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舍生取义
程墨羽被萧仁押走之后，杨义第一时间来寻求吴殇千户的帮助。 杨义向吴殇恭敬行礼拜见，急切地说道：“吴老哥，小弟特来恳求你，援手搭救程墨羽，大恩永生铭记……” 吴殇赶忙扶起杨义，郑重说道：“只要老哥我能帮的，绝无二话……你先不必心急，我已派人去打探消息了，等了解清楚详细情况我等再想对策……” 杨义感恩戴德的重重说道：“多谢，吴老哥……” 吴殇看着杨义那焦急万分的神情，安抚道：“兄弟，先别自乱阵脚，快和我详细说说你们之间发生过的事情……” 杨义向吴殇细细道明他和程墨羽之前的过节，萧仁又是如何指使程墨羽买通匪徒截杀自己，之后匪首在军营外再次出手截杀事败被萧仁杀人灭口，还多次暗中威逼程墨羽陷害自己，而他却始终不肯顺从，直至如今被萧仁拿住把柄陷害于他。 吴殇听完详细经过，拍案怒骂道：“这还真是个小人，简直卑鄙无耻至极……” 杨义长叹一声，无奈说道：“这也是小弟我迫不及待想加入战兽军团的主要原因，与此等萧仁共处一地，千日防贼必有一疏……” 吴殇沉吟片刻缓缓开口说道：“事情的前因后果的我已知晓，但萧仁敢这般明目张胆地向你等发难，必是掌握了有力的实证，眼下关键就是弄清楚他带回来的那二人，具体提供了怎样的证据……” 杨义郑重说道：“程墨羽那边就劳烦吴老哥多多关照，那二人我即刻便去查……” 杨义离开吴殇这里立刻赶回自己营帐，帐内司空浩瀚、白晓薇和宇文霄、江自流、王猛等玄甲军几位什长通通聚齐，在一起气愤地相互讨论着。 众人见杨义进来停止激烈的讨论，纷纷起身向他行礼。 杨义见大家都在不由心头一暖，双手虚按让大家都坐下，面对众人迫切等待决策的目光，缓缓开口说道：“程墨羽之事，个中缘由你们可知……” 王猛义愤填膺地说道：“方才司空军师和我等详述了经过，没想到萧仁那厮可真够阴险……” 杨义郑重说道：“既然你们已了解真相，我决定还是要不惜代价解救程墨羽，你们可愿意帮我……” 众人纷纷出声表示支持，宇文霄说道：“虽说他品行略有瑕疵，但毕竟是一起出生入死过那么多次的兄弟，得知其遭受背后的阴谋陷害岂能不援手搭救……” 江自流出言道：“人是一定要救，不过眼下我们能做些什么……” 杨义答道：“我已寻求吴殇千户帮忙，他那边还在了解情况考虑对策，我们首要查清萧仁押回那二人的身份和掌握的证据，了解清楚之后再想对策解救……” 众人闻言有了方向纷纷退去，发动各自人脉关系着手展开调查。 整整一夜，玄甲军大半都行动起来多方打探消息，边军精英军团整体都被搅扰的动荡不安起来。 对萧仁不利的言论一夜之间传遍整个第二边军，而在刑讯房悠闲品茶的萧仁，却对那些不利言论不为所动，将手中茶碗缓缓放在身边茶几上，开口对身侧亲卫说道：“把我们掌握的如山铁证公布出去，可让程墨羽那一干人等百口莫辩，也可堵上非议的悠悠众口……” 亲卫领命：“是，大人，属下这就去办……” 亲卫领命下去后，萧仁眼皮微抬，阴暗的目光瞧向被绑在邢柱上的程墨羽，他已然遍体鳞伤血染褴褛的内衫，一瓢凉水浇洒在发丝凌乱面容憔悴的黑圆脸上，他从昏迷中悠悠地转醒过来，“呸”地吐出一口掺杂血沫的凉水。 萧仁嘲讽着说道：“还在为你那可怜的义气硬抗啊……铁证如山他救不了你，你只不过是我和他博弈中的小人物，如果你肯屈服求饶，或许我会饶你一条狗命……” 程墨羽无力地低垂着头，口中逐渐传出肆意妄为的狂笑声，“哈……哈……哈哈……”随后抬头看着萧仁咬牙说道：“你不配让我屈服，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让我求饶……做梦……” 萧仁闻言不怒反笑，说道：“这是可悲呀，我倒要看看你的骨头有多硬……”随即呼喝道：“接着给我狠狠地打……” 刑讯房中皮鞭抽打的声响不断传出，没有听到一声痛苦的嘶嚎，只有咬牙强忍的沉重喘息声。 萧仁暂时并不打算杀程墨羽，他的针对目标原本就是杨义，并没有在程墨羽身上动用大型，身上的伤看似凄惨却没有伤筋动骨，他只是为了报复背叛过自己的这个小人物，不停鞭挞发泄着怨毒的情绪。 一整夜一白天过去，所有信息和证据都汇总到杨义手中，真的是铁证如山啊，所有证据证词都对程墨羽不利，有他去金家钱庄兑换现银的票据签名，和金家伙计画押的证言证词，却查不到银票的来历；提走的那些现银都是为军队准备有着特殊的批号，在匪巢覆灭时缴获出了剩余的这批特殊批号银两。 