 傅明随后道：“那赵大哥，我就带他们再去一趟尚书府。” ………… 尚书府，张晋中坐在女儿的灵堂前，看着女儿的灵位不知在想着什么，旁边坐着一名妇人，眼睛已经哭肿，轻轻的抽咽着。 旋即，门口走来一位下人：道：“老爷，六扇门的人又来了，想找您再询问些事情。” 张晋中听了，回神道：“让他们去偏厅等候。” 旁边的妇人说道：“老爷，你可一定要让他们查出凶手，给可儿报仇啊。” 张晋中看着妇人，叹了口气道：“放心，无论如何，我也要让凶手给可儿陪葬。” 随后便走向了偏厅。 偏厅内，张晋中进来以后，傅明正在喝茶，秦平安三人站在身后。 张晋中看着傅明道：“傅捕头，还有什么想问的。” 傅明道：“张尚书，我们过来是想问问你，你最近是不是在朝堂有什么政敌对你怀恨在心，所以想要报复你呢？或者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张晋中听完正色道：“本官入朝十几年，不结党营私，不参与党争派系。凡事都秉公处理，哪怕跟一些人意见不和，也只是普通的朝堂议论，不曾有什么政敌。” 随后他又道：“至于得罪什么人的话。。” 说道这里他瞳孔微微一缩，这个表情变化刚好被秦平安发现。 继而张晋中说道：“本官没有得罪什么人。” 秦平安心里一动，想到：他说谎了，虽然只有一闪而逝，但是刚才自己看的很清楚，瞳孔微缩，就是说谎的特征。 不对啊，他女儿被人杀害，按理说他应该恨不得把凶手千刀万剐，如果真得罪了什么人，那么那个人就有很大的嫌疑就是凶手，为什么他要隐瞒呢？这之中到底又有什么隐情。 回六扇门的路上，秦平安一路思索所有的可能性。 张晋中说谎一定是有隐情，他不愿意说，有可能是那个人是他得罪不起的，哪怕那个人是凶手，皇帝陛下也不可能做出什么过重的处罚。 如果是这样，那么这个人一定是身居高位，不是张晋中一个三品尚书可以相比拟的，甚至加上一个当朝大学士也不行，而且这个人还要跟皇帝有莫大的干系。 这个人为什么要去杀一个已经有婚约在身的女子呢？ 顺着这个思路，秦平安突然心里一惊，抛开张晋中的身份不谈，只说张可儿本身，杀害一位貌美的年轻女子，为什么？难道是情杀？ 是了，这符合情杀的情况，凶手看张可儿貌美，便要追求，哪怕她已经有婚约在身，但还没有成亲，而凶手的身份一定比张晋中这个兵部尚书高，而且也不是大学士可以相比，只有这样凶手才敢大胆求爱。 最后求爱不成，知道张可儿要与未婚夫游湖，凶手心中气愤，故而杀人泄愤。 想到这里秦平安不由的心惊rou跳，如果是这样，那么那个人的身份便呼之欲出了，皇子。 是了，只有皇子才会让张晋中忌惮，不敢说出实情。哪怕是自己唯一的女儿被对方所杀，自己也无能为力，就算真相大白，皇帝陛下也最多是稍有惩戒，不可能杀了自己的儿子给他女儿赔命。 想到这里秦平安他们也返回到了六扇门。 秦平安旋即对傅明道：“师傅，我想去见指挥使大人。” 傅明疑惑道：“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要见大人，有什么事。” 秦平安凝重道：“我有一些事想要找大人证实。” 傅明点头道：“那行，你去吧，我去找赵捕头再商量一些事。” 随后秦平安走向高松柏所在的静气阁。 让侍卫通传后，秦平安走进了高松柏的房间。 看着这位端坐在四方桌后的和蔼老人，秦平安不由有些忐忑，如果高松柏知道是某位皇子杀人，他会做出什么决定呢？ 秦平安抱拳道：“属下秦平安，见过指挥使大人。” 高松柏看着秦平安笑道：“有什么事，说说吧。” 秦平安调整了下情绪说道：“大人，属下想知道，如果皇亲国戚因为一己私欲，从而杀人，应该怎么办。” 高松柏听了不由好奇道：“你问这个干什么，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随后秦平安就把自己对张可儿坠湖案的想法说了出来。 最后他说道：“所以，属下认为这个杀人凶手，应该就是某位皇子。” 说完秦平安希翼的看着高松柏，他多希望可以从这位老人嘴里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高松柏听完沉吟了一下说道：“那么，你认为应该怎么做。” 秦平安直视着高松柏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秦平安说这句话不只是因为他有一颗赤子之心，也是因为前世他遇到了一个案子。 一名农村来的女大学生，被人先jian后杀，而后查出来是一位大人物的儿子干的，只是最后却是拿钱了事，哪位大人物的儿子依然逍遥自在，这件事让秦平安心里非常气氛，可他又无可奈何。 现在又遇到这样的事，虽然自己可能还是改变不了什么，但是他一定要发出自己的声音。 不为别的，只为心中的那股正气。哪怕是被砍头，反正自己已经死过一次，只是有些对不起二叔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