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消失的三年
电话响了很长时间都没有接通,眼看着就要出现提示音的时候,话筒里终于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女人声音: “哪位?” 电话里的环境有些嘈杂,似乎那头正在举办什么活动。 听到电话里传来老婆的声音,我这才算松了口气,对着话筒说道: “还哪位,我是你儿子亲爱的爸爸,昨晚说好要给你打电话......”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阵惊呼,随后我老婆带着哭腔说道: “沈炼!你个挨千刀的!这几年死哪去了...... 你跑了就别回来啊,怎么偏偏挑今天给我打电话...... 我的老天爷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 还没等我弄明白怎么回事,一个老男人的声音在话筒里响了起来: “沈炼?是我姑爷沈炼吗? 你这孩子,这三年一点消息都没有,都以为你死了...... 这不是嘛,上个礼拜才给你销的户......” 我听出来说话的是我老丈人,只是他的话说的莫名其妙,我就在道观里住了一晚上,怎么就失踪三年了? 没等老丈人说完,我抢先打断了他的话,说道: “爸,你说的什么?我怎么就三年没有消息了?昨天上午不是还和你姑娘打过电话吗? 我还说这几天就回去,还要给你带点土特产赛龙鞭,给我再添个小舅子。 不信你问问你姑娘......” “什么乱七八糟的......” 老丈人打断了我的话,在电话里深吸了口气,继续说道: “沈炼,我不管伱这几年抽的什么疯。 今天是萃文大喜的日子,好不容易有個大小伙子肯要她一个二婚的,你别捣乱啊。 你失踪三年,萃文就等了你三年,已经仁至义尽了.......” 听到了老丈人的话,我发觉到事情不对劲了。 刚刚听到老婆说到我被销户的时候,还以为是因为昨晚上没有给她打电话,在和我闹小脾气, 可是现在听到这番话,绝对不是开玩笑的。 这一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我老婆又大喜了?这他么和谁大喜...... 我想的脑袋都快炸了,突然想到还有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当下对着话筒说道: “爸,你别开这样的玩笑啊...... 我还好好的,你姑娘凭什么就又大喜了? 推一万步讲,就算我真失踪三年被销户了,可是还有我们的孩子呢? 孩子两年前就生下来了吧? 她带着孩子去大喜吗?” 电话里的老丈人叹了口气,说道: “沈炼啊,萃文等了半年都没有你的消息。 她不知道你那边出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你是生是死。 你要是不在了,她一个人怎么带着孩子生活? 你也替萃文想想——孩子打了......” 这两句话说完,我的脑中一片空白,拿着电话愣在当场。 这时候,话筒里突然传来一阵鞭炮声。 随后又传来我老丈母娘的声音: “新郎来接亲了,赶紧把电话挂了! 电话都关机啊,今天不认识的电话都不准接......” 话音未落,我手里的电话已经传出来了忙音...... 我老婆竟然真的又大喜了...... 我木讷的对着小卖部老板娘说道: “今天是哪一年?几月几号?” 老板娘早就被我的样子吓坏了,她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指向挂在墙上的日历牌...... 戊戌年三月二十三——二零一八年五月八日。 我和王胖子来落神县要账是二零一五年五月八日...... 我揉了揉眼睛,确定没有看错之后,心里突然开始惊慌,身体不由自主的抖动起来。 身体颤抖的同时,我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透。 好像忘了怎么呼吸一样,我开始拼命的往嘴里吸气,然后又使劲的呼了出去。 从昨天下午到现在,我一直没有吃东西。 身体已经有了低血糖的反应,又受了几次惊吓,现在明白过来莫名其妙就过了三年。 一时半会接受不了,身体出现了应激反应...... 这时候,看出来不对的小卖部老板娘一拉抓住了我,担心我在店里出事,她说不清楚,急忙扶着我坐在了椅子上。 随后从我手里接过了电话放好,说道: “老弟,你这样子可不对啊...... 你现在和我亲弟弟犯癔症的时候一摸一样,他发现的早,送到病院找了个好大夫。
没几天就好了。 你听大姐的话,就做去市里的长途汽车,在文化西路下车。 进了病院找佟主任,我弟弟就是佟主任治好的......” 说话的时候,她搀扶着我走出了小卖部,指着对面长途汽车站说道: “就是那辆车,赶紧上车去市里。 记得啊,文华西路下车,医院就在车站旁边......”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浑浑噩噩的我带上了开往市内的大客车。 老板娘替我补了车票之后不久,大客车也到了开动向着市内的方向行驶了过去。 车子行驶起来之后,我将昨晚到现在发生的事情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可是越想越想不明白,我明明只是在道观里住了一宿,怎么就过了三年。 昨天早上还亲亲亲我我的老婆,怎么又和别人大喜去了? 可怜我那个还没出生的孩子,还没有见到这个世界,就糊里糊涂的没了...... 我越想越别扭,心里好像就在我即将钻进牛角尖,精神眼看着就要崩溃的时候,车上的售票员说道: “文华西路到了,在文华西路下车的乘客们请提前做好下车准备......” 文华西路,就是小卖部老板娘告诉我的医院地址,可是为什么那么耳熟,好像之前在哪里听过见过。 比起来妻离子散,或许得了癔症反而更好一点。 也许找对了大夫,吃几副药再好好睡一觉。 等到一觉醒过来的时候,可能什么都正常了。 我或许压根就没有到落神县来,什么道观里诡异的道士,还有这莫名其妙的三年只是一场梦而已。 我浑浑噩噩的下了车,一眼便看到了车站旁边一座并不算大的医院。 晃晃悠悠的走到了医院大门口,还没等看清医院的名称,我却被门柱上的门牌号吸引住了...... 蓝漆铁皮的门牌号——文华西路一百八十五号....... 这不就是那个诡异道观大门前的门牌号吗? 难道这医院也是幻觉?我压根就没有离开过道观? 就在我脑袋快要炸开的时候,医院里面走出来一个人。 这人身穿道袍,二十七八岁的年纪,眉清目秀的样子正是道观里的鎏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