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深夜对弈
书迷正在阅读:鸿蒙剑尊、道典、我可不是训练师、荒沙主宰、江湖夜不眠、洛成志、闪婚甜妻:高冷老公腹黑妻、大明第一贡生、戾妃惊华、从伯恩茅斯开始的足球王朝
“不是吧?这、、哪一本我没抄过十遍以上啊?弟子都要倒背如流了好不好?我听他们说,外面的学校里老师体罚学生,都没您这么狠啊!师傅,您就行行好,能不能少抄点儿,两遍意思意思怎么样?”棋墨一听柯怀古让自己抄经,整张脸上呈现出一种吃了死苍蝇的反胃表情,想想自己稍微有点空闲时间,就被师傅以各种理由逼着抄经,抄的自己现在一看到经书就有高原反应,都快吐了好吗!他只好舔着笑脸,跟柯怀古讨价还价的说道。 “十遍!”柯怀古听着来不来的,这棋墨居然都敢跟自己打商量了。倒也没训斥他,而是直接将抄写经文的遍数往上翻了一番。这下棋墨彻底慌了,怎么说在教里都是师傅最大,真惹急了,指不定还有多少遍等着自己呢。他哪里还敢有半点为难的神色,连忙见好就收的应道:“好,十遍!十遍就十遍,成交!” 柯怀古闻言这才慢慢睁开眼睛,抬手捶了捶刚刚伸直的膝盖,作势就要下床。棋墨在旁边见了,赶紧讨好的帮师傅把鞋子摆好,仰着脸望着正在穿鞋的柯怀古说道:“弟子下次回来一定把抄好的经文如数交到师傅手里,让您检阅。现在您能和我说说祐焕师兄和吴子夕的事儿了吧?” 柯怀古压根就没理棋墨这茬,只见他径自穿好鞋子,站起身,两三步走到窗户边,望着窗外nongnong的夜色,在心里暗暗盘算了一下时辰,刚想再走回床边慢慢等着,一转身,却差点和紧紧跟在他身后的棋墨撞个满怀。柯怀古看着身前身后不离自己半步的棋墨脸上满是希望的小眼神,忍不住逗他说道:“为师让你抄经文是因为你太过顽劣。吵扰了为师打坐静修,和你祐焕师兄又有什么关系?既然你应下了,想必也是知道自己错了,那就好好去抄经。抄完了记得那给我看就好。” 棋墨听见柯怀古这么说,当时就急了。他不开心的望着柯怀古,委屈的扁着嘴一言不发,那幽怨的表情就跟被无辜抛弃的小媳妇一样。直到柯怀古被棋墨的小模样给逗得笑出了声,棋墨才猛然醒悟般。跺着脚不依的嚷道:“师傅,不带您这样的!你这又是罚我抄经,又是耍赖,又是逗我的,一点师傅的样子都没有。这要是传出去,别人那里想得到平时一本正经的您,还有这么不靠谱的时候啊?您看看您都成什么样子了?!” 棋墨这么说,柯怀古顿时就不乐意了,只听他不满的哼了一声后,沉声说道:“什么叫没有师傅的样子啊?平日里对你们管教严苛。一个个都在背后说我不近人情,这会儿难得开心点,又来埋怨我不正经,为师倒来问问你,你心目中师傅应该是什么样啊?难道就行别人装慈爱、假仁义,就不兴我这个老头子没事儿和自己徒弟玩笑两句吗?” 期末其实知道柯怀古并没有真的生气。他有时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师兄们各个都畏惧师傅,怕的说话都不敢说全喽,师傅明明就是一个假装严肃的老人家啊!就说这会儿吧,看上去吹胡子瞪眼睛的。其实只要哄上两句也就没事了。相比之下,棋墨倒是更在意师傅话里说的究竟在影射谁。于是他凑近稍许,猜测的问道:“师傅,您说的‘装慈爱、假仁义’。指的是不是秦济世师伯啊?” 柯怀古并没有马上回答棋墨,他只是抬眼看了棋墨一眼,就收回目光不再言语了。棋墨见状想了想,又继续说道:“师傅,其实有时候弟子也挺不明白的。您说您明明是很好相处的,也会和弟子私下里说笑几句什么的。