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秋猎之变
“郭有田儿！你看看你出的什么馊主意？见面礼赔进去了，还惹一身sao！你不给我解释清楚，看我不扒你一层皮！”回到宅子里，秦贵朝着门口迎接他的一个矮瘦男人劈头盖脸骂道。 郭有田对秦贵的喝骂竟是无所谓的态度，心平气和道：“老爷您先消消气，咱们进屋慢慢说。” 堂屋里，秦贵把自己去鹿家屯的事情原原本本讲了一遍，因为即便是有隐瞒的地方，也都被郭有田一点点地抠出来了。 郭有田捻着嘴上的一缕鼠须，咂咂嘴，眼珠子轱辘一转，问道：“老爷，王新娥现在怎么样了？” “美，还是跟以前一样漂亮，还成熟了不少，但就是瘦了，也憔悴了。唉，这些年她一定受了不少苦啊，当初要是跟了我……”秦贵一听到王新娥的名字，原本还有些难看的表情一下就变得痴迷起来，开始一个劲儿地畅想如果当初王新娥嫁给他会怎么样。 “咳咳，咳咳！老爷？老爷！”郭有田手在秦贵脸前晃了好久才把他拉回来。 “啊，嗯……你问我这事干嘛！？”秦贵脸色又开始难看起来。 “嘿嘿，老爷，我已经知道得差不多了，您就是太心急了，虽然见了鹿定溪之后克制得确实很不错，但是这个色字头上一把刀啊。您还是听我的劝，先让张媒婆去他们家几次，松动松动他们对您家的看法，再去试试。”郭有田分析道。 “可是，这秋猎就还有五天时间了，这怎么都来不及了啊。”秦贵道。 “诶，老爷您想想，即便这亭长的位子到了鹿定溪头上，咱老秦家经营了这个位置这么些年，给他三年时间，他能干些什么？再说了要是之后您跟鹿定溪家结成了亲家，那这位置，不还是您的？”郭有田开解道。 秦贵听完，就像是被堵住的水渠一下子通开了一样，心情大好，说道：“有道理，有田儿，不愧是你啊！给我准备好些礼物，今晚，哦不，现在，我现在就亲自去拜访张媒婆！” “她张媒婆哪来这么大面子，还得老爷您亲自去？交给我去办就成，您放心，凭着张媒婆这张嘴，再加上我教她点利害关系的套话，不出四次，保准能让您收了那个鹿锦当女婿！”郭有田拍着胸脯道。 “行，那就交给你了，要多少银子直接去账房那拿就成，正好这几天我也得准备一下秋猎祭天的事，你去吧，去吧！”秦贵听完郭有田这么一番话，心情大好，立马就催着他去办事了。 郭有田出了秦宅大门，掂了掂手里的钱袋子，轻轻嗤笑了一下。 『死胖子猪脑肥肠的，还是那么好忽悠。喝酒吃rou去喽！』 五日后 “亭屋”是三间石头砌成的屋子，占地一百五十平左右，供亭长处理下辖村庄事务，也供每年秋猎期间县上派下来的衙役临时居住。其前方有一片不小的空地，供历年秋猎前祭祀之用，此时这里已经搭起了台子，其上摆有一张巨大的桌子。 鹿锦是第一次来参加秋猎前的祭祀，东边看看西边瞧瞧，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别乱动，观察好四周。”鹿定溪小声提醒道。 鹿锦一翻白眼，但也是照做了，随着其余村子的人不断聚集，他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鹿锦微微蹙眉道：“爷爷，他们好像是在孤立我们？” 旁边的鹿元堃闻言拳头忍不住紧握成拳，从牙缝里挤出来话道：“秦贵那个杂碎，凭着自己是亭长，背地里靠着些腌臜下作的手段，压着咱们已经十二年了！” 『又是秦贵！』 鹿锦皱紧了眉头，不由自主把自己父亲暴病身亡的原因也往秦贵身上靠，但是随即摇了摇头，在他看来，秦贵不像是有那种能耐的人，二者之间强行扯上关系，道理上是讲不通的。 “时辰已到，各村，上祭祀贡品！”高台上，传来秦贵扯着嗓子的喊声。 尖锐又带着些许嘶哑的声音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随后，秦贵又喊道：“秦家沟子，白鹿皮一张，牛头一个！” 随后，秦家沟子的人就用金边玉雕的大盘子把贡品送到了大桌上。 “王庄……” “黄沙沟……” “宋官疃……” …… 总共十几个村子，最后才到鹿家屯。 “鹿家屯，熊掌四对，虎皮一张！”鹿定溪中气十足地喊道。 周围传来一阵惊呼和窃窃私语声。 秦贵站在台子上，尽管有些心理准备，但见面上还是有些难看，道：“端上来吧！” 