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3 腐败与温床
次日。长安城。 数万民众敲锣打鼓，迎接裤子云凯旋归来。 他骑着高头战马，身后是近五十万大军所形成的滚滚烟尘。 武则天与高宗李治牵手步行，率领文武百官出城迎接。令人不解的是在他们的身后，用绳子拴着两个人。 此二人光着上身，背上缠有刺棒。 哦，这二人是名噪一时的大臣武三思和来俊臣，武则天带着他们向裤子云负荆请罪。 行至城门，武则天将久候在城门外战马上的裤子云亲自扶下。 “云将军，你是大国栋梁，看，皇上给你带什么礼物来了。”她说。 裤子云瞟了瞟来俊臣，瞄了瞄武三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淡淡地说：“看着办吧。” 他的回答令高宗摸不着头脑，武则天不得不命人取下刺棒，让武三思与来俊臣相互相用刺棒抽打对方。 一炷香的时间之后，这两个朝廷重臣已被互抽成妥妥的红人，满是血渍在阳光下分外耀眼。 这时，豆娘故意劝裤子云：“看在二位圣上的龙颜上，还请云将军海纳百川有容乃大，饶过他们。” 裤子云没回答，任他们继续互撕，他是想把人情卖给六仙子。 花头会其意，央求裤子云：“云将军，武三思毕竟是皇族血统，只是一时间被坏人蒙蔽双眼所致，先放过他吧。” 她的话令武则天窃喜：“侄儿三思，还不快快向花头问好，向云将军谢罪？” 武三思赶紧跪在地上，边叩头边千恩万谢。这让武则天一旁的李贤太子很有面子。 血淋淋的来俊臣被撂在一边，似乎不被待见。 花夕赶紧扶起武三思：“人非圣人，敦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花阳插话：“民女相信武大人定会洗心革面从新做人，会与我们一道携起手来，为朝廷效力。” 花落还撕下自己的衣袖，为武三思擦拭血迹。 此时的来俊臣倍感绝望，像个锈迹斑斑的铁雕。 眼尖的花下央求裤子云：“云哥哥，不，云大侠，不，云将军，饶过来大人吧，好歹他对朝廷忠心，只是心思用错了地方而已，民女相信他会痛改前非的。” 这话令长跪在地上、还在煽自己耳光的来俊臣眼前一亮。 花枝绕着他转了一圈：“云将军，我可以扶起来大人吗？尽管来大人这次用假金人差点害死了大家，和差点害死五十万大军，但他毕竟是肱股之臣，不看僧面看佛面，就饶过他这次吧。” 花枝看似在救来俊臣，实则在巧妙地列举他的滔天罪状。 裤子云这才点了点头。 杀人诛心的武则天见暂时化解矛盾的目的已达到，冲着来俊臣呵斥：“若不是云将军及其结拜姐妹原谅了你，你的小命则难保了，快快向他们谢罪吧。” 如此，来俊臣只得照做。 病蔫蔫的高宗哈哈大笑，好久没听到他那深邃而有穿透边的大笑了，这让武则天心生主意，暗想，日后为博丈夫一笑，就用铁链拴住来俊臣脖子，让他在御园里学狗叫。 她把这个主意公开说出来，来俊臣赶紧点头如捣蒜，表示愿意当即表演一番。 他这个朴素的愿望被反面人母夜叉立马变现，只是用草绳替代了铁链，拴在来俊臣脖子上。 母夜叉让道士花上霜牵着学狗爬行的来俊臣，随裤子云进入城门，这种戏剧性的画面着实令高宗开心不已。 吃瓜百姓无不拍手称快。 … 中午。大明宫。 文武百官穿戴整齐表情俨然，恭贺久违的胜利。 裤子云婉拒了武后与高宗的受勋，同时，他提出要北上抗击高丽与倭国的再次勾结。 “云将军真是众大臣学习的楷模，鉴于东北形式所迫，准奏，”武则天掩饰着激动，旋转了一下凤袍， “不过此次所面临的凶险并不亚于西突厥，对面倭国一直觊觎着地产物丰的大唐，倭国看似谦卑有加虚心学习，实则欲壑难填贼心不死，这个撮尔小国只崇尚武力，仅尊重强大，我们必须把它打服，方可平静数百年，否则，它极有可能破坏华夏关键节点的伟大发展。 狄仁杰手执白笏：“圣上高屋瓴筑高瞻远瞩，所以我巍巍大唐才有幸拥有裤子云、豆娘、六仙子、母夜叉、宫商角、花上霜等这般忠贞神勇之战神，真是托了二位圣上的齐天洪福。” 