怎么一到师兄们面前,你就表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呢?你再看秦师伯,到哪都挂着笑,连看到扫山门的最低等弟子,他都笑的跟弥勒佛似的。偶尔有谁犯了错被他逮到了,就连训人都是柔声细语的,有啥好吃的动不动也都拿出来分给徒弟们吃。别的不说,就迷津师姐那性子,要不是被秦师伯宠的,也不至于那么锋芒毕露吧?这么一看,咱们教里还想没有人怕秦师伯,都觉得他和蔼可亲的。”棋墨说到这里,已经看出了柯怀古脸上明显的不悦。倒也是,自己最宠爱的徒弟当面这么公然的夸别人的师傅,这事儿确实有点打脸,可棋墨真正想说的却是接下来的话:“师傅,我觉得你吃亏就吃亏在太不苟言笑了,明明是特别温和贴心没架子的人,就是总能给人一种不好接近的错觉。师傅你平日里就不能多笑笑吗?你说说就祐焕师兄和迷津师姐之间的事儿,你跟着****多少心啊!你说你对徒弟们这么好,回头还不被体谅,你多冤啊!” 如果说刚刚柯怀古心里还有些别扭的话,这会儿也明白了棋墨是在替自己打抱不平。他看着这个自己最最关爱的小徒弟,难得温和的笑了笑,语重心长的说道:“傻孩子,你才多大啊,阅历尚浅,有些事自然看不分明。处处人前堆笑就一定是和蔼可亲吗?咱们上清教有多大啊,全教上下加起来500多人呢,掌门年事已高,许多事情照顾不到,真要说管事儿,也就是我加上你几个师叔师伯,凑到一起才7个人。每日里眼皮子底下发生那么多事儿,哪能顾的全呢?你再看看你们这一辈的孩子,差不多都是20多30左右岁,一个个都是三观未正、欲望肆虐的年纪,这时候其实是最容易被利益驱使,而走错路的时候。与外面的孩子不一样,有时候人行恶举,也是需要能力的。普通的孩子背背书本上的知识,就是做错事,破坏性和伤害力也是有限的。可你们在上清教动辄学来的都是武艺、用毒、布阵、轻功一类原本就比一般人要厉害的本事,如果你们一旦误入歧途,可能造成的恶劣局面也是旁人的很多倍。到时候你们伤的是别人的身体,损的是上清教的名声。这上清教里要是都如你秦师伯一般,犯了错也不责罚,久而久之,谁还会真的心存忌惮呢?一个500多人的教派,要是从最小的是非上就立根不稳。即便是再有本事,分崩离析也是轻易之间的事。为师要的就是徒弟就怕我,怕才会听,听才会想。想才会服。为人师表,教的不仅仅是本事,还有品行,你明白吗?” 棋墨听了柯怀古的话,下意识的想了半天。才一边砸吧嘴细细品味,一边似懂非懂的应声道:“好像是明白了。师傅,你的意思是不是因为怕我们学坏,所以才特别严厉啊?” 也只有棋墨的心思简单才能将柯怀古的长篇大论以一句白话一言概之。或许这就是柯怀古独宠棋墨的原因,这个孩子的本性简单、透明到没有一丝杂质,你就是再宠他,他也最多就是耍耍小脾气,绝不会恃宠而骄生出什么坏心眼来。柯怀古看着这样懵懵懂懂的棋墨格外欣慰,他点点头同意道:“对,你要是这么理解也没错。卫视就是希望你们每一个人无论听过怎样的言论,受过怎样的诱惑,都能守着心底的那一点善念,就像你现在这般童真就很好。” 柯怀古说完这句话,掐手算了一下时间,唇边溢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对着棋墨说道:“行了,闲话也就到这为止吧。你祐焕师兄的事儿,我明天再和你细说,你现在把桌子给我放好。棋盘、棋子都给我搬过来。为师估计着,你秦师伯应该快来找我下棋了,咱们先把东西都准备好了等着吧。” 棋墨听了柯怀古的话,脸上满满的都是不相信。他站在原地又重复了一句问道:“师傅你确定你是说现在?秦师伯要过来找你下棋?不能吧?这都晚上九点多了,你们平时不都睡得特别早吗?您没猜错吧?” 