鹿定溪朝着秦贵的方向用微微一扬下巴，鹿元基、鹿元堃和鹿定溪把事先准备好的虎皮和熊掌拿出来送到了桌子上。 “嗯？”鹿锦放下虎皮后，不自觉向亭屋门口的方向看去。 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倚在门框上，与他四目相对，还笑着朝他挥了挥手。 直到鹿元堃暗暗拽了拽他的衣袖，鹿锦才反应过来，不再同青年对视，跟着鹿元基二人走下了高台。 『那个人是谁？怎么会在这里？他穿的衣服好漂亮，应该是大地方来的人吧？』 与此同时，秦贵开始在台上高呼起来： 斯牲以祀，叩乞上苍，佑我小农，风调雨顺！ 斯牲以祀，叩乞大地，怜我小农，五谷丰登！ 斯牲以祀，叩乞先祖，保我子孙，福寿安康！ 斯牲以祀，叩乞吾皇，护我子民，国泰民安！ 随即众人纷纷拜下，齐声同呼。 但是鹿锦思绪全被那个青年吸引去了，直愣愣站在那，显得有些突兀。 “小子，你在那干嘛！”台上的秦贵呵斥道。 “嗯？”鹿锦皱眉看去。 “你！”秦贵刚要继续喝骂，但却把到嘴边的脏话咽了回去，眼神露出稽嘲之色。 华服青年此时已经来到了鹿锦身前，依旧是微笑着看着他。 跪伏着的鹿定溪突然脸色一变，浑身紧绷。虽然对方没有敌对之意，但是身上的元灵气息鹿定溪还是感觉得到的。 “老伯，您也起来吧，不用那么紧张。”青年开口道。 鹿定溪起身，拱手道：“这位……前辈，敢问尊姓大名？” 青年哈哈一笑，摆摆手说：“老伯，您不用那么拘谨，我叫栾烨，叫我小栾就行。我对这位小兄弟可是很感兴趣啊，小兄弟你叫什么啊？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去虓山城『通灵塔』当个差？”说话间还搂住了鹿锦的膀子。 “通灵塔？那是什么地方？”鹿锦也没有反抗栾烨的动作，而是问道。 “解释不清，不过你跟我去了就知道了。”栾烨道。 “可是我还得参加秋猎。”鹿锦推脱道。 “是为了那什么亭长的位置吧？好说。”栾烨转身招呼了秦贵和县里派下来的衙役，“这次的秋猎魁首就算是他们村的，你们没意见吧？你们看看人家连贡品上得都是熊掌虎皮，你们其他村子根本比不了嘛。” “对对对，大人说的是，我这就回去上报！” 衙役立刻拱手回应，他巴不得这样，亭长是谁跟他有什么关系，这样还能直接回去交差，何乐而不为？ “你呢？”栾烨看向秦贵。 秦贵看见栾烨跟鹿锦勾肩搭背的时候心就凉了，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听到栾烨的询问声，才反应过来，连忙拱手道：“没有，没有，多谢大人帮我解去了这烦心的职位。” “诺，这是给你的补偿。”栾烨抛给了秦贵一块金条。 秦贵手忙脚乱接住金条，连连道谢并推辞，尽管他很渴望得到它。 “拿着就行，这东西我看不上。”栾烨看出了秦贵的心思，漫不经意的说。 “是是是，秦贵再次谢过大人。”秦贵眉开眼笑，深深鞠躬，肚皮尖儿都快触到了地上。 “怎么样，现在可以跟我走了吧？”栾烨问鹿锦。 见鹿锦还在犹豫，栾烨也是干脆，道：“你家在哪？咱们回去细谈。” 鹿锦看向鹿定溪，见后者点头后，便指向了鹿家屯所在的方位。 随后在众人围观之下，栾烨不知从哪掏出来一片叶子，扔在地上的过程中迅速变大，栾烨一下跃至其上，对着鹿锦和鹿定溪道：“咱们走。” 三人在众人的拜倒恭送中离去。 鹿锦家 三人在鹿锦家门前下了叶子，鹿锦看着那片悬浮在地面上的叶子满是好奇，不住地围着它打量，眼中满是渴望。 “喜欢吗？”栾烨笑着问道。 “嗯嗯”鹿锦点头，但是目光始终不离叶子，早在回来的路上，他就一直在打量这片叶子，但是当时是在半空，他也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那就加入我们通灵塔吧，那里可有不少好玩的可以弄到，而且这种『叶舟』来就送哦。”栾烨引诱道。 鹿锦不解，问道：“栾大哥，你老是提这个‘通灵塔’，它到底是干嘛的？为什么一直想让我加入？这是看中了我哪里？” 栾烨道：“当然是因为你有天赋。”他顿了顿，开始解释，“通灵塔，大仁大圣文皇帝所设，统御天下通灵者，内除jian佞，外诛贼寇，兼具搜罗天下英才之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