此话令站在殿前一排的仙子们暗自激动，就连花上霜也老泪纵横。 是啊，人的价值终于得到体现与认可，这是莫大的幸福。 遗憾的是骆宾王并未出现。 【他与裤子云作别，提前走了，离别时，拱手：“云大哥，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伴君如伴虎，你好自为之，如有缘，愿我们再次牵手。” 裤子云甩了甩白发，左臂放出电弧：“贤弟放心，这次多亏你保存军队实力，要不是你提前转移四十万大军，后果严重，武后是绝不会放过我的。 我并非贪图荣华富贵之徒，也不想居庙堂之高，我倒羡慕弟能处江湖之远。 这次，我只想借助朝廷支持，痛击高丽和倭国，同时也想让豆娘和仙子们享受一段难忘的受人敬仰的时光。 一旦功成名就，我会跟贤弟一样，选择离开官场这个大染缸，带着豆娘和仙子们过一种替天行道，而又不失逍遥自在世外桃源般的简单生活。”】 武则天见裤子云目光如炬，微笑道：“云将军，此次出征，你打算带多少兵马？” 裤子云思索起来，暗忖：就他一人则可怒斩敌方首领，不必大动干戈。 身边的豆娘给了他一个眼神，他立马明白过来，于是答道：“末将只带上豆娘、六仙子、母夜叉、宫商角即可大获全胜。” 武则天沉吟：“呵，就十个人？” 花上霜急了，接话：“圣上，十一个人，加上老夫。” 武则天见他拍打胸膛的样子，笑了起来：“哈，好！” 退朝之后。 豆娘问裤子云：“你是怎么领会我的意思的？” “这是天赐良机，我得给你们创造赢得别人尊重的机会，战场上，你就带着六个meimei当个称职的啦啦队即可，”裤子云甩了甩白发叹息，“唉，要是你的嫂子美人鱼不死该有多好啊！” 提到美人鱼，跟在身后的六仙子流泪了，要不是她引爆自己，大家都没戏了。 令人揪心的是她的尸骨都未留下。 在豆娘的建议下，他们只得对天祭拜一番。 … 三日后。 裤子云带着他们一起出征，乘火云和叶雨，他与豆娘和六仙子不到两个时辰，便来到高丽国上空。 宫商角、母夜叉、花上霜被落在后面，他们得借助轻功赶往战场，自然要花费些时日。 当裤子云的火云和豆娘们的叶雨出现在高丽国的上空，这令敌方方寸大乱。 正在cao练军队的高丽王不得不维护军心，此王不是别人，正是因花下曾经吼出的一个“滚”字决绝离开她的朴承安。 他明白，定是裤子云杀来了，于是赶紧进入大帐内，与倭国大将岸田蚊柳紧急磋商迎战之法。 裤子云冲天一吼，随手在空气中一抓，抽出光剑，不问三七二十一，须臾间，便将地面上所有帐篷削成细绺，一时间，鬼哭狼嚎，血雾弥漫。 可以说，这是世界上最短的战斗。 岸田蚊柳被当场斩杀。 被花下活捉的朴承安狼狈不堪，拒绝下跪。 “你这个负心人，动奶酪可以，动真格可以，动什么都别动爱情，快给老娘跪下，我饶你不死。”花下双手叉腰。 “士可杀不可辱，你说什么话都可以，但千万不要轻易说那个字。”矮小的朴承安将头扭向天空。 “哪个字那么令你不堪？” “那个字叫‘滚’，语言太伤人，我宁可你用刀子捅死我。” “哦，你当真如此较真言语？如果在峨嵋上那天，我换成‘走’字呢？” “那样的话我就留下，会一直呆在你身边。” “难道你就为一个缥缈的‘滚’字，就选择与我作对？与大唐作对？与倭国勾结？” “是的，我压根儿只想报复你，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从休想得到，”朴承安看了一眼怒气渐消的花头，“为了让你痛苦，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渐渐篡夺政权，没料到今天会死在这里，不过，我挺开心的。” 一旁的花头边整理树叶边问：“既然要死了，哪来开心？” 朴承安露出一对白眼：“能死在曾经深爱的人手中，也算是何等的幸福，动手吧。” 他的话令花头眼角一阵湿润。 