柯怀古没有时间和棋墨详细解释,再说这些老一辈之间的算计和了解,就是真说了,棋墨也未必懂。柯怀古估摸着,秦济世现在应该已经快走到门口了。于是他佯装恼怒的训斥了一句:“让你准备就准备吧,哪儿那么多话啊?为师现在还指使不动你了不成?” 棋墨一件柯怀古面有愠意,也只能依言照做。可做归做,心底里的不服气总还是有的。这不,棋墨一边按照师傅的话准备着棋盘棋子,一边碎碎念的小声嘟囔着:“说翻脸就翻脸,可真够愁人的。这都这个点儿了,还非说秦师伯会来下棋,他要是真来了,那不是有病吗?” 打脸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就在棋墨话音刚落的瞬间,冷不防身后柯怀古的房门,被人从外面一把推开。棋墨听到声音回头一瞧,此刻站在门口刚刚推完门,还没来得及收手的可不就是秦济世吗!之间秦济世跨步买入里间,对着柯怀古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难得师弟这么晚还没有休息,我这大晚上的过来叨扰,主要是惦记着咱们上一回没能下完的残局。上次咱们光顾着聊天了,竟然连胜负都没有分出来,想想真是很不过瘾啊。师弟要是不着急就寝的话,不如就陪师兄再切磋一局,如何啊?” 棋墨听了这话,再转头看向自己的师傅,那目光里就只剩下钦佩了。这还真是说什么就来什么,料事如神的节奏啊。他连忙有眼色的搬了个蒲团放在床上的小炕桌边上,然后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等着随时被师傅使唤。 秦济世保持着一贯在人前的优雅和风度,坐在了摆好的蒲团之上,顺便向着给他准备好这一切的棋墨点头示意。却不想,这一点头,竟发现眼前的这个小男生看上去似乎格外眼熟。仔细一想,上次和柯怀古下棋,好像也是这个小徒弟在一旁侍候的。秦济世与柯怀古,几十年都在上清教一起待过来,同一个授业恩师,饮食起居都在一座山上,对彼此的了解并不比知道自己少多少。按理来说,以柯怀古冷淡的性情,鲜少见他与哪个徒弟走的亲近,就连梁祐焕那么出挑的弟子,柯怀古的对待方式,也没有明显不同。而这个小徒弟,之前也是没怎么见过,怎么会突然被柯怀古放在身边,心腹一样呢?难道是他有什么没有显露出来的过人之处?还是他的身份本来就很特殊,之前见得少,只是柯怀古有意掩饰呢? 就在秦济世对棋墨的存在产生怀疑的档口,却见柯怀古已经放下了手里的最后一颗棋子,抬头对秦济世说道:“难得师兄由此雅兴,这个时辰还来找我下棋。只不过我这身子骨比不上师兄硬朗,上了年纪就总是犯困的利害。从头开始下的话,以你我二人的棋艺,每个两三个时辰,怕是难分伯仲,到时下不完,又要师兄败兴而归,岂不是我这个做师弟的罪过?不如这样,我最近专研了不少残局,有好些个没下完的棋谱,其中都深藏精妙。我这里已经摆好了一个,师兄要是有兴趣的话,黑白方你任选一方,我们接着将它下完。这样既省却了前期的无谓周旋,又不失最为精彩的博弈部分,我也能早睡上个把时辰,不知师兄意下如何啊?” 柯怀古的突然发声打断了秦济世原本的思绪,他微微皱了下眉头,心里说道:“你摆都摆好了才来问我意下如何,我能说不行吗?也罢,左右下棋不过是个幌子,从哪里下还不是一样呢?”秦济世这般想着,微笑着开口应道:“师弟说的哪里话?你我二人几十年的师兄弟情谊,到了今天,也就你还愿意忍着疲累陪我消遣,我这做师兄的已经非常过意不去了,哪还有不从的道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