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自由
段红尘径直走到张月茹跟前，俯下身，伸出手便在后者的腰间摸索起来。 见到段红尘的动作，张月茹终于放下心来，好在还有红尘在，等解了毒，她一定饶不了金无逸那小杂种！ 还有这段红尘，自己养了她这么多年，最后竟然将那得道升天的机缘给了金无逸，实在该死！ 欧阳功本在运功疗伤，察觉到段红尘的动作也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他发觉这毒就如跗骨之蛆一般，与自己的真元搅和在一起，根本无法逼出，这到底是什么毒，怎么会如此厉害？！ 欧阳功惊怒非常，此次行事匆忙，他也没带解毒丹药，但，张月茹有！ 他还留有最后一丝行动的力量，说不定……有一丝可能能够从段红尘手中抢夺。 “快！在往后一点！” 在张月茹的提醒下，段红尘小心翼翼地避开毒血摸向后面，手指终于碰到坚硬质地的玉瓶，随后一把握住，将之拿了出来。 “快！” 张月茹急促地开口，嘴唇微微张开，就要段红尘喂他。 居然要我喂？ 段红尘有些好笑地想着。就在这时，她眼角瞥见一丝余光，身形爆退，恰好闪开欧阳功的动作。 “噗！” 欧阳功一击落空，口中逆血喷出，最后一丝力量也是消耗完全，再也无法凝聚真元，体内毒力逸散开来，他的脸顿时变得跟张月茹一样，满是死灰。 “欧阳老狗，你找死！” 张月茹双目冒火，幸亏段红尘躲开了，否则她后果不堪设想！ “哼！” 欧阳功冷哼一声，闭上眼睛。他的修为远非张月茹可比，除了解毒丹，还有散功一条路可走，只不过后一条路会让他损失上百年修为，他怎么舍得！ 看到张月茹嘴唇发紫，身形微微颤抖，几乎是到了极限，段红尘擦了擦刚刚被欧阳功吓出来的冷汗，然后，将玉瓶轻轻放入自己的怀中。 抬头迎上张月茹愕然的目光，段红尘叹息一声，捡起了金绝尸体旁的锋利长剑，然后……一把捅入欧阳功的脖颈！ 听到这声叹息，欧阳功便感觉到脖间一股冰凉，而后双目瞪得滚圆！ “嗬……嗬嗬……”指着静立段红尘，欧阳功说不出一句话来，而后扑通一声倒在血泊中，意识渐渐远去了。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段红尘，一介凡女，竟会对他突下杀手！ 若是让他回到一刻钟以前，他铁定会选择立刻散功驱毒，可惜，人生没有如果。 张月茹惊恐地看着段红尘，这怎么……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胆小懦弱的尘儿吗？ 欧阳功，一个筑基后期的南山宗长老，就这么死了？ 那她呢……她的下场，又会如何？ “原来你叫张月茹，我的养母。”喘息片刻，段红尘目光惆怅地叹了叹气。 修士的皮真厚啊，她刚刚要是再少几分力气，恐怕连欧阳功的皮都没刺破。 看着段红尘一脸自然，哪里还有刚刚怯懦的样子，张月茹忽然什么都懂了。 “原来你……你从一开始，就是装的！”张月茹像是发现了极为恐怖的事情，身子忍不住颤抖，“怎么会，五年前，你才十岁啊！十岁……妖孽，你一定是妖孽！” “我不该贪心，我不该啊……”张月茹两眼流下血泪，“红尘，在我死之前，我希望能留个遗愿……若是可能，我是说若是可能，你去把金无逸杀了，他不会放过你的！” 张月茹的呼吸心跳的速度几乎到了极点，眼看着就要散手人寰。 段红尘沉默了片刻，还是忍不住开口:“放心，他应该比你先去了。” 张月茹双目猛地一瞪，而后忽然放松了，犹如一团烂泥软了下去，转瞬间容颜苍老下来，变成白发老妪的模样。 她想起了酒中的毒，原来是这样，自己还是小看了段红尘，她恨，恨自己为什么如此贪心，更恨自己为何要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段红尘看着地上三具尸体，哐当一声丢开手的中的剑，而后看着屋外天空灿烂的晚霞，忍不住闭上眼睛，微笑。 终于自由了…… 而此刻站在暗处的柏寒，也露出了一丝称得上灿烂的笑容。 小家伙干的不错，要不是……真想将她收入门下。 柏寒目光暗了一暗，随后又恢复如常。 “不过，小小年纪作风果断狠辣，不留后患，是个混修仙界的料！若是不夭折，段红尘，迟早有一天我们会再次相见的。” 他展开身形飘然远去，转眼消失在天际。 第二日清晨，段红尘出现在距离方龙城五十里外的荒郊野岭。 方龙城因为金家的那三具尸体会发生什么样的地震，已跟她没有关系。 背着布包，她摸了摸胸口，里面贴身藏着四样东西，一枚储物戒指，一副储物手镯，一个玉瓶以及一把袖珍匕首。 这些东西，除了玉瓶内的白色解药，其他都是从欧阳功和张月茹身上搜刮而来。 昨夜回到小院子收拾钱财，在搜索张月茹房中，她还意外发现一个身高不足五尺的小人死在衣柜中，尸体还带着温热。 略微思索一番，段红尘猜测这人应该是和张月茹同命的存在，不然不会死得如此蹊跷。 若是张月茹没死，或者还有力气传讯给这小人，这件事的结局说不定就要改写了…… 段红尘心中一凛，不禁告诫自己，日后一定要更加小心。 方龙城距离段家村不足百里，段红尘连夜赶路，休息一番，发现周围的环境终于有了一丝熟悉的影子。 在拜入宗门修行之前，她还有一件必须要做的事。 那一夜父亲对她的叮嘱，五年来段红尘从未有一刻忘记。 “你是我段峰的女儿，从小饱读诗书，聪颖灵慧。日后若是你有足够实力回来，记得去你小时候最喜欢去玩的那条溪边，往南二十步的灌木丛底下，那里藏着我段家所有的秘密！” “为父本想让你平凡地走完一生，奈何终究是要走上这条路。记住，心中不要有恨，开开心心活下去！” 当年段红尘还听不懂，只能牢牢记下，在经历了方龙城五年，目睹张月茹等人的惨死后，她似乎已经能够理解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