正当花头回心转意的时候，谁料，朴承安趁她走神，直接用自己腰间的短刀，捅向自己的心口。 这闪电般的意外动作，令仙子们来不及阻拦。 他快要死了。 花下扑上去，抱着他，用手指轻轻撑开他的眼睛，泪水横飞：“你这傻子，干吗要用死来折磨我？” 奄奄一息的朴承安艰难地将手伸入自己的怀中，摸出一个紫色香囊，声音极淡：“还给，你，了……我，祝你，幸福，祝你能与云哥哥生活在……一起……” 话毕，便彻底断气。 花下哭得死去活来。 … 那场战斗结束之后，裤子云仍在等待花上霜、母夜叉和宫商角的到来。 目的，是为他们赚取一些功名。 半月后的凯旋，可以轻描淡写。 回京之后，自然会得到朝廷最高礼仪的迎接。 苦难似乎终于熬到尽头，裤子云享受着众星捧月的待遇，豆娘和六仙子得到空前赏识，就连花上霜也被奉为座上宾，被武则天封为护国公。 遗憾的是母夜叉仍不被看好，毕竟她给人的直观印象总是反面，她不得不主动急流勇退，主动提出回到绝情谷去镇守白骨园，以防因人间戾气亿化白骨转世成鬼人来祸害人间。 宫商角因五音不全，加之两眼物距像吵架那般生疏与远，被朝廷取笑和作为饭后谈资，也不得不回到昔日立足的峨嵋山。 鲜花着锦烈火喷油的富足生活却激不起裤子云的任何兴趣，反倒整日愁眉苦脸，闲暇者之所好却是爱跟李贤太子私下紧密的接触，令她费解的是一见到群山，他都会高声吟诵那句——念天地之悠悠，这令多疑的武则天开始警觉起来。 暗想，裤子云是不是对权力产生了浓厚兴趣？ 其实，他是在思念那些失去的美丽的人儿与心灵，譬如杜娥、肥肥、舟弃竖、美人鱼等。 尤其，美人的自爆令她如坠云雾，毕竟她的尸骨荡然无存，她的形象只能存于识海之中。 三年后某一天。 武三思向御花园中散步的武则天打小报告。 “云将军的修为已远在袁天罡之上了。”武三思上气不接下气。 “不会吧？”武则天掐断一朵鲜艳的牡丹花，并使劲揉搓。 “我亲眼看到的，云将军已能穿越皇城中听任何墙体，国师袁天罡的法术对他根本不起丝毫作用，昨日，我见他路过皇家鳄鱼池时，池中的鳄鱼竟然向他谦卑地点头哈腰。” 武则天陷入沉思，半晌弱弱地问：“太子呢，还经常和他在一起吗？” “是的，太子太依赖他了，听说太子要跟花头正式为妃，我料定这定是裤子云的主意。” “呵，那就休怪我就赐花头削花为尼，不过得想个漂亮的理由，否则谁能够拿捏修为达到巅峰的裤子云呢？” “皇姑，来俊臣早想出了万全之策的妙计，裤子云不是自诩为天下清流吗？我们可让他由武将改做文官，时机成熟之后……” “别卖关子，说下去。” “然后可轻易治他的罪，”武三思翻了翻眼睛，“侄儿听说在云台县当知县的玄武将军和师爷东风破一起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比曾经的方亦曲和贺离sao更狠，到时，我们就让裤子云去治他们的罪，而他一定会包庇他们的。” “妙哉妙哉，玄武变质的恶劣事件为何现在才告诉呢？” “嘿，嘿嘿，来大人的主意，把成捆的检举压下来了，目的就是要制造把柄，治治裤子云。” 武则天会意地点了点头：“我们武家大有希望了。” 那日后，裤子云的身份正式得到转化，不再担任将军，直接被任命于四川巡府。 这种突然间的身份转化令众大臣惊讶，狄仁杰也有点懵圈。 豆娘提醒裤子云，要趁早提出辞职。 然而，裤子云却耸了耸肩，不以为然：“当今世风日下，贪官遍地，我也正有此意，想彻底治史和反腐。” “腐败是人性所致，温床在于权力的温床缺乏监督的制度，你是杀不完的，我们还是一起趁早逃吧。” 裤子云脑海闪过花上霜满脸的幸福与自豪感，苦笑了一声：“亲爱的，就让伯父花上霜享受大半年体制内的美好生活吧，我也想用半年时间跟官场较劲一下，半后后，我带着大家远离政治。” 豆娘也想他去感受一番官场的黑暗与肮脏，于是点头默许。 半年后的某天。大明宫。 异常肃穆。 武三思亲自挑来两大箩筐检举信，矛头直指云台县知县玄武。 