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赔钱

    几个孩子没过多久就把整条街走了一遍，虽说小摊多，但很多小摊都是他们买不起的，便也没上去凑热闹，至于吃的，苏蕴倒是都仔细看了一圈，不知是不是因为冬天，感觉都是热汤类的，大部分下面都支着锅。

    要说他们做的多好吃，苏蕴倒没觉得，可能还不如刘婶的馄饨。

    前方突然传来吵闹声，苏蕴往前看了看，那站在人群中心的人似乎还有些眼熟。

    一旁的衣衣突然叫起来：“那不是婉儿姐么！”

    苏蕴听了，仔细一看，还真是婉儿姐，只见她被几个妇人围着，低着头倒是不吭声，那几个妇人却是一直在骂着。

    “这是你们认识的？”姜明礼问道，他倒是不是很想上去，但要是是认识的人，就另当别论了。

    “嗯，那是婉儿姐！苏蕴，我们去看看！”衣衣着急地拉起苏蕴的手，便往前钻，人群越围越多，两人挤的有些辛苦，而木昭他们几个男孩子见状，也跟着上前。

    “就是你家的香膏，我涂了一点竟直接起了疹子。”其中一个大婶叫嚷着，另一只手拽着婉儿姐不让她走。

    “不可能。”婉儿姐辩解道。

    “怎么不可能，这就是你家的，大伙儿瞧啊，这人不认账啊，你们看看她摊上的瓶瓶罐罐，跟我手上的这是不是一个模样？”那大婶更起劲了，还往四周看了看，另一只手举起她手上的小罐子。

    那小罐子上画着一朵小花，看着倒和婉儿姐摊子上的还真是相似。

    大伙儿们有些都点了点头，但有些人知道齐婉儿，知她可怜，而且她都在这卖了好些年了，为她辩解了两声：“这姑娘是个好的，看上去不像会做乱七八糟的事的。”

    “但是我这香膏只用了花，不可能会。。。”婉儿姐听到了，心下感激，刚准备解释，就被妇人打断了。

    “我呸，不认账啊？这就是你家的香膏，看我手上这疹子，你这还不认账！还不会做乱七八糟的事的，哪个正经人家的女孩儿现在这样出来摆摊的？”那大婶不饶人，还对婉儿姐呸了一声。

    边上的人群左右看了看，有些不认识齐婉儿的，也慢慢从边上的人嘴里知道了，这么漂亮的女子在街上摆摊，着实让人印象深刻。

    齐婉儿的事儿被大伙儿传来传去，，一点儿都没顾及女子的脸面，女子的脸越发惨白，她揪紧衣角，咬着唇，低着头一声不吭。

    人群里有些听了她的事儿唏嘘了一声，有些则是调侃，更多的是看不起她，一个女子说是被买去做丫鬟，实则大家都心知肚明，更何况她家里状况变成如此，说不定就是她克的。

    “怎么不说话了，别说大婶欺负你，赔钱吧。”那个大婶也听了听这齐婉儿的事儿，其实她早知道了，不知道她能来找她麻烦么，她心里不屑一笑，又想起那人给的银子，唇角勾了起来，越发显得嚣张。