还有就是萧仁押回那二人的身份和证词，一个是陪同程墨羽前去交付银两的曾经心腹手下，另一个是就在当时交易现场中的匪徒头目，他二人的证词只证明程墨羽买通匪徒截杀商队，而并没有提及是谁幕后主使。 杨义看着手中的信息和证据已然沉默了，他心中明了：这些早在萧仁的算计当中，就算买通匪徒截杀商队的事件败露，也可用程墨羽当替罪羊，不会牵连到他自己身上。目前用此事做文章陷害程墨羽，只是为了针对自己而为的一步棋，下一步会是什么…… 在营帐中众人的一片沉默中，杨义许久后才开口说道：“大家都回去再仔细调查，看是否能查到萧仁背后主使的蛛丝马迹，我这就去找吴殇千户再想想办法……”话落便起身大步而去。 一进吴殇的营帐，就见他快步迎了上来，没等杨义开口就抢先说道：“程墨羽之事的详细情况我已了解，所有的实证都对他极为不利，校尉大人和边军大将军都不在军营，我去找了边军副将，而副将大人仿佛受到上面胁迫，还暗中叮嘱我不要多管闲事……” 杨义闻听此言心都凉了半截，这显然就是上下联手蓄谋已久共同布下的局，为的就是逼自己入套。倘若自己不入圈套就可暂且明哲保身，只能牺牲掉程墨羽的性命别无它法。但若不愿，又该如何…… 吴殇见杨义许久沉默不语，继续开口说道：“我已遣人已最快速度赶到王城通知校尉和大将军，希望他们能尽快赶回来救下程墨羽……”“你再想想看，还有什么关系能用……”又补充了一句。 杨义躬身行礼，恳求道：“劳烦吴老哥在二位大人回来之前保住程墨羽性命，我这就去再找寻他人帮助……” 他想到了战兽军团的凌霄，死马当作活马医，望战兽军团能够出面保住程墨羽，一名玄甲军战士快马加鞭地赶往王城。 当日夜，萧仁得知了他们这边的一些举动，也怕夜长梦多遣人来找杨义，他的那名心腹亲卫傲慢地俯视着杨义，说道：“易百户，千户大人说了，你就不要妄图解救程墨羽了，铁证如山他死定了，他若是招供明日一早便公开处斩，但倘若他不招就让他死在刑讯当中……尔等最好安分守己，不要多事……”扔下这番话便快速离去，他也怕把命丢在这儿。 萧仁的心腹亲卫走后，帐中只剩杨义和司空浩瀚、白晓薇三人，他愁苦的低声说道：“你们让我静一静……” 司空浩瀚和白晓薇对视一眼，相继离开走出营帐外。 杨义独自在营帐中静静地沉默发呆，心中不断回忆着彼此之间从曾经的仇敌到化敌为友，直至如今成为生死与共的兄弟那一幕幕过往，虽相处时日不长但同生共死的情义又岂能轻易割舍。由于自己的个人恩怨却连累他人替死，就算苟活于世日后又岂能心安。萧仁今夜派人来说那番话并让自己安分，醉翁之意就是想要再逼自己一步，今夜给了救程墨羽最后的时限，或许目的就是逼自己用命去换程墨羽一条命…… 心想至此便也不再犹豫，提起一坛烈酒高高举起向着口中狂灌，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下大半坛，将手中酒坛砸在地上摔了个粉碎，晶莹的酒液和瓷片四溅纷飞，随即迈着大步走出营帐。 司空浩瀚和白晓薇听到酒坛摔碎的声响，抬眼看见杨义正豪迈地大步走出营帐外，急忙上前出声问道：“公子，你这是要去哪里……”宇文霄、江自流、王猛几位刚刚赶来的什长也一同围拢过来。 杨义那坚毅果决的目光扫过面前众人，毅然决然到：“不能眼看着自己兄弟为我而死，就让我独自去会会他们……” 司空浩瀚急忙上前横身拦住去路，急声劝道：“公子，不可……这显然就是个圈套呀……” 白晓薇也跟着急忙劝道：“是呀，公子，切不可上当……” 其余人也跟着出声附和。 杨义眼见面前众人一心为己苦口劝谏，哈哈哈的豪迈大笑着，说：“此生有你等足矣……大丈夫顶天立地，岂能贪生怕死背信弃义……别说是圈套，哪怕是黄泉地府我也要去闯一闯……” 司空浩瀚眼见劝不动杨义，决然道：“既然公子执意要去，司空愿誓死相随……” 众人闻言都异口同声道：“誓死相随……” 杨义看着大家摆了摆手，语重心长道：“聚众共闯刑房，行同谋逆，会连累家人……你们都不能去……”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都表示非要跟着一起去，杨义神色肃然厉声说道：“我意已决，你等都不许跟来……” 言罢，便不理众人，孤身向着刑讯房走去，背对众人边走边高声吟诵： 男儿立世义为先，无惧鬼魅下黄泉； 抬脚踏破阎罗殿，重生笑谈两世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