武则天佯装大怒：“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玄武曾是吾身边的金吾卫，后来跟某人一起闹事，我念及他能有颗为朝廷效力的忠心，没治他的忤逆之罪，还在某人的举荐下，任命他当个云台县的知县。 然而，他却辜负圣恩，违法乱纪，达到猖獗的地步，如果检举属实，必须严惩，以儆效尤，杀一儆百。 兼听则明，偏听则暗，这次定要四川新上任的巡府裤子云亲自审理此案。” 裤子云接到侦破任务后，很快便查实玄武与东风破确实为害一方，于是将他们押至京城，听候朝廷发落。 “裤爱卿，既然率武和东风破都是你最要好的朋友，你看着办吧。” 武则天故意推托。 裤子云不得不挥泪斩马稷，于菜市口，亲自怒斩掉玄武和东风破的人头。 行刑之后，事件并未就此了结。 武三思动用群臣闹事，说什么此事件影响相当恶劣，给朝廷带来不可估量的负面影响，建议彻查举荐之人。 武则天装出难为情的样子：“举荐之人乃至国家栋梁之才，众爱卿就不要再发难了，这样吧，听说花头是重要的举荐人之一，就让她削花为尼，此事就别再小题大作了。” 呵，花头啥时成为举荐人了？ 事后，裤子云向狄仁杰讨教。 狄大人捋了捋短短的胡须：“这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听说你不是有军师刘苦影留下的标有顺序的三个锦囊吗？何不拆开第二个看看。” 这话提醒了裤子云，于是他回府，打开第二锦囊。 锦囊中的小字赫然显眼：少碰权力，远离温床。 裤子云眼前一黑，开始自责起来。 某日，大明宫，早朝。 为了救下花头不被削下为尼，他主动请罪于大明宫，请求二圣（后）降旨撤销他的官衔，让他为民，条件是花头不再为尼。 武则天佯装不愿意答应。 狄仁杰向前请求：“人各有志，不必强求，惜才如命的二圣何不顺了此意，也好让他们在各自的领域自由飞翔？” 武则天点了点头。 此后，裤子云带着豆娘和六仙子，离开了长安。 花上霜被迫裸捐出梦境丸的秘密配方，重回青城山当起道士，不再过问天下事。 从此，一颗颗惊天大瓜就此爆炸，被后人当作大国烟花。 … 安葬玄武和东风破的那天，裤子云突然变得疯癫起来。 他蓬头垢面仰天长啸，无论豆娘怎样安慰他，他照样傻笑。 后来，他变得麻木不仁，成天借酒消愁。 再后来，他沉醉于拈花惹草、寻花问柳。 于是，小说开头的一幕出现了： 夕阳落下枝头，谁在念天地之悠悠…… 豆娘因裤子云的装疯卖傻也变得六神无主，没日没夜地修炼起残阳拳，甚至达到走火入魔。 裤子云正式成为他最大的仇人，她在寻机追杀他。 缺乏主心骨的六仙子被绝情谷的母夜叉收留，并正式以师傅的名义传授给她们修为与武艺，这令红毛水上漂开心得要死。 那天，温婉的豆娘真想把室内的忧带给那轻描淡写的远山…… 她在等待天下第一大剑客裤子云，从怀中摸出一支玉笛…… 一笛存心，天下无敌…… 那天，长安城，朱雀大街，某妓院。 沉沦的裤子云正在跟三位妙龄女子在民间胡床上上演瞎子摸象…… 鱼水之欢中的裤子云意外获得从绝情谷化叶雨飞来的六仙子相救，否则，他极有可能遭到豆娘的斩杀。 或者遭到拴着鬼人的东方也败的斩杀。 东方也败已用滔天洪水淹没整片街区。 “云哥哥，快跟我们六姐妹结丹于一体吧。” 结丹后的裤子云变得异常强大，激活了身上的太古神脉，终于战胜东方也败和鬼人，为防豆娘赶来，裤子云不得不暂时放过他们。 “裤子云，你这个狼心狗肺的情种，真不是东西，常用结丹占尽女子便宜，今天你居然敢骗了六个meimei，老娘我要手撕你……” 这是召唤来无数蝙蝠雨的豆娘在上空咆哮！ 更加闹心的是，朝廷的金戈铁马正从朱雀街西边向他冲杀过来，猎猎旌旗上写有“活捉裤子云字样”…… 哦，680年那月那天那时，失去花头辅佐的太子李贤被亲母武则天以谋逆罪名废为庶人，流放巴州。 裤子云打开第三个锦囊…… 2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