    “让让！”衣衣和苏蕴总算挤到了婉儿姐边上，衣衣拉过婉儿姐的手，只见婉儿眼角都已挂起了泪，摊子上的瓶瓶罐罐在妇人的推搡间也碎了好多。

    见到衣衣和苏蕴，婉儿赶忙擦了擦眼睛，趁大婶不注意，将手抽了回来，她将俩孩子拉到身后。

    “你俩快走，这儿人杂。”齐婉儿着急地跟她俩说着，衣衣却是不肯，急忙摇摇头。

    “哟，哪来的俩小丫头片子。”那大婶见齐婉儿抽离了手，吃了一惊，反应过来便是怒了，佯手便是想打站在她边上的苏蕴。

    而后的木昭他们看见了，木昭一急，抬脚就是给了大婶一脚，大婶没防备，脚被踹软，一下子就跌坐在地，她还愣愣地，人群见状倒是散开了些，却是越聚越多。

    苏蕴本已抱着头，准备迎接大婶的一巴掌，不成想这大婶竟被木昭踹倒了，见大婶准备骂起来，她连忙拉过木昭。

    “好你个兔崽子，有娘生没娘养的，赶踹老娘！”大婶骂骂咧咧，骂着骂着又对着众人哭诉起来：“你们瞧瞧啊，这没天理了啊，这齐家的卖坏的让我起了疹子，还叫了几个兔崽子帮忙，哎哟喂，不活了哟，这什么世道啊~”

    众人听了，有些开始对苏蕴他们指指点点，赶来的姜明礼脸涨的通红，他也不过十三岁，平日里见到的都是识礼之人，那遇到过这阵仗。

    木昭听到这大婶骂的话，正准备再给她来一脚。

    却被苏蕴拉住了，苏蕴摇摇头，她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木昭他们没听到前面的事儿，她却是听到了，感觉这妇人是故意败坏婉儿姐的名声，还想让她的货卖不出去。

    齐婉儿见事情越发的糟糕，她将孩子们都拢到身后。

    “你要多少钱？”齐婉儿伸出手张开，护着孩子们，那大婶一听到钱，一骨碌地便从地上爬起来。

    “也不多，本来呢打算只要个十两，但这小兔崽子踢我，这可痛得很，待会去医馆也要用不少钱，你就给我个二十两吧。”那大婶笑起，眯着的眼不怀好意，死死地盯着齐婉儿的钱袋。

    “二十两？你怎么不去抢？”金宝怒吼，边上围观的众人也开始议论。

    “就是二十两，我这疹子的药可就花了十两，不信你问那边药铺的伙计。”那大婶嚷嚷起来，还指了指对面的药铺。

    苏蕴抬头看了看那药铺，铺子名上写着“悬壶济世”，她倒是听乐掌柜说起过这家铺子，里面的大夫只会把药忘贵的开，看病的真本事没有，坑蒙拐骗本事是真，但是偏他们的铺子挺大，还挺多老百姓上门的，被骗的倾家荡产。

    “什么药这么贵？我略懂一些，可否瞧瞧？”苏蕴往前走了一步，她算是看出来了，这妇人根本就没什么疹子，那妇人在拉扯中，手上的疹子花了一些。

    “你这小丫头片子懂个啥？”那妇人神色一慌，瞥了瞥人群，又壮起胆来，向婉儿伸手。

    “还不赔钱？你们齐家已经不要脸到这份上了？再不给，我可就去衙门了。”那妇人嚣张地勾着唇，其实众人也好些看出了问题，但却没有人上前。

    “你！”本来有些怂的衣衣，也被气的不行，就想上前，却被婉儿姐拦下。

    婉儿姐在摊子里翻了翻，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钱袋，说道：“这是我今天赚的，都给你。”

    其实不是她怕这妇人，她是怕这事儿闹大了，真的会引来衙门，这件事她已有了些眉目，那人她却是惹不起。

    “哟，这满打满算也才三两。”妇人接过钱袋，连忙打开一看，看到这么少却是皱了眉。

    “这是我全部的钱了。”婉儿姐咬咬牙。

    “不行，说了二十两，要不这样，你抵押给我做工十年，这剩下的钱我便不要了。”那妇人不依不饶，而这句话也总算暴露了她的目的。

    “无耻！”姜明礼在边上听了，总算也忍不住了，本来他不想掺和这事儿，却也是被这妇人的无耻惊到了，做工十年，先不说这疹子真假，就说她这样强逼一个女子做工十年，女子以后怕是嫁不得人了，齐婉儿现已十八，本就已经无什么人提亲，这妇人好狠的心。

    姜明礼又瞧了瞧这妇人的嘴脸，说句不好的，只怕这妇人要的不是做工这么简单，到时候怎么折磨齐婉儿还不知道呢。